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党也能当首辅吗》
江幼宜洗漱完毕,更换好进士巾袍,李云承调侃道:“嘿,明明是一样的衣服,你穿起来怎么比我好看这么多?”
进士巾是黑色的,两边簪翠叶绒花,进士袍是深蓝色罗袍,青罗边缘,圆领大袖。江幼宜虽身形瘦弱,个头不算太高,但唇红齿白,气质文雅,配上这身广袖长袍,一点儿不像农家子,倒有几分清贵小公子的风范。
“那是当然。”江幼宜看着铜镜里那张跟前世一模一样的脸,毫不谦虚收下夸赞。
“旁人总说男人有钱就变坏,这才哪儿到哪儿,你就变得脸皮这么厚了,从前那个清冷疏离的文松哪儿去了?”
李云承说者无意,江幼宜听者有心。
江幼宜仔细观察李云承,发现他真的只是在开玩笑,而不是怀疑自己换人了。
她悄悄松一口气,不过让她一直伪装成表哥的性子实在太为难她了,索性趁此机会换个人设。
她模仿表哥的语气:“官场和书院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在书院我们只需要潜心读书备考科举,人际关系没那么重要,官场却不一样,除了会做事,还得会说话,当然并非是阿谀奉承,只是通过一些语言艺术达成自己的目的。”
“天哪,文松,没想到你读书有一套,做官也有一套啊。”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①想到这个世界还没有《红楼梦》,江幼宜赶紧补充了一句,“这是我偶然在书中看到的一句话,我觉得非常有道理。”
官场和职场一样,只不过成功了一个升官发财,一个升职加薪,而失败了一个人头落地,一个卷铺盖走人。
李云承了然地点点头,他非常明白“傅文松”的迫切,因为“傅文松”家境贫寒,母亲一个人供他读书不容易,之前拼命读书也是为了挣个好前程,改变他和母亲的命运,现在又学如何做官,好尽早在官场上混出头,他懂,他都懂。
两人走出院子,今天要面圣,不能吃味道重的食物,只在巷子里买了几个馒头做早餐。书童约好的马车停在巷子口,马鞭轻轻一挥,马儿哒哒哒朝着长安门的方向跑去。
这个巷子距离皇宫很远,马车还得赶半个时辰才能到。江幼宜就着水啃完馒头,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
终于有惊无险以表哥的名义熬过最后的考试,漫漫求学路总算在今天有了结果,她让同乡帮她捎了一封信回去,不知道姨母在家怎么样,表哥的身体有没有好一些?
马车停下,车夫道:“二位郎君,长安门到了。”
“多谢。”江幼宜已经调整好状态,率先走下马车。
巍峨的宫门、高耸的宫墙还有门口庄严肃穆的官兵昭示着皇权的威严,这里不是可供随意参观的景区,而是没有硝烟的战场。
她和李云承对视一眼,双双低头检查衣服配饰有无不妥,沉默着走向宫门。
此次会试共取二百七十三人,大家穿着统一的进士巾袍在太和殿前按照会试名次站队,李云承名次靠后,率先排在后面,江幼宜沿着队伍往前,排在第四个。
现场氛围异常庄重,没人敢说话。时辰一到,典礼开始,传胪官高声唱名,一甲第一名顾靖川、一甲第二名王砚秋、一甲第三名傅文松……
站在江幼宜身前的人听到一甲三人没有自己的名字,暗自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手心。
江幼宜第三个走进太和殿,根据殿内太监的提示磕头行礼。没什么膝下有黄金的执着,若想成为其中的佼佼者,首先得融入。
“平身,赏。”清越如击玉,泠泠动人心,江幼宜一直知道当朝皇帝很年轻,现在听到这个声音,她终于对皇帝的年轻有了实感。她没有抬头好奇皇帝的长相,这种场合直视天颜是大不敬,她还不想功名未得身先死。
皇帝的赏赐是一百两银子,她跪地谢恩后垂首站在殿内,然而并没有人给她送来赏银。
她用余光偷瞄比她早进来的两人,发现他们手里也没有任何东西。哦,赏银不是当场发的,遂收回目光安静等待后续流程。
听到李云承的名次是二甲最后一名的时候,江幼宜忍不住弯起嘴角,帮他从会试倒数冲进二甲之列,也算替表哥报答一番李云承在县学的帮助吧。
江幼宜从进殿开始就垂着头,丝毫不知道她殿试的文章在前一天引起了轩然大波,以致于她从进殿后的一举一动都被上面一圈人密切关注着。
此次殿试的文章仍然是民生主题,江幼宜作为一个新闻工作者,接触过的民生新闻数不胜数,她所书策论均是从百姓立场出发,用词平实朴素,可实施性极强,本应是殿试榜首。
高台上的人神色各异,有人看到江幼宜听到赏赐后偷瞄旁人,不由暗中嗤笑农户之子真是上不得台面;有人看着江幼宜排在第三位,不住凝眉。
传胪官唱名完毕,一甲三人、二甲一百二十人、三甲一百五十人,所有人行三跪九叩之礼,之后众人依次后退出殿,由状元带头,走御道出宫,打马游街,到圣人庙举行祭礼。
“果然是乡野村夫,居然连马都不会骑。”一个同样穿着进士巾袍的矮瘦男人抱臂站在人群里嘲笑江幼宜的上马姿势。
江幼宜闻言没有停顿,继续在侍卫的帮助下翻身上马。她确实不会骑马,而且这马没有马鞍,又是特意为游街选出来的高头大马,她又不是武探花,一下上不去很正常。
她在马上坐稳,居高临下看向那个出声的人,面带微笑:“阁下莫不是因为没考过我这个乡野村夫无能狂怒了?”
“你……”
“不要误了祭祀吉时。”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语气中暗含警告之意。
矮瘦男人看到出声的人立马噤声,老老实实排在队列里,步行跟在三匹高头大马后面。
街道两侧和商铺楼上全都是人,而此次一甲三人又都年轻俊美,状元清冷矜贵,榜眼风流倜傥,探花温柔和煦。
假的,马背上没有马鞍,马走起路来背上的骨骼一耸一耸的有点硌屁股,四周还有不时飞来的“暗器”,江幼宜害怕掉下去,浑身都绷得很紧,完全笑不出来。
她为了维持脸上的假笑,嘴角都要抽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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