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歌》
是了,在李长凌的不断撺掇下,她还是来了。
“这可是最近的一艘船,错过了免不得要再等几日。”
但她既不会作诗,又无甚绝技,如何入祝家法眼?王琰实则更忧心这个。
李长凌大步走在前面,提议道:“你不是有落花剑法?足矣,足矣。”
王琰追上去踢他,却未得逞,“嘲笑我的落花剑法?别小瞧它,忽悠这些纨绔可是绰绰有余……”
二人被僮儿引带上船,进门便见一男子面如傅粉,锦衣玉带,手执折扇,懒坐在席上,声音亦是慵懒。
李长凌瞧向男子手中的折扇,佯装猜测道:“公子这把折扇甚是精美,扇面这幅《落霞孤鹜齐飞图》,画工高绝,似是妙手丹青赵吉存的手笔。”
“好眼力!”
那男子不掩自傲之气。重金购来的画作,不拿出来供人赏识一番,那可真是白费钱财。
李长凌言未尽,接着道:“可惜,此作实为赝品。”
男子脸色一瞬阴沉下来,“这可经高人鉴定过,怎会有假?”
李长凌叉腰摆手,“那公子可得小心此人,指不定经他手鉴定的,皆非真迹。”
男子走到李长凌面前来,冷笑一声,“你最好能道出个所以然来。”
李长凌不慌不忙,徐徐道来。
“想必公子也曾听闻赵吉存只作有那么一幅《落霞孤鹜齐飞图》,有人曾出千两高价,他都不卖,后赠予一位萍水相逢识得的友人。除非是那位友人转卖于你,不若这世间再无第二幅《落霞孤鹜齐飞图》。就算是妙手丹青自己,也无法再画出一模一样的来。”
王琰配合着在旁点头,心想师兄又要展示他最擅长的本事了:将黑的说成白的。
男子将折扇一转,“你又如何得知,这不是那友人卖与我的?”
“此画作落印当有一个墨点。”
男子将扇面拍到李长凌眼前,神气地指着落印之处。
李长凌仅扫了一眼,胸有成竹道:“世人皆以为是他落印后不小心滴上去的,却不知那墨点是滴在了名章之上。滴墨与印墨的区别,公子想是清楚的罢?”
男子转回折扇仔细查看起来,后又抬首狐疑地看向李长凌,“我怎知你不是为了诓我杜撰的?”
李长凌掏掏耳朵,“在下有何必要欺骗公子?无论真迹或是买画的钱财,在下都不沾半分。不过于丹青赏鉴一道,粗通其法,故提醒一二。若公子信,在下便得个便船的好处;若不信,在下也只是失个搭船的机会,仅此。”
男子私下想来觉得有理,将折扇一合,忿忿道:“史示那老狐狸!本公子回去便将画重新鉴一遍,若真如你所言,我必不饶他。”又略带敬意地抱拳,“在下祝尧。”
李长凌回礼,“在下李朗风,这位是表妹王清月。”
“清风朗月不用一钱买,”祝尧右眉一扬,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二位名字倒颇有意思。王娘子?”
王琰本想随意搪塞过去,这下倒好,李长凌何时学会了鉴画,她便只能硬着头皮使个落花剑了。
走到岸边桃树下,王琰随手抽出一护卫的佩剑,道了句“失礼”,旋即在树下舞起剑来。剑气挥落漫天桃花,迭裙旋起一阵花香。一舞毕,最后一瓣花稳落在剑锋上。落花剑法,势如其名。
王琰将剑插回剑鞘,祝尧拍手叫好,“好一支剑舞!”
方才舞剑之时,吸引了不少人注目,其中不乏习武之人。
有人暗道:“这不是流霜剑法吗?!”
“流霜剑法?李长凌的流霜剑法?!不可能,李长凌未曾收过徒弟……”祝尧惊愕地看着他二人,“你方才舞的当真是流霜剑法?”
王琰赶忙摆手,“我这剑法名唤落花,只是与流霜剑法有几分相似罢了。”
祝尧不吝夸赞,“小娘子这以假乱真的功夫,倒与李兄识假辨真的功夫,相得益彰。”
李长凌哈哈大笑,“我二人就凭这雕虫小技混些饭吃,不想今日叫祝兄都瞧了去。”
“是祝某之幸。午后便启程,二位若无事,现下便可登船了。”
三日后抵达扬州。谢别祝尧,二人一下船便赶往州署。
“小贺大人!”
王琰轻车熟路走进堂内,高声呼道。
贺帆快步迎出来,“琰儿!览之!”
李长凌却未与他亲热叙旧,四面打量一遭,“贺扬州,你这——满面春风啊。”
贺帆忍俊不禁咳了一声,“近来多了个身份……父亲。”
“呀,恭喜!”王琰因着李长凌的关系,与贺帆相熟,与他那个娘子往来却不多。
“好啊你,这不得请我俩喝一杯,散衙了罢?”李长凌怎会放弃这个讨酒的大好机会,一把揽过贺帆,直念叨,“你不知我在上京是有多想念临江仙的猪里肉和素面……”
向晚,临江仙灯烛荧煌。风霜雨雪,寒暑昼夜,此处总是鼓乐齐鸣。付掌柜将他三人带至二楼滨江雅间。
贺帆一面登阶,一面叹道:“你们这祖传的经商本事,四海之财皆分得一杯羹。”
临江仙以两浙一带特色菜为主。扬州因水陆交通极其便利,贸易集散极盛,聚集了天南地北的商人。北人好甘,南人嗜咸,选的厨子亦是深谙肴馔风味的当地人。临江美景,弦乐美人,日进斗金不在话下。
王桢第二次到扬州就盘下这座楼阁,在这闹市的近水处开起酒楼。王琰彼时虽才十二,却也嚷着要参与酒楼的经营。最初是七三分,后成五五分。王琰去岁及笄后,王桢已将主事权转让给她,不过此事她未与旁人说起,大伙儿也还不知情。
待付掌柜一走,王琰旋即伸了个懒腰,“还是扬州好,空气嗅着都清新不少。”
贺帆笑道:“咱扬州风水养人,比起你那规规矩矩的上京,自然逍遥又自在。”
王琰忙道:“嗳,可不是我的上京,大人可慎言。若非大人治理有方,大伙怎能安居乐业?”
贺帆与李长凌赞道:“瞧瞧,琰儿的嘴还是这么甜。”
李长凌悠悠喝了杯茶,“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张牙舞爪起来,三里外都要避着走。”
王琰眼眸微睨,“你给我好好说说,我何时张牙舞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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