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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片人,倒反天罡》

11. 调查死因

时间如梭,弹指挥间半月已过。

是日,皓月当空,夜半三更。

城郊庄院外,冒出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

那身影身姿轻盈,一个翻身越过院墙。

落定院内,贴着墙角小心翼翼疾走。穿过前院,到了后院一处房舍外。

黑衣人挑破窗户纸,向内窥探。这是一间耳房空间狭小,除了一张简陋的床板,四周堆积着杂物。

床板上躺着一人,正在呼呼大睡。

黑衣人手法娴熟拔出挂在腰间的匕首,将门闩挑开,蹑手蹑脚推门而入。

黑心人到了榻前,掏出一块方巾捂在睡觉之人嘴上。接着推了两下,将酣睡之人推醒。

那人迷迷糊糊睁眼,一道寒光刺目令人不寒而栗。

陡然间睡意全无,惊恐瞪大双眼。

想张口呼喊,才发觉嘴巴被来人死死压着捂着。

又开始挣扎扭动,匕首晃眼间横在了脖间,吓得也不敢动弹分毫了。

黑衣人冷厉质问道:“说,忠国公府的郡主苏凌烟,究竟是怎么死的?”

被挟持之人,正是被送去城郊庄子的姚荷香。

姚荷香本就吓得泪眼汪汪,听到郡主二字泪珠止不住往下掉。

“你最好莫要喊叫,否则一刀结果了你。”

姚荷香惊恐地点点头,随后嘴上的方巾慢慢挪开。

姚荷香大口大口喘了两口气,惊魂未定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是何人?”

黑衣人语气阴沉,怒道:“回答我的问题,郡主的死因到底是什么?”说话间,将匕首往下一压。

姚荷香的脖子碰到微凉的刀刃,全身止不住瑟瑟发抖。

可她一早被送到庄子里,哪里清楚缘由。她亦是前些日子,才听闻郡主身故的噩耗。

姚荷香颤颤惊惊开口:“我,我不清楚,郡主一病,我便被忠国公送到这庄子来了。”

“郡主当真病了?”

姚荷香抖着点点头,“我离开国公府时,郡主的确是病了,那时还,还发着高热。郎中说,郡主旧疾复发,怕是不好了。”

黑衣人的声调发急,追问:“旧疾?什么旧疾?”

姚荷香继续颤声回道:“都,都说,郡,郡主自幼体弱多病,我也不知是什么病。”

“是不是,忠国公害死的郡主?”

黑衣人突如其来的盘问,让姚荷香更是心惊胆战。

听这口气,分明像是与忠国公有仇一般。

可她在国公府的这些年,郡主与忠国公的关系一向和睦。

太夫人也待郡主极好,怎么会害郡主呢。

姚荷香的忠仆属性,一瞬间被激发出来。

忘记害怕,理直气壮回道:“这绝不可能,忠国公一向以礼相待郡主,忠国公为何要杀郡主?”

姚荷香的反问,让黑衣人一时哑口无言。

毕竟这黑衣人不是旁人,正是宁珩昭。

他怎能说出口,项柳安容不下他与苏凌月有私情。

不过一夕间,千丝万缕串起来。

先是送走苏凌月的贴身女使,一定是项柳安为了方便下手。

说什么病了,极有可能是项柳安暗中下毒,做出的假象迷惑众人。

而后说是自焚而死,如此昭然若揭分明是在毁尸灭迹。

种种迹象表明,宁珩昭更加确信苏凌月死的蹊跷。

看来在姚荷香这里,问不出什么来。宁珩昭恶狠狠威胁道:“今夜之事,若你敢透露半个字与旁人,当心你性命不保。”

姚荷香颔首,来不及应声,便被宁珩昭挥掌劈昏过去。

宁珩昭翻墙出来,飞奔到树林间。

林间藏有他的马匹,翻身上马纵马夜奔。

踏着如昼月色,往荒郊野外去了。

不久,远远有一座隆起的土包。黄土新坟,四周散落的纸铜钱色泽鲜亮。

宁珩昭勒停马匹跳下马,食指放在唇上吹出响亮的口哨。

尖锐的口哨划破夜空,惊飞树上的夜鸟。

林间一阵骚动,窜出来好几个背着铁锹的蒙面壮汉。

那几个壮汉放下铁锹,跪地参拜,“大将军。”

宁珩昭回京时,带了几名亲信。

他到几人面前,弯腰扶起其中眉毛带白的男子,“不必多礼,趁着夜色快些动手。”

“是。”几人不约而同应声,起身拎着铁锹走近坟包。

僻静的荒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挖土声。

树上的鸟雀不安分地振翅,时不时发出惊悚的鸣叫。

约摸半个时辰后,坟坑中露出一口红色棺椁。

宁珩昭眼神中充满悲伤夹杂着坚定,一字一顿下令:“开棺验尸。”

几个手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凿子与铁锤,将四个角的封棺木钉撬起。

三月暮春,天已微燥。

开棺的刹那,令人作呕的焦尸腐败之味,直冲鼻腔。

若非这些人,全是久战沙场见惯血腥之人,必然作呕不止。

棺材盖被抬到一旁,方才那个眉毛带白的男子,从挂在身上的布袋里取出一套器具。

他是军中的大夫,已过不惑之年。

大夫多次用银针探刺,从颅顶到脖间,再移到腹间。

银针始终光亮毫无变化,并无遇毒变黑的迹象。

大夫将焦尸的上衣扒开,取出柳叶刀割开胸膛。

“大将军,您来看。”大夫心急喊了一声。

宁珩昭正陷在过往的回忆当中痛苦不堪,闻声愣愣回神。急扑到棺椁旁,“有何发现?”

大夫眼中有疑惑:“大将军看这里,生疮肉烂,是肺痈的症状并非肺痨。而且全身并无中毒迹象,这说不通啊,若是自焚而死,口鼻定然会呛入浓烟。可这口鼻乃至肺上,并无沾染灰烬。这就说明人在起火前,便已经死了。难道是断气前,恰巧放了火?”

宁珩昭难以接受陈靖所言,“当真死于肺痈?真的不是中毒而死?”

大夫信誓旦旦道:“我以从医二十载的经验,绝不会有错。死者死于肺痈,这种病一般都是被耽搁了。若是及时医治,也不至于丧命。”

“年岁对得上吗?”

“对的上,死者的确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

那股腐臭味如同人手一般,掐住宁珩昭的脖子,令他呼吸不上来。

他咳了一声,终于喘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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