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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娘》

30. 第 30 章

春去秋来,转眼到了启元七年。

一近晚秋时节,不说那总是下得没完没了的簌簌风雨,绵绵寒气更是见缝插针地从脚底下往上钻,非要冷得人打上三两哆嗦才满意。

对比冬日寒流要先一步的是那八百里不间断的急报,谁都没有想到虞城守将会突然反了。

就连大燕引以为傲的重兵防线在他们眼里,都像是纸糊的老虎般不堪一击。

外面要改朝换国的动静好似并没有影响到所有人,就连因即将亡国的沉重悲凉都只存在于朝堂上,和那回家越来越晚的话事人口中。

“阿娘,誉儿在这里。”穿着宝蓝色竹纹箭袖胡服,脖间戴着金螭璎珞圈的小小少年从假山后钻了出来,手上还抱着一大捧被他祸害的红花石蒜,颠颠地跑向远处漂亮娴静的贵妇人。

高高地举起手上的花,扬起一张大花脸,笑得得意又臭屁:“娘亲,送你。”

贵妇人接过花后,伸手点了下脏成团的泥猴儿鼻尖,笑着打趣,“好了,洗手去吃饭了。”

当年那个刚出生时皱巴巴得像猴子一样被嫌丑的婴儿在张开后,倒成了个粉雕玉琢的糯团子,任谁见了都想要过来亲一下抱一下。就是不知那性子是随了谁的,整日上蹿下跳得跟只泥猴子似的。

若非生得实在漂亮,嘴巴又甜得像抹了好几斤蜜,宋令仪非得要把人抓起来揍上一顿才行。

每回她和夫君说让他磨下誉儿的性子,他倒好,嘴上答应得好好的,最后比谁都要惯着他。

还说什么每个小孩都是那么过来的,等他在大些养性子也不急。

洗好手后的誉儿坐在嵌嵌螺钿圆桌旁,见到属于爹爹的位置仍是空的,难掩失落,“娘亲,爹爹呢?”

“你爹爹有事,今晚上不回来吃饭了。”宋令仪舀了一勺东坡豆腐进他碗里,“先吃饭,说不定等你吃完了,他就回来了。”

自从败报一封接着传回京中,宋令仪就知道稍有不慎,只怕头顶上的这片天都要变了。

何况她的夫君从未对她有过女子不通政务,头发长见识短的迂腐想法。不但会主动和她分析朝中各派走向,她若是遇到不懂的,他还会细心解答。

誉儿却是摇头,把面前的碗往前一推,“誉儿不饿,誉儿想等爹爹回来后一起吃的。”

他已经好些天没有见到爹爹了,他很想念爹爹。

“你爹爹很晚才会回来,你也要等吗?”宋令仪自明白誉儿在想什么,以前夫君即使在忙都会抽空回来陪她们母子二人用膳,若实在忙得抽不出身也会派人回来说一声,何尝有过像现在一连五天没有回来。

管中窥豹,能猜出现在朝野上下有多焦头烂额。

要是叛军真攻进建康。

对方是个仁善的,说不定会给他们这群亡国之徒一个活路。若是残暴的,杀尽建康百万兵,腰间宝剑血犹腥。

板着小脸的誉儿认真的点头,“等,无论多久誉儿都要等爹爹。”

话虽如此,直到天色彻底昏暗,脑袋一啄一啄的誉儿等得上下眼皮子都要黏在一起了,都没有等来他爹爹。

宋令仪只得先让蝉衣将人抱回屋里,在蝉衣转过身时,忽地问起,“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夫人,现到亥时了。”

“原来都那么晚了。”想来他今晚上是不会回来了,伸手轻摁眉心的宋令仪蓦地想起了近日的鹤唳风声。

朝廷在怎么样留守建康的兵力也有数万,要是叛军真攻城了,他们不可能一点儿风声都没有听见。

她不能自己吓自己才对,要真到了这一天,夫君定会安排好后路,而非让她们母子二人在担惊受怕中成为亡国之人。

随着夜色渐深,沐浴后的宋令仪坐在梳妆台,正往脸上拍着珍珠养颜粉时,恰好听到门推开的响动。

放下手中珍珠养颜粉,又拍了拍脸颊后才起身为他解下外衫,“夫君可食过饭了?”

也不知他几日没有沐浴了,一向爱洁的男人身上都快有味了,下颌青短胡渣匝匝冒出带着落颓的风流。

“嗯。”刚从宫中出来的祁长晏仍穿着绯红官袍,衬得人眉眼生花,笔墨难拓隽秀风骨。

宋令仪吩咐下人抬水进来给他沐浴,神色凝重地压低声线道:“夫君,你实话和我说,京畿防护是不是不太好了。”

“一时半会儿还破不了,曼娘不必如此悲观。就算真破了,那群叛军也不敢对世家豪族下手。”想来是他这些天没有回来,让她们担心坏了。

祁长晏洗完澡出来,看着让丫鬟准备了吃食的妻子,心头弥漫胀酸,“我不是说我吃过了吗。”

“就算吃过了,再多吃点也无妨。”宋令仪摁着他的肩坐下,取了筷子递给他,“待会儿吃完饭后,你去看下誉儿。他好几天没有见到你了,最近一直在我耳边念叨着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念得我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说什么辛苦不辛苦,你不也是为我们母子为我们这个家在外奔波吗。”宋令仪敛下鼻间上涌的酸涩,“好了,你快些吃东西吧,要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即使回来时用过膳的祁长晏并未拒绝妻子的好意,很快,一碗不多的鸡汤馄饨面见了空。

宋令仪正要让丫鬟进来收拾碗筷,腰忽然被男人横来的手臂搂住,她也跟着重心不稳地坐在了男人健壮有力的大腿上。

“曼娘,等我这次回来,我们再要个孩子可好。”不等她开口,男人的啄吻落在女人纤长的脖间,修长的骨指禁锢紧扣住她的腰。

静谧的室内开始涌动流转着,令人面颊滚烫,口干舌燥的琦丽旖旎。

脖子被亲得发痒的宋令仪佯装笑意推开他,实质手抵在男人胸口并未用力,“之前是谁说只有誉儿一个孩子就够了。”

月色深深,隔窗落下轻勾描绘的耳鬓厮磨。

等第二日宋令仪醒来后,枕边早已凉透了,说明他是在自己睡着后就走了。

本应该马上起身的宋令仪却没有动作,只是睁开眼,侧过脸望着从百叶窗边洒落进来的阳光,脑海中不经意间回荡着夫君在她快要睡着后,附在耳边说的几句话。

“曼娘,过段时间无论发生了什么,你和誉儿都不要慌也不要怕,等我回来。”

“要是我迟迟不归,你就带着誉儿离开,离得越远越好。”

“等我,我会回来接你走的。”

宋令仪不知道夫君为何会和自己说这些,思来想去,只能猜到战况应该到了非常严峻的地步。

正准备起来时,才注意到大拇指上套了枚墨玉板戒。

宋令仪取下墨玉板戒置于掌心,心跳蓦然加快得连呼吸都要不畅,因为这枚墨玉板戒象征着祁家家主的身份,更能凭它调动府上豢养的数百私兵。

联想到他昨晚上说的那些话,掌心握住扳指的宋令仪心头一窒,无尽的恐慌袭上心头。

她分明置身于暖和的屋内,却无端冷得直打颤。

不会的,他肯定不会出事的,她不能自己吓自己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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