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马甲掉了》
腰间游走的手被人一把抓住。
汤芫麻利的收回作案的爪子,已然看清了那黑色的牌子上张牙舞爪的离字,转而陷入沉思。
人没救错,但眼下的情况却有些棘手。
钱花了,人也救了。
但一来她不能将人带走,二来又不好放任不管,更重要的是...钱花了,她还不能邀功、更不能更不能表明身份。
风雨楼这种地方,知道得越多越危险,更何况她的身份那边一直都不知道。
不行,越想越不值当。
除了买人性命之外,她汤芫还从没为了一个男人花过这么多钱。
哎不对,这里是松竹馆,既然并不准备表明身份...那她不就只是个客人吗?
嫖谁不是嫖?
打定主意的汤芫眼珠子一转,别有用心的嗤笑一声:“自重?”
露骨的视线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怀中之人。“小风是吧?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四肢匀称修长,宽肩窄腰大长腿,唔,貌似身材还不错?
她下意识的搓了搓手指,指尖残存的紧实感让人沉迷。
将离不可置信的绝望回头,脖子僵硬得咔咔作响。
绝望中带着点蒙圈儿的眼神成功取悦到了汤芫,她笑眯了眼,抬手轻轻抚过银白色的面具:“当真是可爱至极。”
面具被触动的瞬间,修长有力的手下意识握紧了剑。
汤芫近距离感受了一把什么叫杀气四溢,慢吞吞的将手停在对方耳边,恶趣味的狠狠揉捏了一番。
台上的竞价已经告一段落,新的四大花魁出现。
意料之中的,今日挂牌的风眠,也就是汤芫怀拍下的将夜,名列第四,成功晋为四大头牌之一。
老鸨秋娘赚得盆满钵满,笑容满面的前来请示:“二小姐可要宿在楼中?”
头牌一个月的使用权,自然是头牌作陪,客人想做什么做什么,秋娘笑的暧昧,一切尽在不言中。
“只是后院还需收拾,委屈您和风眠今日在二楼歇息。”
整个松竹馆分为三个部分,一楼大堂里多接待些京中富户和有钱的客商,二楼雅间中才是真正的权贵子弟们。
但其实松竹馆的小倌们并不住在这里,而是后院。
诺大的后院有花园厢房以及院落,厢房为小倌们的地方,院落部分则是头牌们的居所,轻易不对外开放。
汤芫推开怀中之人,似笑非笑:“秋娘这是打趣儿我呢?”
“谁不知道我家家教甚严,哪里有在外过夜的道理?”
这松竹馆争对的客人们,多是闺中女子或走南闯北的女商人、女户们,这类人大都怕落人口实。
玩归玩,夜不归宿是另一个概念。
因为过夜的人并不多,所以松竹馆才有别于其他风月场,主要营业时间都在白日。
而在外人面前一向保持沉默,给主子留足面子的芳菲,今日是吃了一惊又一惊。
既震惊于小姐哪儿来的九百两黄金,更震惊于女儿家的脸皮怎么能这么厚,家教甚严...
这种话小姐是怎么在这南风馆中说出口的?
她艰难地张嘴:“小姐天色不早...”
话刚出口就被老鸨打断,秋娘掩唇笑得暧昧:“二小姐所言极是,来日方长嘛。”
秋娘没在多劝,她这松竹馆能在京中长久立足,除了背后的靠山,自然和她的懂分寸知轻重脱不了干系。
世家小姐本就注重名节,更何况这位汤二小姐的爹是大理寺少卿。
虽然她并不怕,但也并不想为此惹事。
“小姐咱们走吧。”芳菲拉着小姐的衣袖,不由分说的将人往外带。
汤芫皱眉,正欲推开这强迫人的小丫头,眼尾扫到了大厅外站着的人,当即吓得魂飞魄散,抓起芳菲就开溜。
“秋娘我还有事,今日先走了,”汤芫一溜烟往侧门而去:“人你好生替我养着,钱过两日给你送来!”
“哎!二小姐慢走啊!”
秋娘甩着帕子一脸娇羞:“可别忘了我家风眠哦~”
汤芫顾不上回话,逮着芳菲一路狂奔,好容易出了侧门才松了口气。
“爹爹最近不是有事儿要忙,日日伏案呕血两日没回家了吗?”
“呼、呼呼、可吓死我了,看天色大理寺估计早散值了,可我爹的小厮也不该出现在这里吧?”
芳菲一个长在内院的丫鬟,成日里除了伺候小姐的起居,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被这几步路累得直喘,实在没办法搭话。
“嗯?你爹两日没回家,你就是上这里打发时间的?”
“嗨、在家呆久了不得出来活动..一...下...”芳菲的声音什么时候这么粗犷了?
汤芫后知后觉的抬头,面前笑眯眯的人,正是她那本该在大理寺加班的爹!
“爹?!”
刚还大喘气的丫鬟芳菲像是被谁掐住了脖子,忽的没了动静,煞白着小脸扑通一声跪下,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松竹馆中。
汤二小姐的离开,让将离活了过来。
他是真没想到,一个杀手、竟然还有为自己贞操担心的一天。
“既来了这松竹馆,就只管安心接客,其他的不用操心。”秋娘意味深长的交代了几句,让人领他去了暂时下榻的地方。
——位于后院的厢房。
将离打量起这个不大不小的厢房来,房间不大,但也应有尽有。
...只是那张占据了半个房间的床,似乎大得有些过分。
但这里足够安全,就行了。
热水新衣、饭菜被褥,一切有可能用得到的东西很快被人送来,好歹占着头牌的位置,这些方便还是有的。
职业使然,将离不是个会轻易放松警惕的人。
他站在门后,确定所有人都已经离开后,小心的合上门窗,然后将满屋烛火一一熄灭,只留下一支,并将其移动到反方向,以确保自己的影子不会被人发现。
连日来被那群官差撵着走,连喘息之机都没有,好在顺利进城了。
京中南来北往的人多,水路、陆路四通八达,鱼龙混杂的环境于他而言是天然的避风港。
将那官员的死嫁祸给山匪该是成功的。
虽然点背被人发现了,但多年杀人越货,这点本事还是有的。
没顾得上吃饭,将离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趁着都所有人都以为他在房中的时间,得去找某人...
算账!
不多时,二楼某雅间的窗外传来规律的鸟叫声。
房中人握着酒杯的手一顿,摸了一把殷勤布菜的小倌大腿根儿,笑着吩咐:“先下去,将那唱曲儿的也带走。”
小倌敏感的一抖,媚眼如丝:“爷~”
“下去。”语气冷了下来。
委屈的瘪了瘪嘴,小倌整理好轻薄的衣衫,一步三回头的出了门。
房门被关上的下一刻,窗户外翻进来一个身影,直扑桌边的人而来“叶小三!”
“哎、咳咳咳、说好了不准动手!”
叶小三被人一把拽住衣领,艰难地挣扎:“这也不能全怪我、谁让你撞两疯女人手上了。”
此话一出,将离愤愤的松了手。
贪婪地吸了两口空气,抖一抖凌乱的衣领,叶小三好奇道:“你什么时候回京的?怎么不回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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