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儿女冻死后,窝囊老爹重生了》
夜色如墨,将红星厂巨大的轮廓无声地吞噬。
白日的喧嚣与激昂早已沉淀,只剩下几盏孤零零的防爆灯,在铸造车间内投下昏黄而疲惫的光晕。
那座刚刚经历过烈火洗礼的柴油机缸体,此刻正静静地卧在车间中央,像一头蛰伏的钢铁巨兽,体表的最后一丝余温,与深夜的寒气交融,在空气中氤氲出一种近乎神圣的薄雾。
路承舟没有走。
他靠在一台冰冷的C620车床旁,脚下散落着十几张写满了密集公式与草图的纸张。
他已经在这里不眠不休地计算了整整六个小时。
胜利的狂喜早已被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冷静的专注所取代。
他的大脑,此刻就是一台高速运转的差分机,将材料学、金属切削原理、热力学与应力分析等无数个变量,投入一场无声的战争。
图纸上的胜利,终究只是二维的。
而眼前这件沉重、坚硬、内部蕴藏着无数未知应力的造物,才是三维世界里最严苛的考官。
他终于停下了笔。
长长地,他吐出了一口浊气,那口气在微凉的空气中化作一团白雾。
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脸色因极度的精神消耗而显得有些苍白,但那双眼睛的深处,却燃烧着一簇明亮得惊人的火焰。
“江总。”
他站起身,声音因为许久未曾说话而显得有些沙哑。
一直默默守护在一旁的江建国与孙大海,同时将目光投了过来。
“算完了?”
江建国问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路承舟点了点头,他拿起那叠尚带着体温的图纸,走到两人面前。
“初步的机加工工艺流程,还有关键部位的热处理方案,都出来了。”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那是一种源于科学与精密计算的、最纯粹的底气。
孙大海凑过来看了一眼,纸上那些他完全看不懂的符号与曲线,让他一阵头晕眼花。
他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说道:“小路,你就直说,咱们这宝贝疙瘩,到底经不经得住那些车刀铣刀的折腾?”
路承舟的目光,落在那座巨大的缸体上,眼神变得复杂而深邃。
“孙师傅,铸造,是赋予它生命。而机加工,则是为这具躯体,雕刻出经络与骨骼。”
他顿了顿,用一种更加直白的方式解释道,“它现在很强壮,但也很脆弱。任何一次错误的切削,任何一点超过预期的加工应力,都可能在它体内埋下一道我们看不见的暗伤。平时或许无事,可一旦将来在高压和高温下运转,那道暗伤,就会成为撕裂它整个身体的起点。”
这番话,让孙大海脸上的最后一丝轻松也消失了。
他终于明白,这场战争,远未到可以庆功的时刻。
江建国接过那几张图纸,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他虽然不是专精于此,但丰富的工程经验让他能轻易看懂其中的核心思路。
他越看,眼神就越亮。
“好……好一个‘分步退火,逐层释放’的方案!”
江建国忍不住低声赞叹,“你把热处理工艺穿插在了整个机加工流程之中,而不是像常规那样,等所有加工完成后再进行最后一次整体处理。这样一来,每完成一道关键工序,就通过一次局部的、低强度的退火来释放掉加工产生的内应力,确保下一步的加工,是在一个‘干净’的基体上进行。”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路承舟,那眼神里充满了惊叹与欣赏。
“小路,你这个想法,简直是天才!”
路承舟摇了摇头,神色依旧平静:“这只是理论上的最优解。想要实现它,我们需要机加工车间最顶尖的设备,和最顶尖的老师傅。尤其是镗削缸孔和研磨顶面的那台T68卧式镗床,还有龙门刨床,精度差一点都不行。”
此话一出,刚刚才被点燃的气氛,瞬间又冷却了下来。
江建国脸上的笑容也缓缓收敛,他沉默了片刻,将图纸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入内侧的口袋,动作郑重得如同收藏一份绝密文件。
“我明白。”
他沉声说道,“天亮之后,我亲自带你去机加工车间。”
三人之间,再无多余的话语。
他们都清楚,即将面对的,将是另一场截然不同的、却可能更加凶险的战争。
那是一场关于人情、资源与权力的博弈,战场,就在图纸之外。
……
第二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刺破晨雾,为红星厂的烟囱镀上一层金边时,江建国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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