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大爹他强取豪夺》
上元节这日,文书别院显出不同往日的冷清。
几个健妇得了恩典,说笑着去瞧满城的花灯。
守卫身影也稀疏不少,只几处紧要关卡,依旧有人守着。
她瞥向窗外。
窗漏在铜丝多日的锯磨下,只剩一层脆得像纸的薄皮。
虽如此,直接推开难免发出声响,惊动守卫。
所以她不得不等到上元节这夜,用爆竹声做遮掩。
轰。
啪啦。
第一波烟花撕破夜幕,照得满院明如白昼。
就是现在!
舒窈取出一卷裱书的棉线,将一头系在铜灯台上的蜡烛底部,另一头挂在门楣上一处雕花。
四个时辰后蜡烛烧完,铜灯台自动砸落,声响足以惊动守卫,还能制造她刚刚消失的假象。
紧接着,她翻出卧房窗外,在窗台上和墙根下,留下几个朝向院外的脚印,让人觉得她是翻墙逃走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留下假线索,多争取一点逃跑时间。
做完这些,她毫不停顿,贴着冰凉的砖墙,在夹道中穿行。
直至摸到那扇暗损的窗棂,指节紧扣边缘。
恰逢天际一朵烟花炸开。
她暗暗运劲,狠命一扳,木皮应声而断。
咔嗒脆响被喧天爆竹声吞没。
她挣扎着翻过窗漏。
哪怕手心磨得火辣,哪怕裙裾被勾破,她也不忘将窗漏恢复成完好模样。
最后,她从袖中掏出从宇文昭那儿顺手牵羊的素绢帕子,丢在巷角,装作不慎遗落的样子。
但愿萧承璟他们见了这绢帕,只当她是被晋国余孽掳走了,免得牵连春桃。
怔怔立在巷中,她脑子里乱糟糟的。
一会儿是春桃忧切的面容,一会儿是鲁伯祖孙的影子。
末了,竟闪过萧承璟那张仿佛要吃人的面孔。
又一簇烟花尖啸而起,轰然绽开。
炽光流彩泼入深巷,照亮了她的脸。
天光熹微,文书别院中,还残存着上元烟火的气息。
砰。
一声巨响,从舒窈卧房中炸开。
两个倚门打盹的兵卒惊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撞开房门,直扑进去。
却见室内空荡无人。
窗扇大敞,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窗台上赫然印着几个沾泥的脚印。
地上倒着一只铜灯台,已砸得有些歪斜。
“坏……坏了!”一卒脸唰地白了,声音都变了调,“快!快报!姜……姜娘子不见了!”
这消息如烽火传讯,层层加急,以最快的速度,烧向了梁军大帐。
蟠龙金顶帐内。
萧承璟端坐案前,手执朱笔,凝神批阅奏章。
崔尽忠侍立一旁,不敢有丝毫打扰。
忽然,一阵踉跄脚步声撕破帐内沉寂。
一个小黄门扑了进来,抖如筛糠:“陛、陛下!文书别院急报!姜、姜娘子她……不见了!”
萧承璟手中朱笔一顿。
笔尖饱蘸的朱墨骤然坠落,啪地一声溅在奏章上,悄无声息地泅染开来。
殿内空气瞬间凝固,烛火似被无形之力压住,昏昏然低伏下去。
崔尽忠头皮发麻,噗通一声跪伏于地,再不敢动弹。
萧承璟未看他,缓缓将手中朱笔搁回笔山。
动作轻缓得没有一丝声响。
可这无声之威,却比雷霆之怒更叫人窒息。
萧承璟看着地上抖作一团的小黄门,语气出奇地平稳,甚至透出一分异样的温和,仿佛过问一件寻常琐事:“不见了?几时的事?”
“约……约莫一个时辰前……”
“一个时辰。”萧承璟轻声重复了一遍,看向指尖无意间沾染的朱砂,有些出神地捻了捻,“一个时辰,才传到朕耳中?”
他唇角极其轻微地向上牵起,绝非笑意:“误传军机,拖出去,杖八十。”
小黄门还没想明白杖八十实乃催命之刑,便被人拖拽出去,连声告饶都不曾留下。
萧承璟却若无其事地揩去指尖朱砂,淡声道:“另,文书别院内外,看护不力者,杖二十。”
恰在此时,赵俨疾步入内,躬身奉上一方素绢:“陛下,文书别院急报已查实,姜氏确已消失无踪。此物乃别院外墙道显眼处拾得。”说着,他双手呈上绢帕,“观其纹样针脚,似是旧晋宫廷制式。”
萧承璟眸光骤冷,视线扫过帕子,却并未伸手接过:“赵卿莫非想说,她是被晋人掳走了?宇文博困守孤城,世家皆已迁入梁都,晋地还有谁能绑她?!”
赵俨明白此刻直言质女出逃,未免伤及天颜,只得低声应道:“臣……不敢。”
见赵俨佯作不知,萧承璟胸中火气愈盛。
他一掌击在案上,震得笔墨乱颤:“那你告诉朕!此时,此刻,还有哪个晋国余孽有这胆量、有这本事,潜入朕的文书别院,绑走朕的人?!”
赵俨抬起头,直视萧承璟,眼神咋看坦荡,细看杂糅着几分不忍道破真相的无奈:“陛下明鉴。臣……亦认为绝非绑架。”
萧承璟瞳仁骤然一缩,周身寒意更盛。
赵俨语速加快道:“现场痕迹颇为诡谲。卧房窗扇大开,窗台之上确有朝向院外的泥脚印,初看似翻墙而走。然守卫巡查记录与邻院兵卒证言,无任何异动。那脚印……过于刻意,倒像是故意留下,引我等向墙外追索的障眼法。”
赵俨顿了顿又道:“臣再细查之下,发现院墙一处窗漏上有新鲜断痕,像是有人用利器精心锯断多日。”
萧承璟霍然起身,身形前倾,双手撑在案上,指节因极度用力而咯咯作响。
赵俨抬手拭去额角汗意,沉声续道:“更有一处致命破绽……便是砸落的铜灯台。守卫闻声破门,以为事发当场。然臣细验后,发觉此物绝非意外跌落。”
他略顿了顿,声音愈低却字字清晰:“铜灯台上绑有棉线,一端系于残烛根底,另一端则缚于高处。此乃延时机关,烛火燃尽,灯台坠地。换言之,她真实的脱身之时,远早于守卫闻声之际……至少提前了数个时辰!”
萧承璟默然片刻,冷笑一声:“好!好极!金蝉脱壳!声东击西!朕这位的客卿,果真恪尽职守!满腹心思皆用在这逃遁之计上!”
他自问待她不薄,虽禁于深院,却从未像晋人那般欺凌轻佻。
她在晋帝治下安生了十五年,偏到他手中,竟不惜冒险出逃。
这般行径,实未将他放在眼里。
不把她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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