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歌》
王琰暗道不好,怎么刚探完虎穴,就要被抓回去了。
王桢大步走来,眉目间满是忧色,“怎的这副模样?这些血是怎么回事?你受伤了?快寻大夫!”
王琰拉着王桢坐下,安抚道:“不是不是,这些不是我的血,我没受伤。阿潆好着呢。”说着撕下媒婆痣,胡乱将脸上的麻子抹掉。
唤完小二上菜,王桢才拿出帕子,仔细为她擦干净,温声道:“真是胡闹,不留音信消失两日,出事了怎么办?”
王琰乖乖坐着,“我的功夫足以自保,阿兄莫忧心。”
每回都变着法与李长凌在一处,谁也不知他身边的小娘子、小官人一直都是同一个人。有李长凌在,皮外伤都难得。
“你怎穿成这副模样?”王桢这才注意到她这身衣裳,是此番离家时,替她新制的春衣。
“穿素了回家,阿兄又说我好似无父无母无兄的落魄小娘子。今日穿得好了些,阿兄又问我怎穿成这样。你瞧,行走江湖,见血是常有的事,这不是白白糟蹋了一身好衣裳?”
王琰这才细细看起裙摆来,星星点点的血渍散在金牡丹之间,好似要开出一朵朵染血的山茶花来。
王桢抚平她的眉,“一件衣裳罢了,回去后到荣锦坊再做几件便是。”
王琰见他气渐渐消下去,不经意提起今日救了一位公子。
“我瞧着,他也是上京人。”
王桢将手帕叠好放在桌上,“上京二十余万户,是上京人又有何稀奇?”
“不是普通人家,该是官家子弟。”王琰又打趣起他来,“不过我大越百姓未来的父母官,免省被罢,开始做闲云野鹤了?”
王桢笑道:“能耐不少,教训起阿兄来了。”
“我可没有。”王琰四处望了望,“只是平素只见信不见人,此次亲自来,有些意外。”
“胡乱瞧什么呢?览之先往上京去了,留了封信与你,吃完再回房看。”
“说好在这见的……今早还给他传信呢。”王琰撇撇嘴,“云岩山上也不和我招呼一声。”
小二上菜听见她二人要去云岩山,将食案一收,苦口婆心劝了一番。云岩山那群贼匪占山为王许多年,专挑家境殷实的人家下手。
“我瞧您二位也是大户人家,好心提醒一句,还是绕道为好。”
初见楚如霜那堆金叠玉的样子,王琰已暗暗证实了心中猜测,果真如她先前所闻那般。
“官府不管么?”
“那群山匪只劫富,又盯不到咱老百姓头上,自然没什么人闹。”小二又低声说了两句,“宜川那县令,本就是穷秀才,指不定早和山匪勾结上了,谁知道呢……”
王桢听得直皱眉,“正当赚取钱财发家者不占少数,怎可仗理行窃?更何况这理,本也立不住脚。”
不似王桢热心家事国事天下事,王琰对这些向来不感兴趣,待小二走后,遂又问起李长凌。
“好端端的,怎地去上京了?”
“自是为了你。”
王琰奇道:“为了我?”
菜上齐了,不知是不是见她已饥肠辘辘,王桢似乎并不打算继续说了。
她这个兄长未涉江湖,与那些高阁内读遍经书的文人一样。举手投足颇具风雅,吃饭更是细嚼慢咽,外人瞧了王琰没规没矩的样子,也难觉着二人会出自一家。王桢实是王家一贯的做派,王琰这随意性子,当是另类。良玉的完工之笔,不在王家。
王桢先行放下筷子,见她吃好了,方道:“我此番来,是接你回京。”
王琰拉耸着脑袋,“我就知……”
王桢话还未尽,重点实在后半句,“乖乖跟阿兄回去。阿兄总不能替你完成笄礼罢?”
王琰细眉一攒,“笄礼?我以为父亲母亲已经放弃这个想法了,我都预备十六了,还准备什么笄礼。”
王桢和声解释道:“去岁你大病一场,父亲母亲才同意你在扬州调养,这个笄礼本就该补。只不过……淑妃要为笄礼的正宾。”
听到这消息,王琰险些没坐稳,低声惊呼,“淑妃?!为何!阿爹区区一个尚书……此等殊荣我会折寿的罢。”
王桢敛起笑意,正色道:“此事还须回京与父亲母亲好好商议,怕是……”
雨倾盆而下,疾风击得窗户直响。
“阿嚏——”
“明知身子还未好全也不多穿些,快回房将衣服添上。”
王琰披着王桢的大氅上楼之时,见掌柜的娘子一口一个“沈郎”,扭着腰下去,手里还拿着一支上好的玉簪。早上那会儿还叫“姓沈的”,这会儿又喊起“沈郎”来了。王琰不解地推开厢房的门。
合上门后,华信将匪寨搜罗来的东西尽数交与沈明淮。
“属下已差人告知宜川县令,马匹瘏悴,会延误两日。”
“只是三当家,怕是不够。”沈明淮脱下沾血的外袍,“那位祝公子——”
“公子放心,我等是待那姓祝的入城才回此等候。估摸是个游医,马车上好几箱草药。”
沈明淮只点了点头,又说起另一件事,“粮库的火不是你们放的。”
“是。此次出行带的人手就这些,属下还担心这山寨人多势众,有些棘手,不想那粮库忽然起火,倒是给我们制造了机会。”
沈明淮的黑眸映在茶里,让人瞧不清。上京王家,流霜剑法。
华信听到沈明淮的猜测后,不由倒抽一口气。应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华信旋将这惊雷抛过去。
“今日那小娘子,是户部尚书那孱弱多病的女儿,王琰!”
“户部尚书之女?公子怎知?”
应冥一向对这些事不上心,别说什么户部尚书之女,就算是大越有几个公主,他也是不知的。
年前,卫王一个口信将还在筹备除夕晚宴的沈明淮叫到卫王府,说是有十万火急的事要他帮忙。沈明淮一进书房便看见满地的画像。这已是淑妃筛选过的结果。
“明淮来替我瞧瞧。”卫王钱煦招呼婢女退下。
沈明淮站定在门口,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恕明淮无能,显然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这些画像可是本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收集来的,”
钱煦料到他会这么说,已自顾自地观察起来,容貌平平者首先被择出。第一卷便是王琰的。眉眼瞧不出什么,倒是满脸的麻子引人注目。
“王尚书之女?那个药罐子,从未在宫宴上见过。”钱煦将画像卷起来往旁放了放。
沈明淮随着瞧了两眼,“据说她已两年未出府,这画像大抵是从前的,不真。”
钱煦又拿起一卷画,“这是坊间那白百道弄来的。他的消息,可信。”
沈明淮思绪飘远,忽又记起一事,心神更乱了。
“久仰国公大名,闻沈公子亦器宇轩昂,今日一见,当真是拔群之姿。”
“刘县令客气了。”
刘大年恭恭敬敬迎沈明淮入席,已摆上一整桌好酒好菜。
沈明淮按住刘大年要替他斟酒的手,直摆明身份。
“我此番来,亦是受卫王之托。开岁大雪,尤以丹州受害最为严重,下辖各县皆捉襟见肘,不断发来申状,亦或频频拜访州府,唯有宜川,刘县令治理颇佳,财之不匮,衣之不寒,食之不缺——卫王让我向刘县令请教一番,回京后好与陛下禀明刘县令之功。”
刘大年放下注子,连连赔笑道:“折煞我也。刘某只是做了分内之事,领圣上俸禄,替圣上分忧,这是应该的,不敢居功。反倒是沈公子,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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