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崩坏后,男主他不按套路追妻》
精致的描金瓷碗里盛着熬得软糯的碧梗米粥,桌上摆着几碟小巧玲珑的水晶虾饺,胭脂鹅脯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然而林锦书却毫无胃口。
她一手撑着隐隐作痛的额角,另一只手烦躁地将镶银的乌木筷子掷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吓得四周的丫鬟赶紧将头埋低。
昨夜,简直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
她精心策划的邀月楼之宴,不仅姜妧那个正主没露面,连她最期盼能见到定远王也踪影全无,害得她对着那几个蠢笨的贵女虚与委蛇了一整晚,强颜欢笑,简直浪费她的时间。
派出去打探的人好不容易传回消息,说姜妧是去了花间醉,她当时还暗自冷笑,觉得这草包总算落单了,正好给了她机会。
安国寺那次让她侥幸逃脱,这次她故技重施,甚至加码,特意安排了几个心狠手辣的地痞,只等姜妧落单时出手,不仅要毁了她的清白,更要让她身败名裂!
谁曾想,街上竟突然爆发了流民冲城的骚乱,她和几个贵女吓得花容失色,抱头鼠窜,好不容易才在护卫的拼死保护下狼狈地逃回府邸。
惊魂刚定,更让她气得几乎呕血的消息接踵而至,姜妧不仅毫发无损,竟然还是被定远王亲自护送回姜府的!
而她派出去的那几个地痞,更是如同石沉大海,音讯全无,多半是被萧绝的人顺手“料理”了。好在,她思来想去,并没落下什么把柄。
“姜!妧!”
林锦书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指尖狠狠掐进掌心,留下深深的月牙印,那张娇美的脸庞因为极度的愤怒和嫉妒而微微扭曲。
“你的运气怎么就那么好!凭什么萧绝会护着你?!”一股浓烈的不甘和怨恨在她胸腔里翻腾燃烧。
她不甘心!她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
夜色如墨,浓稠地泼洒在京城上空。
城西,废弃的漕运码头区域。
残破的栈桥如同巨兽的枯骨,歪斜地伸向漆黑死寂的河面,坍塌的仓库墙壁在惨淡的月光下投下幢幢扭曲的鬼影。
一处极其隐蔽,几乎被坍塌物掩埋大半的狭窄入口前,悄然出现了两道纤细的身影。
姜妧身披一件墨蓝色斗篷,宽大的兜帽将她的头脸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小截白皙精致的下巴,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脸上还罩了一层轻薄的黑色面纱。
身边的灵犀同样裹在深色斗篷里,戴着兜帽和面纱,只露出一双写满惊恐的大眼睛,紧张地攥着姜妧的斗篷下摆,身体微微发抖。
“姑,姑娘,我们……”玲珑的声音隔着面纱,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望着眼前那幽深甬道,非常想哭。
今日姑娘拉着她上街,几乎挨个儿加入街边所有围棋摊子,硬是打探到了黑市的地点。
用过晚膳,姑娘特地放了话出去今日要早早沐浴休息,让玲珑躺在踏上装睡,自己偷摸从后面溜了出来。
一想到昨晚玲珑的模样,灵犀忍不住抖了抖,姑娘脾气是比从前好了,可这心思也愈发难以捉摸了。
“噤声。”姜妧的声音透过面纱传来,站在这种氛围之下,她自己也正不住地心跳如擂鼓。
姜妧深吸了一口带着浓重铁锈味的冰冷空气,强迫自己冷静。
就在她们走近入口阴影时,一个佝偻着背形如枯槁的身影如同从墙壁里渗出来一般,无声无息地挡在了狭窄的入口前。
那人脸上同样罩着脏污的黑布,只露出一双浑浊却异常锐利如同夜枭般的眼睛,在黑暗中幽幽地审视着她们。
“生面孔?”嘶哑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响起,“此路不通。要找乐子,去别处。”
来这之前,姜妧打听到了这里的规矩,她上前一步,刻意压低放沉了自己的嗓音,隔着面纱道:“听闻这里有奇货,特来寻访。”
那双浑浊的眼睛在她身上价值不菲的斗篷上扫过,又看了看她身后瑟瑟发抖的灵犀,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片刻,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商量的口吻:“入门费。一人,十两金。”
这是一种筛选和威慑,确保进来这里的是“懂规矩”且有实力的人。
姜妧早有准备,她藏在斗篷下的手微动,两枚小巧但沉甸甸的金叶子悄无声息地从袖袋滑入掌心。
她伸出手,掌心向上,两枚金叶子在昏暗光线下泛着诱人的微光。
那佝偻身影浑浊的眼中精光一闪,枯瘦如柴的手快如闪电般探出,将两枚金叶子攫入掌中,掂量了一下,从怀中掏出两块木牌递了过去。
“规矩,”他嘶哑地开口,侧身让开了通道,“进去后,管住眼睛,管住嘴巴。只看,买,走。多事者,后果自负。”最后四个字,带着森然的寒意。
姜妧感到灵犀抓着自己斗篷的手猛地收紧,她将灵犀往自己身边拉近了些,低声道:“跟紧我。”
一步踏入甬道,仿佛穿过了一层无形的帷幕,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甬道尽头的盘查过后,一股混杂着潮湿霉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腥膻气息扑面而来。
眼前的景象确实与姜妧想象中的混乱无序大相径庭,宽阔的街道由粗糙的石板铺就,虽然光线昏暗,只在道路两侧和某些摊位上零星点着防风油灯和悬挂着蒙尘的气死风灯,但整个区域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秩序感。
道路两旁是密密麻麻的地摊,货物五花八门:古董瓷器、不知名矿石、色泽诡异散发着甜腻或辛辣气味的药材、珠宝首饰、甚至还有用粗糙木笼关着的珍奇异兽,发出低沉的嘶鸣。
沿街甚至还开着不少店铺,门口没有招牌,门前都挂着厚重的黑色布帘,将内里遮掩得严严实实,只在帘子一角用白色颜料画着奇怪诡异的符号,也不知帘子后面是做些什么生意。
这里的人,无论买家卖家,绝大多数都戴着宽檐的黑色帷帽,或是造型各异的面具,真容暴露者寥寥无几。
姜妧的目光扫过几个贩卖奴隶的摊子,奴隶们被关在简陋的笼子里,或是直接被拴在石桩上,买家们凑在一起低声交谈,像在挑选牲口。
姜妧深吸一口气,别开目光,她不能多管闲事,她今日还有要事要做。
她开始努力回忆剧本中的剧情,剧本中,女主姜瑶的生母刘氏突发急症,醒来后变得疯疯癫癫,大夫告诉姜瑶黑市有家药铺有疯药卖,或许可以治疗刘氏的疯症,姜瑶为母求药,这才冒险摸来了黑市。
她是在药铺门前撞见那个少年被打得遍体鳞伤,不忍心,才出手相救,买下了少年。
所以,药铺,得找到那间药铺。
她鼓起勇气,拦住一个匆匆路过戴着獠牙面具的男人,压低了本就刻意伪装过的嗓音:“请问,专治疯病的药铺,怎么走?”
那面具后的眼睛锐利地打量了她和灵犀几眼,带着审视,片刻后,才抬手指向街道深处一个岔路的方向,瓮声瓮气地丢下一句:“那边,画着草药纹样的帘子。”
“多谢。”姜妧低声道谢,立刻拉着灵犀朝那方向走去。
还没等二人走到那条岔路口,一阵刺耳的敲锣声猛地炸响,紧接着,响起一个洪亮却充满戾气的粗嘎男声:“看过来!都看过来!新到的上等货色!走过路过莫错过!错过后悔一辈子!”
这嚣张的吆喝在周围窃窃私语中显得格外突兀。
姜妧循声望去,只见在通往药铺那条岔路口的旁边,有一片稍大的空地,此刻正围拢了不少人。
空地中央,一个身材异常魁梧的光头大汉正叉腰站着,他穿着敞怀的短褂,露出毛茸茸的胸膛和虬结的肌肉,一条狰狞的刀疤从左额角斜劈到嘴角,让他本就凶狠的面相更添十分煞气。
他手里提着一面铜锣,另一只手则握着一根乌黑发亮的粗牛皮鞭。他的脚下,随意丢弃着几根锈迹斑斑的铁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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