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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叫声哥哥》

13. 要救她

因骊妃是以“殉葬”之名被处置,表面上还是风光依旧的先妃子,遂被幽禁在后宫一处荒僻角落。

左殊礼避开人烟,领着姜央来到一座严加看守的殿宇,曾内侍恰巧找了过来,与他耳语一番,左殊礼听完对姜央道:“皇兄寻我有急事,你见过母妃后自行回府。我为你争取的时间不多,你尽量长话短说。”

姜央正望着紧闭的殿门出神,闻言略略点头。

左殊礼刚迈开两步又退了回来,将那呆立的人拉到眼前,半眯着眼,“听见我说的话没?”

他这粘皮带骨的举止,与在宫外迥然不同。姜央还未回过神来,左殊礼用力一捏她掌心,“说话。”

姜央微皱起眉,扫见他正执着她的手,瞬间警觉此时在宫中,二人此举有违礼数。手一抽,藏进袖,点头应是。

左殊礼讳莫如深盯了她两息,确认她委实听进去了,才跟着曾内侍离开。

缓缓推开殿门,里间光线暗淡,还燃着灯。此处与当初软禁她的宫室相差无几,只是略宽敞些。即便再简陋,用具仍是上好的黄梨木,面上略带了层薄灰,想必宫婢打扫得不怎么上心,潦草敷衍。

姜央目光逡巡一圈,未瞧见人影,遂向侧殿行去。

骊妃此时靠坐在美人榻上,静静捧着一本书,书名给她长指遮住。她披发素服,好似刚起身,闲极无聊随手用书打发时间,那倦怠的神情,竟瞧出一分悠闲自得。

她看的认真入迷,直到姜央走近,才反应身前多了个人。

抬眼见是她,骊妃恬然的目光,沉了下来,“你不该来。”

她没问她为何会来,而是说她不该来。

姜央瞬间泪盈于睫,她深吸一口气,将泪水逼了回去,只问:“母妃连一面都不肯见我了吗?”

骊妃将书籍压回桌案,脸上一片肃色,“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若中间出了事,会连累你。”

姜央矮下身,如儿时那般攀上她的膝头,“即便连累,我也想见母妃最后一面。”

骊妃紧盯着她稍许,终于放弃,轻叹一声,伤感道:“见这一面又有何用?不过是让你日后愈发悔恨悲伤,还不如不见。”

“母妃,我没有你这么通透。”

二人绝口不提老周皇暴毙之事,此时无意义去论个谁是谁非,谁对谁错,姜央只想见一见她,而骊妃更是无奈她的“冥顽不灵”。

可这是她唯一的女儿,她世上仅剩的唯一至亲。

她轻柔的拨弄她耳侧碎发,软下声道:“央儿,不要怪母妃,这世道,心不狠,不成活,不仅要对他人狠,更要对自己狠。”

姜央垂下头,“我狠过了,却害你没了命。”

骊妃笑了笑,笑得风轻云淡,“不怪你,我拼了命的活,只因我这条命够值钱,值钱去换我世上最珍贵的东西。”

她终于肯弯下腰,抱住姜央,“央儿,你的命就是我在世上最珍贵的东西。”

姜央忍了许久的泪顿时落下,骊妃几分哽噎,咬下心中哀痛,缓缓道:“所以,不要怨母妃将你送给老周皇,母妃对不起你,但母妃不后悔。母妃只恨自己苟活这么多年,未能争到保你无虞的权势,是母妃的无能才将你献了出去。”

骊妃滚烫的泪水打进她的衣襟,她低声道:“央儿,母妃曾经把你教得一片赤诚,虽然……虽然在老周皇死的那一刻,母妃怨你气你,母妃心底还是很高兴的,但……”

“央儿,今后你孤身一人,一定要记住,不计一切代价活下去,哪怕将自己打碎了,折弯了,也要活下去。”

“母妃,我不懂,我就是再狠,如今连你也救不了,那又有何意义?”

“无妨,母妃教你。”

骊妃陡然将她一把拉开,“如今我的死已成定局,你再多留一刻,太后若知晓你来过,定会拿你我二人再做文章。”

姜央冒险来见她,无异于给太后留了空子,只要太后借此动动手脚,让她在殉葬前出点意外,太后就能借此重审老周皇暴毙之事。如若翻案,届时姜央不仅要背上加害老周皇和骊妃的嫌疑,还会连累左殊恩失察之职,里头可做的文章太多,那老妖婆心眼子比鬼还阴险,姜央斗不过她。

她将因果细细剖析给她,随后狠力将她往外一推,决然道:“现在,你得学会放下那些儿女情长,该断则断,立即离开,再也不要妄想来见我,”

“母妃……”姜央怔立在原地,她想再次靠近她,而骊妃的眼神在逼她后退。

“央儿,不要让自己有软肋,这是母妃对你最后的告诫。”

说着,骊妃站起身,她一步一步行来,两手长伸似要再拥她一下,一咬牙却攀上她的肩,将她径直推出殿外。

“砰”的一声,骊妃用劲关上殿门,好似用光了所有力气。

隔着门扉,姜央听见骊妃隐隐的哭泣声,她想伸手触碰,却被门木的倒刺勾出了血。

她看着指尖的血珠,霍然跪了下来,在殿门前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下唇也给咬出了血,她猛然起身,疾步离开。

泪未干,她连哭都不敢大声。如进宫时一样,姜央坐着马车悄悄出了宫。

一入闹市,耳畔涌起街上的喧闹,叫卖声,吆喝声,行人谈笑声,一一灌入。

姜央坐在车内,安静得与周遭格格不入。

骊妃的话在脑中反复萦绕,她却无法消化。

她自小拜师当世大儒偃师齐,所学皆是孝悌忠信,奉扬仁风,加之她地位高崇,甚少受后宫倾轧所累,又有姜临夜与宁无白在侧护佑,养出的这副纯良性子,竟是错的?

唯一令她厌憎的,只有那三年父皇转性卖爵鬻子,她没有反抗他,只想着待父皇拿她解了国难,再以死明志。

她曾笑父皇懦弱,结果到头来,自己也不逞多让。

姜央默默掀开车帘,街上熙来攘往,车马骈阗,她顺着人流,一路望见西京高耸的城墙。

燕国王都的城墙,一如西京般高矗,然而再是坚固的墙,坍塌也不过一瞬之间。

姜央望着那城墙出了神,眸子里倒映着城墙上一面面黑底金边的周国神兽旗,迎风招展,似振翅欲飞的鸟。

姜央望了许久,忽然开口对车窗外副将道:“去城墙。”

副将鲁继和一惊,无须的白面抖了抖,忙道:“将军吩咐,公主出宫就得回府,不许在外闲逛。”

“我不闲逛,我第一次来西京,只想上城墙看看城郭全貌。”

“这……”鲁继和犹豫一番,刚要拒绝,姜央又道:“不会耽误太多时间,我只看两眼。”

她面上凄婉,叫人我见犹怜,鲁继和虽曾见过她几面,然而唯一一次打照面是在那破院,将她从齐军手上夺过来那回。

见她神色哀怨,他那老实巴交的糙汉心跟着动了动,吓得垂下脸,内心天人交战着,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抽噎。

一抬眼,就见姜央匆忙擦过泪,欲盖弥彰望着他,湿润的眼里闪着微弱的期盼,谨小慎微的含怯模样,任谁见了都无可奈何。

就这张欲说还休的含情脸,不知他们将军是怎么扛住的!

总之鲁继和没能扛住,一咬牙,妥协道:“就只能看两眼,两眼!”

姜央闻言眸光瞬间亮起,莞尔一笑,仿若冬日炸出满目春花,灿烂如霞光。

“多谢。”

鲁继和慌促撇过头,这小女子怎与当时破院那个模样,完完全全判若两人,仿佛神魂归了位,血肉重新注入了生气。

他忽然理解将军为何操劳这么多时日,只为安排她与骊妃见一面。

马车转了个道,向闹市最近的城墙行去。在鲁继和的周旋下,姜央顺利登上城墙。

西京的城墙建得非常结实,砖石紧密,也不知用何处的夯土浇筑,那青砖摸在掌心,硌人的冷。

姜央拍了拍城垛,两掌宽,坚如磐石,拍的手心还会疼。

她回头望了眼紧跟在身后的鲁继和,勾唇一笑,一个跳跃,如灵巧的兔,纵身站了上去。

鲁继和大吃一惊,骇目惊心,伸手就要将她扯回来,姜央冷面一喝,“你若碰我,我立马跳下去,看是你的手快,还是我这一脚迈的快!”

鲁继和被喝得呆立原地,周遭巡卫见状纷纷涌了过来,姜央面色一厉,用眼神逼退他们,“你们若再近一分,我就跳下去!”

一时城墙上无人敢妄动,而城墙下,有人见一美貌女子陡然高立墙头,大喊了一声,霎时引来大批人流。

人群指指点点,茫然不解,好事的,凑热闹的,事忙的,聊闲的,都好奇凑了过来,不过片刻招来一群又一群。

幸得今日天气晴好,城墙上只有几许清风,寒风扬起她的衣摆,宛如展翼翩飞的蝶。

她静静望着脚下万众,人头攒动如黑潮,密密麻麻,她若跳下去,只怕会砸伤不少人。

这高度,掉下去就粉身碎骨,也许还来不及感受疼,魂就先一步去了。

身后有人想趁机将她掳下,刚抬了一步,姜央就警敏的看了过去,她脚尖微微向前一点,鲁继和吓得大叫:“不动,我们不动!你也别动!”

待姜央收回脚,鲁继和忙跟身侧人气音道:“快去寻将军来!快!”

如今也只有将军能治得了她!

姜央静立良久,久到她的腿站得开始发酸。三炷香,四柱香?她数不清了,她恍惚间想起骊妃在耳房的那一句质问,诚如她所言,自裁并非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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