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师兄今天掉马了么》
大门经方才一战,早已变得摇摇欲坠,宋岐灵只是稍一靠上去,整扇门便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轰然倒下,激起大片尘土。
她背起师弟跨过门槛,行动间颇为艰难。
只因师弟身量高出她许多,双脚拖在地上,几乎是在被她拖行。
尘土稍散,大片寒光刺入眼帘。
宋岐灵眯眼看去,便见一字排开的锋利长刀齐刷刷对准了她。
不知从何时起,偌大的庭院已被人挤得水泄不通,为首的是神情紧绷的持刀侍从,后面则是伸长脖子、交头接耳看热闹的宾客与府中仆役。
他们的目光混杂着恐惧与好奇,看怪物一般沉甸甸地压在她身上,几乎要将她钉死在原地。
宋岐灵呼吸一沉,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师弟先前的话是何意。
他的半妖身份,怕不是在闯进赵煜寝屋前便暴露了罢?
嘶……这可有些麻烦了。
想了想,她索性心一横,驮着顾连舟往前冲了几步,踉跄地几乎要扑进为首的侍从怀里,上气不接下气道:“各位爷,快、快救救我家少爷罢!他方才被妖伤了脏腑,血流不止……若再不送医,怕是……怕是撑不住了!”
她扭头看向身后那扇破败的房门,目光惊惧,浑身发抖,像是被吓破了胆,“那伤人的妖物还在里头!我们主仆二人拼死才逃出来,各位爷若不信……进去一看便知!”
闻言,几名侍从面面相觑,目光自身前两人面上扫过。
因顾连舟垂着头耷拉在这小厮的肩上,面上血污狼藉,确实难以辨认原本模样,几人也无法确定此人就是方才那放出触手的妖怪,一时间不敢擅做决定,唯恐伤了贵客,不好向主家交代。
短暂的僵持中,几名胆大的围观者按捺不住好奇,小心翼翼地挪步,探头朝那洞开的、幽暗的门内望去,也不知看到了什么,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来。
“妖……真有妖啊!”
“王爷好像还在里面!”
“救人!救人要紧!”
这几声尖叫如同落入滚油的冷水,激得场面瞬间炸开,持刀的侍从们脸色陡变,再无疑虑,亦跟着冲了进去。
院内一时混乱不堪。
宋岐灵心头一松,不敢有丝毫耽搁,趁这短暂的混乱,咬牙驮紧背上沉重的负担,步履蹒跚地朝着人群外围挪动。
众人的注意力皆被屋内的“妖物”吸引,一时竟无人阻拦她。
刚挤出人群没几步,迎面正撞上闻讯赶来、一脸兴冲冲要看热闹的俞七。
“哎,这是怎么……”俞七的话才问出一半,目光触及宋岐灵背上那血人般的躯体,待看清那熟悉的衣物和身形,他脸上的嬉笑瞬间凝固,转为难以置信的惊骇,“……顾兄?!”
怎的更个衣的功夫便受此重伤了?
“天杀的!”他的怒火“腾”地一下升起,双眼赤红,撸起袖子就要往里冲,“哪个王八蛋干的?老子要把那混蛋剁成臊子喂狗!”
“俞七!”宋岐灵急忙侧身拦住他,声音压得极低,“别冲动,先帮我一把,师弟他伤得太重,耽搁不起!”
忽听这道熟悉的声音,俞七面上闪过一瞬间的恍惚,他在宋岐灵面上扫了几个来回,语调高得几乎破裂:“你谁啊?宋三?”
“你不是远走高飞,浪迹天涯去了么,怎的在这儿啊?你的脸……你这身是什么打扮?怎的还和顾兄厮混到了一处?这都什么事儿啊,他怎么流这么多血?还有得救么?”
骤然见到熟人,还是个改头换面的熟人,俞七便有说不完的话,一长串的质问直听得宋岐灵眼角微抽:“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帮我把他送到车上,咱们去医馆!”
“哦……是是是!咱们快走,坐我的马车。”
两人不再多言,俞七上前帮忙搀扶住顾连舟软垂的身体,疾步朝着巷口停着的马车奔去。
很快,马车骨碌碌响起,急促地碾过青石板路,消失在巷道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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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炷香的功夫后,马车停在了慕容府门前,两人扶着顾连舟冲进了柳岱的房中。
“城里的郎中医术我实在是信不过,忽然想起来咱家还有个现成的神医,来,柳行川,救死扶伤的时候到了!”
被强行摁在桌前的柳岱一头雾水,却还是本着医者仁心,指挥着两人将人平放在床上。
待看清伤患的面容,他便再也淡定不下去了,转身攥起俞七的衣襟,面目狰狞道:“不是说去参加寿宴么,怎的还叫人打了啊?”
俞七挠了挠头,目光飘忽不定:“此事我也不知啊……你,你先救人要紧,旁的,之后再说也不迟。”
二人争执间,宋岐灵已掰开师弟的嘴,往里塞了颗护元丹,头也不回道:“柳兄,你医术高明,快看看师弟的伤如何了?”
闻言,柳岱深吸了一口气,屏退二人,俯身在人身上仔细地摸了一遭,面色由红转青,最后竟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取来存放银针的布袋,褪去顾连舟的衣衫便开始施针,直待过去一炷香的功夫,将人扎成了刺猬,他方走到屏风外,面色严峻道:“我从未见人受过如此严重的内伤,更加诡谲的是,顾兄的身上并未有任何创痕。”
作为“始作俑者”,宋岐灵已惭愧得抬不起头,她沉吟半晌,终是道出了实情。
“宋三,你别是受了甚刺激,疯了吧?人的躯体怎的能承受得住妖气?更何况……你都说那妖气无色无形了,又怎会冲撞顾兄的肋骨和脏腑?”
“此事我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宋岐灵隐去师弟半妖的身份,颇为为难道:“总而言之,师弟先前亦有过类似的经历,每每都逢凶化吉,于是我这才心存侥幸……”
俞七听罢叹为观止,冲她鼓掌:“想不到你们天机门的捉妖师这么变态,以身体为容器除妖啊?”
宋岐灵惭愧道:“此事皆因我而起,师弟他是无辜的,柳医师,师弟的伤势如何,要怎样才能恢复?”
闻言,柳岱唇角扬起,却是被气笑了:“好问题。”
他在这方寸之地来回踱步,整个人透出难言的焦虑:“顾兄筋脉混乱,脏器破损,眼下能活着已是奇迹,我已施针护住了他的命脉,即便如此,他也至多只能坚持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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