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一夜的煎熬，几十次失败的尝试。

要么长出黑霉无法使用，要么霉层过于稀薄，要么密封不严，要么培养液变质……

李梵娘的心像在油锅中煎熬，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福宁宫和德宁宫随时可能传来噩耗。

第二天黎明前。

“夫人！快看这个！”一个负责观察密封瓶的中年匠师激动地举着一个琉璃瓶冲了过来。

李梵娘一把抓过琉璃瓶，拔开塞子凑近瓶口，没有预想中剧烈的**味儿，只有一种微带苦涩的味道。

成功了？！！

李梵娘的心脏狂跳，强压住激动，立刻按照土法提纯，最只得到了一小瓶液体。

“立刻！送福宁宫！给陛下试药！用温水稀释万倍！一点点加！严密观察！”她将东西交给了守在门口、同样熬红了眼的九皇子。

“好！”李睿握紧药瓶，迅速冲向福宁宫。

几个时辰后。

杜仁绍带着一身寒气走进工坊区辟出的临时小室时，看到李梵娘蜷缩在椅子上，睡得极其不安稳。

她身上裹着他那件貂裘，脸色苍白如纸，眼下是浓重的乌青，身体还打着冷颤。

杜仁绍放轻了脚步，走到她身边蹲下，没有叫醒她，只是小心伸手将她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

就在这时，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李睿亲自来了，他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狂喜和震撼。

“杜将军！”李睿压低声音，声音兴奋得发颤。

“成了！虽然量极少，稀释万倍后药效不敢说立竿见影！但父皇…父皇昨晚咳血不止，服药后半个时辰…咳喘明显减缓。”

“高烧减退！周院正已经确认了龙体有转机！太后那边也稳住了！”

他激动地看着被惊醒，正一脸茫然看着他的李梵娘：“李夫人！大功！天大的功劳！你是大胤的再生神医！是社稷功臣！”

李梵娘怔怔地看着满脸狂喜的李睿，又看了看满脸自豪的杜仁绍。

她没有失态地大哭大笑，只是眼眶变得通红，大颗大颗的泪珠不砸在地上。

终于成功了……

杜仁绍心头一紧，想也没想，一把将李梵娘拥入自己的怀中。

“成了！真的成了！”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如释重负和心疼，“不怕了…都过去了…梵娘…你做到了！”

李梵娘的脸埋在他的肩窝，泪水浸湿了他的肩头。

她用力抓着他的衣衫，身体微微发颤，积蓄多日的恐惧、绝望和后怕，一时之间宣泄出来。

李睿站在一旁，看着这对相拥的二人，一人泪流不止释放情绪，另一人默默承受着。

他眼中感慨万千，更多的是敬佩和欣慰，他悄然退了出去，将这里留给他们。

不知道哭了多久，李梵娘的情绪才平复下来，推开杜仁绍，胡乱地抹着脸上的眼泪，有些不好意思地吸了吸鼻子。

“…不许笑，我就是眼里进沙子了…”

杜仁绍没有接话，只是伸手拂去她眼睫上挂着的泪珠。

“哭得像只小花猫。走吧，春儿在等我们回去吃饭。她新学了个字，说要写给你看。”

【检测到宿主成功研制出本世界第一份有效青霉素，开创历史】

【获得特殊成就奖励：菌种优化液x1份！、无菌操作间（临时）使用权限x1次（时长：1时辰）、医德值+500！】

【鉴于宿主表现良好，系统升级至人性化，可以更好的和宿主相处。】

李梵娘压住满心欢喜，紧紧握住了杜仁绍的手，“走！回家！明天…会更好！”

天光放亮，昨天的事情在朝堂之上掀起惊天浪涛。

朝鼓初响，宣德殿中已是衣冠济济，但与往日不同，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杜仁绍身上，以及站在他身后那道纤秀的身影——封奉圣夫人李梵娘。

文官班列中，礼部尚书兼大学士赵文博，这位向来以“礼法纲常”为圭臬的三朝老臣，此刻满眼忌惮的看着阶下二人。

他身后，几位同样面色不虞、信奉“正途”的老牌文臣正交换着眼神。

杜仁绍身姿挺拔、目不斜视。

李梵娘则安静地立在那里，神情平静无波，只有握紧的指尖泄露面对审视目光的不适。

九皇子李睿立于帝阶之侧，玉面含笑，率先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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