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进死对头家,我掀翻祠堂》
苏芷晴被这当众揭短的话刺得面红耳赤,羞愤难当。
此时她整个人已经走进了花厅,两只脚仿佛被钉在了原地,进退不得。她下意识地回头,目光落在那道不过尺许高的青石门槛上。方才抬脚便能迈过的小小台阶,如今在她眼中,却仿佛拔地而起,化作了千丈绝壁,成了一道无法逾越的羞耻之墙。
进?她没脸在严令蘅那洞悉一切的目光下坦然入内;退?她就如此乖觉,向这个粗鄙之女低头?
裴知意察觉到她的僵硬与难堪,并且抓着自己胳膊的手越来越用力,掐得她疼痛难忍。
她不由得轻叹一口气,唤回她的神智:“表姐?”
苏芷晴清醒了过来,她自知理亏,生怕严令蘅再说出什么更惊人的话来,连忙故作懊恼地扶额,语气夸张地解释道:“哎呀,瞧我这记性,真是高兴糊涂了,竟把最要紧的规矩给忘了。知意,快随我出来,欲入花厅,需先对上一联方可。”
话音刚落,她不由分说,强硬地拉着裴知意又退出了门槛。
力道之大,速度之快,仿佛身后有鬼在追一般,稍微晚一步,就要被夺了身家性命一般。
她是真有点怕了严令蘅,这个武将之女,如同其父一般粗鲁卑鄙,横冲直撞,不过是闺阁游戏罢了,她却能直接上升到父辈,牵扯裴相,已经属于擦边议论朝事了。
说得难听点,方才那句“马首是瞻”的话,都可以解读为结党营私,她都不敢想再这么发展下去,这女人会不会把天捅破。
严令蘅见状,嗤笑一声。她倒是不客气,抬脚就迈过台阶,走进了花厅,挑了张铺着软垫的梨木椅子款款坐下,指尖轻点桌上的空茶盏。
春花立刻上前,无声地为她斟上一杯热气腾腾的香茗。
她这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倒像是本次赏花宴的主人,奚落地看着宾客里的小丑表演,局势颠倒。
严令蘅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浮沫,慢悠悠地开口:“苏妹妹,我瞧裴家小妹甚是面善可人,心中欢喜。她又是你自家亲戚,待她可要比待我更加尽心才是。这入门联,务必出得简单些,莫要为难了她。否则——”
她顿了顿,才继续道,“我可要亲自出马,替她参谋了。”
她语气温和,仿佛全是替裴知意着想。
然而,这话听在苏芷晴耳中,却让她瞬间头皮发麻,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她根本分不清严令蘅说的,到底是正话还是反话。更让她恐惧的是最后半句,要亲自出马。
苏芷晴可是亲眼见识过她出联的刁钻程度,方才那千古绝对,就让满座贵女下不来台。若是自己出的对联没能让这位严姑娘满意,天知道她会不会当场发作,再抛出另一个更刁钻的千古绝对来“帮”裴知意?
她深吸一口气,柔声道:“知意,我出题了哦。”
她刻意顿了顿,故作苦思片刻,才念出刁钻的上联来:“雾锁山头山锁雾。”
这联并不简单,正读反读完全相同,且“锁”字双关。
裴知意微微一怔,她与苏芷晴之前玩耍时,曾对过此联,一字不差。如今为何重又提起?
她虽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对出了下联:“天连水尾水连天。”
对仗工整,意境也算贴切。
两人对视一眼,裴知意清晰地看到了表姐眼中的惊慌,隐约猜到了几分。
她忍不住苦笑,心中暗忖:表姐今日是被吓到了?竟需用这等提前对过的难题来撑场面。在我来之前,那位严姑娘究竟做了何等惊人之事,让她如临大敌,甚至不惜行此‘作弊’之法,生怕我答不上来折了颜面?
苏芷晴顿时长长松了一口气,心中窃喜,连忙夸赞道:“表妹果然聪慧过人,对得又快又好,姐姐佩服。”
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眼角余光看向严令蘅,内心十分忐忑,生怕她瞧出什么端倪或是再次发难。
严令蘅端坐在椅上,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眼神在二人之间轻轻一扫,唇角似笑非笑,却并未发作。
她只淡淡开口道:“裴姑娘果然家学渊源,才思敏捷。”
随即,目光就落在苏芷晴身上,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催促:“既然游戏已毕,苏姑娘,这赏花宴是否可以正式开始了?时辰已然不早,莫要再为些无关紧要的琐事,耽搁了诸位姐妹赏花的雅兴。”
这副下命令般的口气,仿佛她才是此地的主人,而苏芷晴只是个办事不力的丫鬟仆妇,需要她来提点催促,都快把她当成狗来训了。
苏芷晴只觉得一股血气猛地涌上头顶,脸上火辣辣的,她死死攥紧了袖中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严令蘅,你欺人太甚!
她咬牙强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严姐姐说的是。是我疏忽了,这就请姐妹们入席。”
她侧身引路,面上并不敢发作,心中却已恨意滔天。
等着吧,让你狂这一刻,待会儿有你受的。
江静舒那番“痴心妄想”的言语,此刻如同魔咒般在她耳边回响。方才对风险的恐惧,对家族牵连的担忧,此刻在极致的羞辱感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她低下头,掩去眼中闪过的厉色,再抬头时,脸上竟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诸位姐妹,我这就去吩咐丫鬟们,将新到的极品香茗和茶点送上來。”
说罢,她转身快步离去,脚步匆忙,仿佛真的只是急于去张罗宴席。
然而,在临走之际,她的目光极快地流转,与人群中的江静舒交对视。
江静舒心中了然,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随即迅速垂下眼帘,掩去所有情绪。
她悄然离席,赏花宴正厅内的喧嚣被隔绝在外。苏芷晴早已等候在外,一见她便急切地抓住她的手:“静舒,快帮帮我,今日定要让那严令蘅狠狠栽个跟头!”
江静舒心中暗喜,面上却故作矜持与疑惑,柔声劝道:“何出此言?严姑娘她毕竟是武将之女,性子直率。又是初来乍到,我们该多包容才是。”
看到苏芷晴真着急发狠了,她倒是当起了好人。
当然她这番话,看似劝和,实则句句都在火上浇油,精准地戳在苏芷晴最痛的地方。
“包容?她方才将我苏家脸面踩在脚下。你细想,她这般嚣张性子,若日后真嫁入裴家,我表哥那般温润人物,岂非要受尽磋磨折辱?姐姐忍心吗?”
苏芷晴也很懂拿捏她的七寸,言辞恳切,提到裴知鹤,眼眶都红了。
江静舒颇为无奈地道:“裴三公子的确不该受此委屈。只是圣意已定,此事风险极大,万一——”
“没有万一。”苏芷晴急急打断,“一切后果我一力承担。只需姐姐告诉我该如何做。”
江静舒眼底掠过一丝得逞的光芒,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妹妹所言不无道理。既是为规劝警示,我便试上一试。但需得周密,不可留话柄。”
苏芷晴大喜:“姐姐放心,但凭吩咐。”
江静舒轻声询问:“计划若要周全,有一事须得确认。裴三公子此刻,人在何处?”
苏芷晴愣了一下,随即撇撇嘴,语气带着几分抱怨:“还能在哪儿,他人虽是来了,但对应付不相干的文人向来兴趣不大,不过是应个景儿。方才只喝了半盏茶,便又照旧去他常待的‘沁芳亭’了。那地方清静,临着水,能赏到后院最好的景致,他每次来府里,十有八九都在那儿独自喝茶看书,等着知意一同回府。”
江静舒微微颔首,终于凑近她耳边,低声说出了那个酝酿已久的计划。
苏芷晴听得眼中放光,连连点头,急忙前去安排。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江静舒唇角勾起一抹期待的笑容。
鱼儿,终于上钩了,希望万事如她所愿。
***
苏芷晴安排好一切,回到花厅,脸上已重新堆起热情的笑容,甚至略显亢奋,拍手吸引了众人注意。
“诸位姐妹,光是枯坐品茗赏花,未免有些单调。小妹方才忽得一趣想,不若我们来玩个‘寻幽探微’的小游戏,以增雅兴,如何?”
她声音清脆,示意丫鬟们端上一个精致的签筒,“这签筒里,有根据方才诸位入门时对联的难易程度,特意为各位量身定制的路线图。我在园中几处景致最佳之地,藏有一些诗词残句或谜题。大家依提示独自寻去,找到后续诗或解题,限时返回,最佳者可有彩头。”
她特意强调了“根据对联难易程度”,眼神若有似无地瞟了严令蘅一眼。
此言一出,原本还有些微妙沉闷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一众贵女们的脸上,纷纷露出好奇与兴奋之色。
“寻幽探微?这名字取得妙。”
“将诗词谜题藏于园景之中,边赏玩边解谜,芷晴真是好心思。”
贵女们笑语盈盈,对这别出心裁的游戏充满了期待。
丫鬟们开始分发路线签。
轮到严令蘅时,苏芷晴亲自从签筒中取出一支竹签,系着鹅黄色丝带,十分显眼。
她笑容甜美地递过来:“严姐姐,这是你的路线。沿途景致最是清幽雅致,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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