《教主,你就从了吧》
我气势汹汹质问沈墨白这厮为何迟迟不来救我,沈人渣答曰:爹是被正事缠身一时抽不开身,被那小世子钻了空子。
我仰天大笑三声,而后鄙夷道:得了吧,就你丫,刨除了吃喝嫖赌,能有毛正事。
事实证明,这次我倒还真的误会沈墨白了。第二日傍晚,沈墨白带着我潜入了蜀中青城派掌门姜文韬的寿宴。
我们到时,寿宴已经开始了好一会儿。这次五十大寿办得穷极奢侈,小小的青城山连续十日万盏长明灯不灭,方圆百里各大门派皆来出席,武林中有头有脸的人都来拜寿。青城派请了大江南北百位名厨,在青城山摆了上百桌流水宴,放眼望去,整个青城派一派歌舞升平、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我和沈墨白蹲在一棵大槐树上,初夏的野蚊子发春似地叮得人抓狂。
“我们来这里干嘛啊?饿疯了于是来偷吃?”我挠了挠屁股上被蚊子叮的包,不满得皱眉头,“不过话说回来,青城派还真是有钱。从前总见青城派弟子人人都衣着布衣草鞋,我还以这门派挣扎在温饱线上呢。”
沈墨白躺在一棵大树杈上,头枕着胳膊,躺得姿态颇为撩人,“呵,不过是做做样子给世人看罢了。”
我不禁摇头。这名门正派也着实不好当,明明富得流油还得装清贫,穿不得绫罗绸缎吃不得山珍海味。还是我们魔教好,败家败得光明正大,败光了再冲出去抢他们这些个装穷的,真是快哉快哉。
沈墨白用下巴点了点,“你看见青城派掌门了么?”
“哪里?”我赶紧伸长脖子前去围观。
“台阶最上头,铺着红色桌布的那桌的坐南朝北位的正位上。”
我“啪”得一声扇在自己脸上,拍死了一只蚊子,然后面无表情道,“哦,肥头大耳,长得就一副耐宰相,”我内心默默补充:也不枉我每年都宰他几回。
“我说,”我回头狐疑地瞥着沈墨白,“咱到底来这儿干嘛?”
沈墨白眼角略微一瞥,这一瞥之间竟带出几分风流来,“来查杀死暗卫小哥的真凶。”
闻言,我微微愣了一下。
“其实,当日我在暗卫小哥手心里发现了一枚针,针被刺入掌内所以抛尸的时候并没被处理掉。”
沈墨白边说着,一扬手指,指尖夹着一根螺旋形的带着倒勾的粗针。
我一眼认出来,此乃暴雨梨花针。唐门的刺杀绝技,一招毙命,绝无虚发。
这样一来,暗卫十叁的死因便明了了。他死于唐门的追捕,后又被一剑穿心,伪装为顾染织下手。
我眯起眼睛看向青城派掌门的那一桌。席上都是些江湖大派的门主,其中也有为人低调,很少在江湖露面的唐门的大当家——唐斩。
“查出来了又如何?你难不成是想暗杀唐门的大当家,来替你的仇人暗卫小哥报仇吧?”
“你乖乖闭上嘴巴睁大眼睛看着就好了。”沈墨白说完,突然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奸笑,一双浓墨色的眸子眯成一条线,屁股后面大狼尾巴又开始甩来甩去。
我顿觉不妙——每次他露出这样的神色就意味着——又有人要倒霉了。
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到重心一低……
沈墨白这个天杀的,竟然背着我,“噌”地一下跃离了高枝,离弦的剑一般向着主宾席窜去。
于是乎,我和沈墨白在天下武林正道齐刷刷的仰望下,不偏不倚,“咣当”一声,空降在众派掌门的餐桌上。
一时间,各位武林白道大侠们,手握酒杯、鸡腿、蹄髈、鱼翅,千姿百态地怔在了原地。
我当下倒抽一口冷气!想当年我风头正贱的时候,也从未如此高调过!丫的沈墨白,竟盖过我的风头!我抽完气之后便挂在沈墨白背上挺尸,小声默念:我是人皮披风,我是披风,不关我的事……
“你是什么人!”
终于,某位武林大侠第一个从震惊中回神,怒喝一声,顺手把盘子里的鸡腿丢向了沈墨白。
“在下一介无名小辈,名字嘛,不足以为各位大侠所知会。”沈墨白嘻嘻一笑,侧身避过鸡腿。
我这厢身体快过大脑,眼疾手快一把揣住,塞进了嘴里。
“呵呵,各位稍安勿躁,”青城派掌门腆着个怀胎十月似地大肚子站起来——这位壮士,恭喜你有喜了。他声音一出,还颇有几分领导风范,“这位小侠,今日是老夫寿辰,若是前来庆贺,自可宾主尽兴,若是……”
青城派掌门还没来得及说威胁之辞,就被沈墨白给打断了,他略微一拱手笑道,“对不住了姜门主,其实我今天来呢,跟您老人家真没什么关系。在下就是想找鸣凤公子说句话,呵呵……”
凤栖梧此时同样是坐在主宾席上,他一身紫色黑金包边锦缎长衫,头发用紫荆冠莲花冠束起,衬得面容颜似玉,可惜这玉颜此时挂着一脸阴郁之色。
“这孩子,我不客气的,绑走了。”沈墨白突然一把把我从背上揪下来,拎着我的后领,对着凤栖梧示威性的晃了晃。
我这厢正抱着鸡腿啃得一脸油,被状况太突如其来,于是我干脆继续淡定啃我的鸡腿。
周围安静极了,华灯之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沈墨白一人身上,而他依旧是漫不经心,气定神闲。说实话,沈墨白这厚脸皮不怯场的脾性,还真是让人佩服。
沈人渣说完,猛然运气。
我顿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内力迸发而出,强大到连我都有点吃惊。
紧接着就是一声惊天巨响!
沈墨白这厮竟然一脚踏翻了餐桌,那一脚内力十足,踏得整个餐桌四分五裂,刹那间,木头渣滓和杯盘的碎片,外加各种美味佳肴的遗体噼里啪啦飞射向四方。
围坐在主宾席周围的各大门派的门主,根本没人能料到沈墨白竟然能玩这么一损招,顿时纷纷中招,菜汤肉末溅了一脸。
凤栖梧一挥袖子用内力震开碎屑,等他扇开灰尘,抬头寻找沈墨白,却发现这家伙已经像只蚂蚱似得,一蹦一蹦踩着房檐逃远了。
旁边,天机山庄的老庄主颤颤巍巍从椅子底下爬起来,问凤栖梧:“那、那男人绑走的孩子是你什么人啊?”
一片狼藉中,凤栖梧额角的青筋在暴走。
周围一干被殃及的门主们此时都半怒半疑地看向凤栖梧。
如果说不认识,肯定没人相信。
如果说是远亲,肯定会被人调查,最后不知道弄出什么流言蜚语来。
如果说是娈童,凤栖梧的形象就华丽丽的陨落了。
骑虎难下的凤栖梧,咬了咬牙,悲愤道,“是……是我女儿。”
听到凤栖梧悲愤交加,又无奈又隐忍说出这句话,在场的爷们儿都叹息了,而一干女侠的同情心爆发了。毕竟嘛,凤栖梧二十出头的年纪,人家风华正茂风流倜傥风姿卓然,拜倒在其玉山之下的女人数以千百计,弄出来几个孩子着实属于情理之中。爷们儿们都在暗自羡慕,姑娘们都在暗自嫉妒。
于是女侠们带头呐喊:“怎么能容得如此奸诈匪徒在此为非作歹!”
“这是对我们青城派的公然蔑视!”
“凤公子你不要担心,我们一定帮你追回千金!”
“维护武林和平与安全!”
“兄弟们!追啊!”
“……”
一阵慷慨激昂群情激奋外加响彻云霄的吼声之后,几百条人影“唰唰”冲着沈墨白的背影席卷而去,那景象可谓,蔚为壮观!
江湖总动员追杀之下,沈墨白这一路跑跑停停,不时还打个呵欠捶捶小腿,等上追兵一会儿,那叫一个悠闲。
“追来了吗?”沈墨白做了几组拉伸运动,悠然问道。
我看着背后的火把长龙,没啥感情回答,“来了。”
于是,沈贼人扛着我这“肉票”继续逃亡。
都怪那沈墨白太低估武林人士的脚程,突然之间,一支玄色的羽箭“嗖”得一下射断了沈墨白脚下的树枝。霎时,沈墨白重心猛沉,吓得我一声尖叫。还好他反应够快,只是趔趄了一下,一只手抓住眼前的另一条树枝,向上一荡,借力跳上了面前的一座高墙。
随即,背后隐隐传来了呼喊声,“不许放箭!凤公子的闺女还在那贼人手里!”
我咧了咧嘴。武林正道重视人权的高尚的精神着实让人钦佩啊。只可惜,你们那个所谓的“人质”,本体是江湖头号的恐怖分子。
我也懒得管沈墨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任他一路脚不沾地的逃出了城。城郊三里坡上,有一座废弃的小楼。整座楼被栅栏和板条胡乱得钉了一通,三更半夜,透着夜色以及半夜的雾气,一眼看去,漆黑阴森,寒烟缭绕,很有几分骇人。
沈墨白如同一缕鬼影,无声无息飘进那鬼屋里,落在了屋子的房梁上。
我吸了吸鼻子,嗅出一股很浓的酒味,顿时有点不明所以,“这里是酒窖?你搞什么鬼?”
“嘘。”沈墨白笑而不答,神秘兮兮的竖起一只手指挡在唇上。
不一会儿,精神抖擞的武林正道同志们举着火把扛着扫帚,将整个小楼外头被围了个严严实实水泄不通。
“小贼!你已经被包围了!速速出来束手就擒!顺从从宽!抗拒从严……”
劝降的呐喊在荡漾。
我抬头去看沈墨白,却发现这家伙薄唇微抿,眼睛却在笑。黑暗里,那双眼睛映衬着夜色,闪发出淡淡的幽蓝色,漂亮得几近妖异。
“你可知为何那暗卫为何会被唐门杀死么?”
“唔……”我半装傻道,“因为他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沈墨白点了点我的脑门,“正是。因为,他偶然发现唐门和镜花宫的长老‘屠龙手’段岑勾结,伺机叛乱。”
黑暗里,我暗暗咬了咬牙。
段岑么?我记住了,我一定会……
不过,我这决心还没暗下完,沈墨白突然一伸手按住了我的嘴巴。
我有点恼怒得瞪他,却见他指了指房梁底下。
房梁下面的厅室里头,七横八竖乱七八糟堆满了烂木头、碎石头和稻草,一片狼藉。我正在疑惑,忽然,那堆烂木头出乎意料地微微动了动,紧接着,“吱呀”一声,一片木板被顶了起来,从底下探出来一颗脑袋。
我有点惊讶得挑眉,呦呵,这还别有一番洞天呢。
“少主!少主!不好了!”那颗脑袋低声向下喊,“不知为何,外头被一大批人马包围了!”
“滚开!”接着,另外一颗脑袋探了出来,左右紧张的张望了一下,抽气道,“段大先生,莫非是我们的行踪被暴露了?!这可如何是好!”
“莫慌张,唐少主。”下面隐隐传来一个老家伙的声音,“他们未必是冲着我们来的,我们先行隐匿,稍安勿躁。”
脑袋慌张得又东张西望了一会儿,终于缩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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