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但1了顶A》
陈雾轻拎着自己破烂的小行李箱,一路上哗哗啦啦地跟卞述回了家。
他还穿着下午那阵搜救局的好心姐姐买的那套大耳朵肥肥卫衣。
帽子上的茸茸耳朵随着他上楼梯的节奏一下一下DuangDuang地晃。
他看不见,和他同行的人尽收眼底。
卞述偶尔看过来几眼,也不说话,盯得陈雾轻心里直发毛。
等电梯门开后,陈雾轻终于没忍住,黑白分明的眼睛透着迷茫:“……怎么了?”
卞述使劲把上扬的嘴角往下压,发现无果,欲盖弥彰地弯起骨节遮住嘴边:“没事。”
他清了两下嗓子,掏出钥匙开门。
房屋构造很简单,入玄关后大体由五块组成,厨房半开放,橱柜里摆满了各式各样包装袋的咖啡豆,客厅收拾得很整洁,地上铺满了毛毛的地毯,阳台门大开,几盆漂亮的盆栽散发出芬芳香气。
没有爆破,不用拿大锤头砸窗户,进屋后也没有长相难以评价的男鬼女鬼。
长这么大第一次以正常方式进入别人家门的陈雾轻有点拘谨,他接过卞述递过来的拖鞋换上,乖乖道谢:“谢谢。”
卞述从沙发里捞起空调遥控器,温度调高后,转身拉开柜门:“想喝什么,挑一下。”
陈雾轻看了一眼满目琳琅的饮料柜,一眼就盯住蓝罐目标:“想喝可乐。”
他非常偏爱碳酸饮料,超脱常人的身体素质又让他不用担心牙齿健康问题。
陈雾轻舌头抵住虎牙,觉得他就该和可乐锁死。
带汽儿的、原味的、凉的。
他要喜欢一辈子。
质疑他就是别人说得对。
晚上的大商场尽数关门,卞述想着明天带陈雾轻多买几件衣服,今晚只能将就一下,他翻了翻柜子,找到一件他高中时候买的,尺码买错一直没拆过封的睡衣。
卞述把睡衣拿到手里:“那边三个房间都是卧室,你喜欢住哪个都行,旁边就是卫生间,牙膏牙刷都在抽屉里。”
“奥好,谢谢。”
“你…”卞述本来还要再说些什么,陈雾轻看他拿睡衣出来,手勾住衣尾,下一秒,他捞着衣服往上翻。
“!”
难以预料,猝不及防。
即便卞述眼睛闭得飞快,但他的视线还是没及时避开忽然出现的画面。
陈雾轻没有丰满异常的肌肉,他整个身形更偏向精瘦,薄薄的腹肌块精致地覆在肚子上,常年不见太阳的生活环境导致他拥有看起来不太健康的浅色皮肤。
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像是蚂蚁啃咬一般在他耳边出响,客厅的灯光晕黄发暗,闭上眼的存在感依旧可观,楼下有人翻垃圾桶的声音也穿插进二楼,整个屋子透着一股该死的尴尬。
走,还是不走?
闭着眼睛出屋像个头脑发昏的大傻b,不走他又像个偷窥房间主人的不正经小偷。
一声声的衣物落在沙发上发出的声响不时响起,他们离得实在太近,卞述甚至能通过声音预测到陈雾轻的动作。
胳膊穿过袖子,腰腹的衣服被拽上去,人脱了一件,两件……
卞述耳根子烧得疼,他哪里能想到有一天听觉训练能在一些不该敏锐的事情上发挥出色。
他的时间感完全错乱,几秒钟漫长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能动的手脚都像是被几根厚重的钉子扎在原地似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卞述的身体完全发僵,他听见陈雾轻开口:“我穿好了。”
他这胡思乱想的罪人,终于得到赦免。
陈雾轻毕竟是在人家家里,而且又是他的金主,卞述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卞述给他拿睡衣,他就换上呗。
他都没往避讳上想,又不是异性,学校澡堂子大家光溜溜的,长得都是一团rou色马赛克,所以他接过衣服直接开始换。
直到换完了,他才发现卞述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去的,背对着他站着,脖颈后的不正常绯红色晕开一大片,耳根更是重灾区。
活像一个风干的人体雕塑。
他迷茫地想:屋里有那么热吗?
“我换好了。”陈雾轻道。
这个刚成年的、处于青年与少年青涩气质的男大学生,黑色的碎发被衣物勾得有点乱,有几根掉落的发丝掉在鼻尖上,眼神毫不设防,热乎乎又乖静地看着他。
好像有个黏着羽毛的钩子在他心里抓来抓去。
卞述手腕动了一下,试探地举起手指,陈雾轻不避也不躲,纯净漆黑的眼睛不带有抗拒的情绪,好像下一秒无论他做什么他都顺应。
他深吸一口气,把陈雾轻鼻尖上的发丝剥掉,男孩似乎不耐痒,无意识地垂了垂眼睫,微微眯了下眼睛。
看着非常像是一只随心情由人贴贴的猫,愿意的时候喉咙叽里咕噜的,不愿意的时候要炸毛哈气。
卞述觉得他再这么想下去要完。
于是他掩饰一般挪开视线,看到了沙发上被换下来的,一二三四五……足足七件棉质短袖。
卞述高中的时候过秋天,也喜欢在卫衣里面塞短袖,后来工作就不那么穿了,而且顶多顶多塞一件。
当然,小孩喜欢穿什么是他的自由,卞述没有要进行干涉的意思,但看着这像一团小山的场景,他少有的感到困惑。
卞述猜测道:“…这些都是你从箱子里拿出来的?”
陈雾轻:“不是啊。”
“我刚脱下来的。”
这是他总喜欢穿宽松大卫衣的原因。
“…你是说你在卫衣里面塞了…七件短袖,是觉得…冷吗?”卞述极其不确定地问。
陈雾轻:“不冷啊。”
他看着卞述,表情认真:“人要有忧患的意识,我怕谁家子弹不长眼跑到我身上。”
“我穿得厚,能让子弹飞得慢一点。”
卞述:“…?”
卞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想起陈雾轻之前的打工环境,又乱又差,枪弹暴乱更是常有的事。
想到这,他又觉得心脏被无端地往下扯,沉甸甸的。
“我以后,不会让你再有机会去那里了。”
卞述声音轻了很多:“其他类似的地方也一样。”
?
哪啊?
说啥呢又啊。
谁家跑车又脱轮了?他怎么听不懂。
陈雾轻发现他和这个世界上的人总不在一根线上。
总说不上。
说不上爱别说谎,就一点喜欢。
说不上恨别纠缠,别装作感叹。
陈雾轻在心里哼起了说散就散。
他脑袋一发散,心思就不知道跑哪里去,天南海北哪都想,等他回过神来,听见卞述嘱咐他,
“要是晚上害怕有危险,你把门反锁,外面打不开。”
虽然现在阴差阳错地和陈雾轻住在了一起,但是卞述没有越界的想法。
谈恋爱,交往,关系密切后见家长,求婚,谈结婚事宜,然后才能开始婚后的事情……
他觉得这些少哪个环节都不行。
本来他想说你要是顾及我晚上会动手动脚,就把门锁上。
但他又觉得这话太像耍流氓,酌情考虑半天,才尽可能说得隐晦又能让人理解。
所以陈雾轻理解了么。
他精准地听到了关键词。
危险。
他眼前一亮:“你这里晚上有危险吗?你不用害怕,我们可以一起睡觉——”
一起睡,不要抢他的人头。
然后他见卞述神色说不上的古怪:“…一起睡觉是什么意思?”
睡觉这个词还用解释吗。
两眼一闭就是睡呗。
难道这个世界对于睡觉这个词另有见解?
陈雾轻想了想,谨慎道:“睡觉的意思就是,我们两个一会把被窝掀开……”
——人并在一起躺板板,再把被盖上。
可他这话没能说完。
回应他的,是倏然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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