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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佞幸他不愿以色侍君》

15. 出城

永元十六年深秋,骊山山腰处有紫色雾气浮现。

帝以为大吉,命太常寺卿卜算,欲携宗室百官移居骊山行宫三个月,得卦为可。帝心大喜,特许四品以上官员可携家眷同行。

唯有太子、康王病中,仍留居宫内,并未同行。

帝驾离京十日后,京中忽然戒严,城门有重兵守卫,严禁所有人出入。皇后谕令,所有在京的官员家眷需居家诵经,为天子祈福,无事不得外出。

说得冠冕堂皇,分明是乱政之兆。

天子这次出行很高兴,不吝施下恩泽,在京的大小官员,能带上的几乎都带上了,令百官同享祥瑞之清气,沈清辞的父亲沈恪训也在其列。

京中突变,气氛紧张,沈清辞出不去门,在家中坐立难安,总觉得眉心直跳。

就连沈清鸢被他感染得不敢玩闹,安安静静地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看着哥哥在庭中焦躁地走了一圈又一圈。

半日过去,沈清辞在家中再也待不下去。

决心已定,他先去厨下和面生火,做了足够三日的粗粮饼,又备了些能存放的小菜。

——因为禁令,家中雇的厨娘进不来,沈清辞只好自己动手。

忙碌了半个时辰,终于弄完。

沈清辞招呼沈清鸢过来,拉着她的手在案前耐心地嘱咐她哪些菜要今日吃完,哪些可以放到明日。

沈清鸢乖巧地点头,表示都记住了,又歪着脑袋问:“哥哥要去哪里呀?”

沈清辞摸摸她的脑袋:“哥哥去骊山寻爹爹。阿鸢要乖,不能乱跑,别碰火,等着哥哥回来。”

嘱咐完妹妹,沈清辞便换上一身轻便的衣裳,到屋内取了一柄长剑、一张乌木弓和一个箭囊。

行至庭院,又回头对沈清鸢道:“若是饼吃完了哥哥还没有回来,你就隔着院墙喊徐嬢嬢,让她从猫儿洞里给你递些吃的来,知道了吗?”

见沈清鸢抱着热乎乎的饼点头,他才来到院墙旁的大槐树下,三两下爬上去,朝外张望。

门外有人把守监视,但沈恪训只是一个修撰,因文章写得好才蒙圣眷被调回京中,并不要紧,因此看守并不严密。

沈清辞从前翻墙偷溜这种事做惯了,没怎么费功夫便躲过了耳目,在街巷中小心潜行。

皇后素有贤名,这喻令来得蹊跷,只怕她已被控制,八成是太子与康王在幕后作乱。

太子既然起事,便必然赶尽杀绝,骊山那边还不知是什么情况,沈清辞要先出城,至少先将消息送出去。

沈清辞在家中时便已经盘算好了,城门必有重兵把守,想从那里出去已无可能。

但他入京两年有余,常与朋友在坊间厮混,对京中大路小路都十分熟悉。

他知道城墙南角偏僻某处,外有一颗高大的梧桐树,旁逸斜出,枝干越过城墙朝城内伸展。

只要能不惊动巡城的兵士,小心摸过去,他应当能从那里翻出城外。

仅仅几日,京中已经大变样,全无往日的热闹,而是十分安静肃杀。

四处都有军士巡查,驱赶、盘问路上的百姓,甚至有人趁乱抢掠。

大多百姓都闭门不出,但总有一些或是为生计所迫,或是有别的什么理由,仍在街上游荡。

沈清辞躲在康乐坊一处堆放货物的木架后,便见到有两三个兵士在欺辱一对母女。

他握紧了手中的弓,照理说,他此时不该管这样的闲事,想办法出城才是要紧,但是……

那个妇人骤然被推倒在柴堆上,随即便有另一人去扯她的衣服,还有一人则捂住了一旁大叫啼哭的女童。

妇人挣扎不动,只能哀声求饶,求他们不要伤害年幼的女儿。

——“咻”!

一支木箭破空而去,压在妇人身上的那个兵士瞬间垂下头去,没了声息。而他的眉心,有一个染血的箭尖穿过头颅,露了出来,泛着幽然冷光。

这是沈清辞第一次杀人。

看到那人倒下去的时候,沈清辞的心骤然缩紧,手也不禁一抖,险些将手里的弓丢了。

但他没有时间平复心情,另外两个兵士见到同伴被杀,既惊且怒,立即放开了那对母女,叫喊着提刀朝沈清辞的方向冲过来。

行踪暴露,沈清辞不再犹豫,他握紧弓从木架后站出,张弓搭箭,嗖嗖两声,那两名兵士应声倒地。

方才的喊声已经惊动了附近巡查的叛军,有纷乱的脚步声和叫喊朝这边而来,沈清辞无暇安抚这对受惊的母女,迅速逃离了康乐坊。

被发现之后,沈清辞的躲避便没有之前那么容易,也幸好他对坊巷熟悉,一路狼狈地左支右逃,勉强保得性命无虞。

在城中躲了一日有余,才终于寻得机会翻出城去。

从梧桐树上滚下来,沈清辞摔得浑身剧痛,几乎脱力。

他咬牙忍住呻吟,半分也不敢耽搁,从地上爬起来便一瘸一拐地往行宫方向而去。

艰难地走出几里,便看到一队军队迎面行来,沈清辞不知对方所属,不敢迎面碰上,便赶忙往树后躲去。

但他身上有伤,又一日多没进水米,体力不支,还没来得及藏好,便已被对面发现了。

当即冲过来十多人,将沈清辞围住,沈清辞已无退路,心凉了一半,以为这次必死无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余光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骑在马上,行在大军前列。

沈清辞这才想起,两个月前,裴景被天子派出京外,也不在行宫,算算时日,此时应该正好办完事回京。

情况危急,沈清辞也顾不得往日恩怨,立即转忧为喜,忙招手朝马上的人大喊:“裴景!裴景!”

立即有人呵斥:“大胆,你竟敢直呼信王殿下名讳!”

转眼间裴景已骑着马来到近前,呵斥的小兵忙退后行礼。

裴景未着他平素所穿的绣金衣袍,而是一身银甲戎衣,骑着一匹高大油亮的乌黑骏马,腰悬佩剑,威风凛凛,居高临下地看过来。

他原本是含着笑过来,却在看清沈清辞的样子后,笑意便消失了。

沈清辞现下一身狼狈,往日束得整齐的发冠歪斜蓬乱,几缕碎发散乱地垂在鬓边,脸上有脏污血迹,浑身上下更是凌乱,衣袍有几处被锐器划破的痕迹,还有滚下梧桐树时沾染上的杂草,握着剑柄的手上也有伤痕。

“这是沈修撰家的小公子,不是乱军,可别伤了无辜。”

裴景的声音透着几分阴沉,他平日荒唐玩乐,此时严肃骤然起来,颇有些不怒自威的压迫。

围着沈清辞的兵士便不敢再问,立即领命退下。

他朝下伸出手来,“先上马。”

沈清辞也不犹豫,抓着他的手便翻上马背。

“裴景,太子、康王有谋逆之心,京中已被他们控制,行宫必有危险,速去骊山救驾!”

沈清辞还没坐稳,便急着将京中形势三两句告知裴景。

可裴景好似什么也没听见,反而抓起沈清辞的手,查看上面的伤势。

伤口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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