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场考英语，陆严言提前十分钟就交了卷。

他没回考场，直接往沈隅的班级跑，刚上五楼就撞见沈隅从教室里出来，手里捏着支笔，看样子也是刚结束。

“沈隅！”陆严言几步冲过去，把他堵在走廊拐角，“考得怎么样？”

沈隅抬头看他，眼里带着点考完试的疲惫，却还是答了句：“还行。”

“那就是挺好了。”陆严言笑，“我刚才在楼下听见有人对答案，完形填空好像错了三个，你呢？”

沈隅皱了皱眉，刚要说话，就被陆严言打断：“别别别，你别说，我不是来对答案的。”他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低了点，带着点狡黠，“就是想找个理由，跟你一起走。”

走廊里人来人往，有人好奇地往这边看。沈隅的耳尖又红了，往旁边挪了挪想躲开，却被陆严言跟着凑过去，两人几乎贴在墙上。

“你看，”陆严言的目光落在他手里的笔上，那是支黑色水笔，笔帽上还沾着点墨水，“你这支笔，跟我的好像是一对，上次在文具店……”

“陆严言。”沈隅的声音有点发紧，却没真的推开他。

“嗯？”

“不要老是口无遮拦。”沈隅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点无奈。

陆严言愣了愣，随即笑得像偷到糖的小孩：“那笔不是一对，难道我们是一对？”

沈隅：…………

两人并肩往楼下走，影子在走廊地面上被拉得很长，时不时碰在一起。

陆严言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考试时的趣事，沈隅偶尔应一句，大部分时间只是听着，嘴角却始终带着点浅浅的笑意。

路过公告栏时，陆严言突然停下脚步，指着上面的月考时间表：“你看，考完了，接下来是不是该……”

“复习。”沈隅接话很快，语气一本正经。

“也得劳逸结合啊。”陆严言拽了拽他的袖子，像只讨食的猫，“比如，跟我增进一下感情？可以选择爱情或者亲情哦～当然基情也是可以的！”

沈隅被他加重音的这声“基”刺激得不行，往前走的脚步都慢了半拍。

阳光穿过走廊的窗户，落在两人交握的袖口上，暖融融的。

陆严言看着沈隅泛红的耳尖，心里突然觉得，这两天考试，好像比任何时候都有意思。

考完试还得回班里集合一下，明天再读一天就放周末了，因为是考试，所以他们高三这周难得的有了双休。

考完试的大家难免心情比较浮躁，班里现在的气氛简直像livehouse。

平时总皱着眉的杨雪走进来时，手里没拿戒尺，反而捏着个保温杯，看着闹哄哄的教室，难得没敲讲台，只是靠在门框上笑：“行了啊，收敛点好不好？”

教室里的喧闹声像被按了暂停键，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她，带着点“终于要放学了”的期待。

杨雪慢悠悠地走上讲台，把保温杯往讲台上一放，发出“咚”的轻响。

“先说第一件事，”她清了清嗓子，眼神扫过全班，“明天最后一天课，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以为考完一次月考就万事大吉了——等下下周我们就要实行一周考一次的策略了，明白吗？都给我好好学。”

“明白～”全班拖着长音应道，尾音里拖拖拉拉的全是敷衍。

赵铭的声音尤其大，几乎是扯着嗓子喊，喊完还冲同桌挤眉弄眼，被杨雪瞪了一眼，立刻缩了缩脖子，假装整理校服领子。

“第二件，”杨雪翻开备课本，指尖在某一页顿了顿，语气里带了点无奈，“学校要搞文艺汇演，下周一晚上。我知道你们高三忙，应付应付就行，不用太较真。”

她抬眼扫了圈，“有没有会乐器的？举个手，不用多厉害，能凑个节目就行。”

教室里静了两秒，没人动。高三的时间金贵，谁也不想在这上面浪费功夫。

杨雪正准备叹气说“实在没人我就报个大合唱”，突然瞥见陆严言正转着笔玩，眼睛一亮：“陆严言！你不是小时候学过乐器吗？”

陆严言转笔的动作顿了顿，抬头时眼里还带着点茫然，像是没反应过来。

赵铭在旁边捅了他胳膊一下：“叫你呢！快说你会啥，别让咱班在全校面前丢人！”

“哦，”陆严言挠了挠头，语气随意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钢琴、小提琴、吉他、贝斯、架子鼓………还有一些很久没学的基本不会了。”

“嘶——”全班倒吸一口凉气。平时只知道他靠钱进学校、偶尔抄沈隅作业，没想到藏着这么多技能。

杨雪眼睛更亮了，一拍讲台：“就钢琴！够装，学校礼堂里有三角钢琴，现成的设备。”

“哈哈哈老师懂行啊！”赵铭笑得拍桌子，“看来当年也是风云人物！”

杨雪白了他一眼，嘴角却翘着：“那是，老娘当年弹一次《致爱丽丝》，收到的情书能塞满课桌。”

“哦——”全班拖长了调子起哄，男生吹口哨，女生笑作一团。

杨雪摆摆手：“别贫了，就这么定了，陆严言你明晚抽空练练，不用太复杂，随便弹个曲子就行。”

陆严言没应声，只是往沈隅的方向瞥了一眼。沈隅正低头收拾东西，侧脸在阳光下显得很安静，指尖把刚用完的笔一支支插进笔袋，动作有条不紊，好像刚才的喧闹都与他无关。

“最后一件事，”杨雪的语气突然严肃起来，目光落在教室前排几个同学身上，“竞赛的同学，明天早上八点，学校实验室集合。我昨天已经跟你们单独说过了，这次省赛很重要，拿了奖，保送名额就稳了一半。都给我上点心，别掉链子。”

她顿了顿，又缓和了语气，“考完给你们放一晚上假，后天早读再来就行，算给你们补补觉。”

陆严言心里“咯噔”一下。

沈隅是竞赛主力，肯定要去的。他猛地抬头，看向杨雪：“老师，竞赛……要去几天？”

“四天，”杨雪随口道，“封闭式集训加考试，明天早上出发，星期一晚上回来。”

四天。

陆严言捏着笔的手指突然收紧，笔杆硌得指节发白。

他又看向沈隅，对方刚好收拾完东西，正把笔袋放进书包，听到“四天”时，睫毛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好像只是听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数字。

可陆严言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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