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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令》

8. 第 8 章

潇潇暮雨,明月高悬。

这样的三秋雨夜,本该漆黑一片,不见五指才对。偏生今晚乌云不蔽明月,造就了一张难得的天然画卷。

褚鹦被这景色吸引住心神,心血来潮出门览胜。

她披上浮光锦斗篷,撑着油纸伞,带着一群僮仆侍女出门游湖听雨赏月。

用她的话讲,就是众人与我出门,且让你家娘子附庸一次风雅!

就在褚鹦兴致勃勃,随口吟词作乐时,不知有多少妇人在家中议论着褚家五娘的风采。

沈家桂花会上玄词妙语,韦家马球会上英姿撩人,光是这副坦坦荡荡的姿态,就能看出褚鹦心中并无半点阴私愧怍。

想来王褚两家婚姻有变,与这女郎并无关系。

还有不少夫人感叹道,怪不得王家贵妇欢喜褚五,意欲聘娶为妇。光是面对姻缘剧变,依旧能够保持平和心态,甚至还能通过自己的风采,截断建业高门恶意诽谤议论的本事,就已经很难得了。

在其他几个当事人,比如说王荣,比如说赵煊,比如说匆匆与王家定亲的褚鹂,还在被人私下议论时,褚鹦她已经彻底抽身了。

这样的能耐,哪是自家小娘子能做到的?换了自家小娘子,遇到这种事,恐怕早就跑来哭泣,恳求阿父阿母帮忙了吧?

哪能像褚鹦那样从容?

夜雨琳琅,游船悠悠。

褚鹦坐在小舟上,不知怎的生出兴致,直接将自己素白的手掌探出十八骨青竹纸伞。

冰冷的雨一滴一滴落在手心,褚鹦感觉这很有趣:“夜雨砭人肌骨,我心里却欢喜。”

“这点寒凉让我心静,我喜爱这种感觉。可这世上不知多少寒庶受尽寒凉之苦,想来,只有我这样的富贵膏粱才会作此闲情了吧。”

她的思维向来发散,想到这里,便接着前言吩咐道:“我不愿做‘何不食肉糜’的人,田庄谷物出产丰盈,今年冬天就开仓施粥吧。”

褚鹦的吩咐让财迷阿谷十分心痛。

她道:“娘子心善,可若只是施粥,小民怎能知晓这是娘子的慈悲?”

“奴婢觉得,娘子可以聘请白马寺寒流抄单入京。他日施粥时,广为宣扬褚家慈悲良善。娘子美誉传世,也不算白费我家物力。”

钱都花了,总要留点好处吧?

“阿谷所言,颇有子贡的风范。做善事不求名利,世道中人哪里愿意景从?这件事,就按照阿谷所说去办吧。”

言罢,褚鹦把手收了回来。

阿麦立即拿出柔软的巾帕为褚鹦擦干雨迹。

收好湿润的红罗巾帕,阿麦笑道:“阿谷与奴是俗世卑贱之人,哪有圣人的心胸韬略?要奴婢看,阿谷这小娘子不过是仓中狸奴,舍不得财货外流罢了。”

“娘子的高誉,阿谷这家伙哪里当得了?”

褚鹦轻轻掐了掐阿麦柔软的脸颊,昵语道:“你这户中小妇,莫不是见不得姊妹受宠?”

阿谷阿麦都知道,娘子这是在开玩笑,因此并无半点惊惧之情,阿谷甚至还有兴致上前,与娘子一起“责打”阿麦。

口中还嚷着:“好哇,阿谷姐姐这是见不得我见宠于娘子,才有今日之言!我要罚你今晚为我洗脚!”

笑语喧腾,不过闺中之乐。可能有此闲情,足以证明褚鹦心里并无纷扰。

即便褚鹦答应嫁去赵家,褚家依旧免不了流言的诽谤。

不过褚蕴之与褚鹦达成的“交易”,还有他想要保住的清望,本就与世间流言没什么关系。

王褚联姻,王家看中的是褚鹦,现在新郎不变,新娘却有所更改。

若无阴私,怎会有如此人事情反复?

时人又怎么可能不议论呢?

皇家都晓得“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的道理,更何况他们这些阶下之臣?

嘴巴生于他人身躯,不是褚家能管的。流言只是流言,翻不起什么大浪,朝廷相公,有谁没被污蔑过。

褚蕴之忧心的事,是褚定远,是赵元英,他担心他们要鱼死网破。

他担心褚定远激怒之下,会把褚鹂的丑事,会把褚家兄弟、父子失和的种种公之于众。

他担心赵元英婚姻不成,一怒之下对簿公堂,让褚家的颜面丢个干净。

只有这样的情况发生,褚家的百年清望才会有所损毁。若非如此,一二流言又算什么?

哪家没有思春的郎君娘子?

哪家没半点阴私勾当!

而褚蕴之会产生两难之情,不是不知道怎么压下褚定远,而是因为他爱重褚定远的才器,不忍让褚定远离心,更不愿让褚定远这个为家族牺牲过的儿子再次遭受损毁。

否则,白鹤坊大宅内,上下皆听命于褚蕴之一人,拿住褚定远夫妇,对褚蕴之来说易如反掌。

只是,犯错的褚鹂与多次让他失望的褚定方,有资格让他那么做吗?

褚鹦品透了褚蕴之的心思,所以才费尽心机对症下药,几番玩弄语言,终于破开了褚蕴之不愿扰乱长幼嫡庶传承秩序的迷障。

最终,褚蕴之中午抛弃了庸碌的褚定方,让事情重新回到正轨上来。

京中流言议论愈发沸沸汤汤的根本原因,是因为王褚两家匆匆约定了婚期,其实他们也不想这样做,但褚鹂已有两月身孕,这桩婚事哪还拖得下去?

继续拖延下去,等到褚鹂肚腹涨起,就不能掩丑遮羞了。

所以,在赵煊把赵元英奏请朝廷选派褚定远为东安太守的奏疏投入铜匮,在王正清下发把在盐渎做令尹的褚清调回凤阁的诏令后,王家就和褚家就已经定下了婚期。

而褚鹦,也是在这个时间段里,接连收到京中“伙伴”们的请柬。

不过,那些小娘子斗气的讥讽,褚鹦根本不会略萦心上。

或许,只有褚蕴之的言辞,长公主的眼色,才值得这位胆大包天的女郎时时琢磨,细细思量罢。

沈韦两家的雅集过后,与褚鹦有怨怼的女郎再没有为难褚鹦的了。

韦家娘子的前车之鉴,他们有目共睹,接下来就不必自取其辱了。

还有那沈家细娘!

原来她们还以为她与褚五是不共戴天的仇雠,没想到居然全是假的。

褚五打马球她还抛花,要是褚五是郎君,她是不是还要嫁给人家?

对此,韦园儿这个上当受骗者有话要讲。

沈家,沈细娘拍打几案,对侍女阿桃愤愤道:“该死!该死!褚五就是这样坏我名声的,她一定是要通过这样的方式,让老师和阿娘更加爱她英姿,厌我浅薄!”

阿桃很想说,褚五娘子没办法操纵娘子您的脑子!更没有办法逼着您给她掷花。

但在现实世界里,阿桃只能熟练地给炸毛猫咪顺毛。

“娘子说得对!下次再不给褚五娘子花糕了,还要狠狠地说赵家郎君的寒伧,说褚五娘子婚后的惨状!”

小侍女言辞狠厉,吓得沈细娘脑子有些短路,她们家阿桃什么时候这么凶了?

她只想压褚五一头,好笑话褚五,得到内心的满足,又不是要逼褚五去死!

怎么可以把事情做得那么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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