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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然引(重生)》

33. 漩诏

华灯初上,宫宴的喧嚣被远远抛在身后。

节庆的喧闹仍在流淌,宋清徵坐在车内,却失了来时掀帘的心思。她反复在脑中细细回溯着宫中点滴:从献上香囊到拜见太后,一举一动皆循规蹈矩,并无错处。唯独太后那冰冷的审视……还有江遇那番话。他刻意点明太后……是在提醒什么?他是否知晓些什么?

车停府门。她垂首下凳,眉宇间倦意难掩。其余人也俱都沉默,笼灯下,只余脚步迈槛的声响。

众人行至垂花门,宋清徵停步,她依礼向长辈告退,转身踏上那条通往栖蝉院的岔口小径。

刚进院门,便瞧见舒月立在廊下,正不住地朝这边张望。

“姑娘,”舒月快步迎上前,屈膝行礼,声音压得低低的,“张嬷嬷……已然知晓芙云受伤的事了。”

宋清徵颔首,并不意外。府中人多眼杂,芙云伤势不轻,瞒不住。她径直去了耳房。烛光下,芙云臂上重新包扎的伤口仍渗着淡红,深可见骨的刀痕触目惊心,无声诉说着农宅那场搏杀的凶险。

“舒月,武婢的事可有眉目了?”宋清徵问道,目光落在芙云苍白的脸上。

“回姑娘,”舒月回答,“蔡牙婆递了信儿,说手头恰有几人堪用,随时可带进府给姑娘过目。”

“好,就安排在明日。”宋清徵略松一口气。她柔声安抚了芙云几句,叮嘱罢好生休养,便与舒月一同离开。

刚入卧房准备卸下钗环,门口便传来张嬷嬷焦急的声音:“姑娘,您可回来了——”

宋清徵抬眼,只见张嬷嬷满面通红,三九寒天里竟额角生汗,几缕乱发黏在颊边,显是急狠了。

“出了何事?”她定定看着张嬷嬷。

张嬷嬷关紧门帘快步上前,压低声音道:“眼下满府都在嚼舌根!说库房空箱之事,是姑娘贼喊捉贼,故意演一出戏,好借进选的名头攀诬二夫人!”

她喘了口气,语气更急:“这也就罢了,竟还编排姑娘克亲的污糟话!说什么生来克母,沾手嫁妆便成空箱,邪性得很!这话若传到太夫人耳朵里……只怕要误了进选大事!姑娘,合该想个法子断了这流言才是……”

宋清徵听罢,原本稍复的心情又被搅乱。柳氏的动作竟如此迅疾!这“克亲”二字如同利刺,瞬间扎进她心中最深的痛处。

她面上波澜不惊,继续卸着耳坠:“嬷嬷只当没听见便是。嘴长在别人身上,爱说便说。左不过……就是落选罢了。”

张嬷嬷一听,立刻蹙紧了眉,脱口道:“这怎么成?倘若姑娘此次落了选,往后亲事岂不更加艰难……”

“无需忧心,”宋清徵打断她,嘴角牵起一抹冷然,目光透过镜面直刺张嬷嬷,“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流言单凭人力是拦不住的。嬷嬷若实在放心不下,明日不妨寻个空,去荣安堂多宽慰宽慰我祖母。”这话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讥讽。

张嬷嬷被她镜中那冷冽的眼神激得一哆嗦,仿佛被点中了死穴,额上的热汗瞬间变得冰凉。她支吾着应了声“是”,又匆匆欠身退了下去。

一夜过去,寒意未消。宋清徵披上厚氅,准备如常去荣安堂请安,却见张嬷嬷带着锦穗匆匆而来。

锦穗垂首,声音平板地传达:“太夫人吩咐,三姑娘今日不必过去请安了,至于账册对牌,还请姑娘交还,奴婢好带回复命。太夫人还说,除却习学宫规,姑娘无事且莫要外出,以免再生事端。”

宋清徵嘴角不禁轻勾起一丝冷嘲。惹事?她明白了。薄太后昨日的态度,已让老夫人如临深渊。

老夫人如此安排,想必是听说了“克亲”流言。不让请安又收回理事之权,既是怕她对柳氏再行“冲撞”之事,却又不愿意放弃她这枚尚有价值的棋子。

她平静应下:“知道了,代我谢过祖母体恤。”

说罢,便示意张嬷嬷带锦穗去书房取账册对牌。

待人走后,她脱下厚氅,心中一片冰凉。芙云伤势未愈,自己又被变相禁足……她下意识摸了摸袖袋,那片染血的纸笺硬硬的还在。

……

山雨欲来风满楼。

午后习学宫规,气氛沉闷得令人窒息。宋清兰告病未至。宋清芜依旧是一副温婉娴静的模样,只是在目光偶尔扫过宋清徵时,眼底深处不免多了些探究与权衡。

郭嬷嬷板着一张脸,比往日更加刻板严厉,精益求精地指点着她二人的坐姿行止,对昨日宫宴上的任何风波只字不提。这刻意的沉默,反而让空气更加凝滞。

习学结束,宋清徵回到栖蝉院不久,舒月便领着两个身量高挑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姑娘,蔡牙婆将人送来了。”舒月侧身让开。

左边女子约莫十七八岁,名唤拈霜,容色姣好,身姿挺拔,眉眼间透着一股不易亲近的冷傲,行礼时动作干净利落,姿态标准得近乎刻板:“奴婢拈霜,见过姑娘。”

右边女子看着略小些,名唤阿桃,相貌平平,但身板比寻常女子结实不少,眼神灵活机警,行礼同样利落:“奴婢阿桃,见过姑娘。”

宋清徵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二人。她们穿着虽简朴,但料子却是不错的细棉布,并非粗麻。

拈霜的手指白皙修长,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掌心指腹红润柔软,全无习武之人应有的硬茧。阿桃的手虽有些薄茧,但那茧的位置多在虎口和指根,分明是长期握持刀剑兵器留下的痕迹,绝非寻常洒扫劳作所致。

“听舒月说,你们有些功夫在身?”宋清徵声音平和。

拈霜垂眸答道:“回姑娘,奴婢是孤女,自幼被一位云游道姑收养,跟着师父学了几年强身健体的粗浅拳脚。”

阿桃接口道:“奴婢家贫,八岁上就被爹娘卖给了城西的威远镖局做洒扫丫头,在镖局里耳濡目染,跟着趟子手们学了点防身的皮毛功夫。”

两人答得流畅自然,出身来历听起来也无甚不妥。

可正因为这份“完美”,反令宋清徵疑窦丛生。未免太巧了!蔡牙婆一个市井牙人,上哪儿寻来这等“根正苗红”的孤女和镖局丫头?还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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