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洪文指了指街旁边的一座茶楼道：“既然昨日去王府讨茶不得，那今日便由某家做东请王爷喝杯茶，您看我们去那家茶馆可否？”

虽然知道包洪文请喝茶没安什么好心，不过沈凡还是被他这话逗得一乐，看了眼那座茶馆点点头。

见包大人要谈事，几个衙役过去把茶馆里的人都‘请’了出去。

掌柜的见两位大人物进来，险些打翻了茶壶，包洪文干脆将他也‘请’了出去，将沈凡带到雅间，临窗正对着街上那三具不呈人样的尸体。

包洪文拎起茶壶，亲自给沈凡倒上杯茶。

茶汤色澄黄，叶底嫩绿，沈凡却不动杯，只等包洪文开口。

“王爷就不想问问，鸳鸯楼失火的事查得怎样了？”包洪文盯着沈凡道，眼中闪着审视的光。

沈凡这才端起茶轻啜了口道：“没兴趣。”

包洪文笑了笑，也不说话，喝了口茶才道：“某家可对天立誓，此案一日不破，某家就一日不会放下对王爷的怀疑。”

沈凡放下杯子道：“御史监察百官本就是职责内的事，包大人尽可怀疑任何人，本王自无异议。”

包洪文微微前倾道：“某家可没有三头六臂，只能盯紧一条线，线头若在北凉王您身上，某家也只好顺着走了。”

沈凡丝毫不惧，迎着包洪文的目光笑道：

“所以包大人就派人跟踪本王，刚才还纵容手下喊出‘有北凉王给咱们撑腰，打呀’，试图嫁祸于我是不是？”

包洪文眸子一颤，随即仰头朗笑道：“王爷说笑，那句话是百姓喊的，与本官何干？

至于跟踪更是无稽之谈，今日某家只是刚好路过此地而已。”

沈凡“切”了声，端杯喝茶再不言语。

脸色黑中泛红的包洪文忽得起身，下一瞬却又慢慢坐下，笑意回到脸上道：“还请王爷好自为之。”

沈凡：“本王以为这句话该与大人共勉，毕竟大人这廉洁奉公的美誉来之不易。”

包洪文皱眉道：“何意？”

沈凡笑了笑，眸色却冷得骇人，缓缓道：“大人回去问问令正便知。”

包洪文愣住了，问道：“我夫人，什么意思？”

沈凡道：“如果包大人没有什么别的话要说，那这茶就喝到这吧。”

言罢，起身就出了茶馆。

包洪文起身追出还想问，可在看到茶楼外的众百姓和迎上来的衙役后，就知道没法再问了。

有差官上前请示：“大人，口供录毕，豹子虎及其同伙的尸首该如何处置？”

包洪文看了看他手中拿着的一摞供词，又看了看那三具破烂的尸体，想了想道：

“尸体拉到京兆府仵作房，让他们的家属找京兆府认领。

至于这些百姓嘛，做事要有始有终，让他们把这地方收拾干净就可以回去了。”

衙役回身看向众百姓道：“都听见没有，包大人说了收拾干净就可以放你们回去了。”

过足了群殴瘾的百姓，此时巴不得赶快离开这是非之地，听到这话一拥而上，有帮衙役将尸体抬上车的，有提水的，更多人则在清理街道。

俗话说人多好办事，待百姓们散开时街道上就什么都没有了，血迹被冲刷得干干净净，又覆以黄土，连残留的血腥味都闻不到。

自此，曾横行数载霸道的豹子虎就这样无声无息消失了，永远活在百姓们的心里，成为以后喝酒吹牛多喝二两的谈资。

包洪文在登车前，又一次来到沈凡面前，这次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拱拱手上了车。

沈凡也拱了拱手，看着包洪文的车驾远去，嘴角现出一丝笑意。

“小人们多谢王爷救命之恩！”正这时，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沈凡回身看到，是那个小乞丐带着另外七个小乞丐跪在了地上。

他们的模样都很惨，鼻青脸肿，却个个眼神清亮。

“这不算什么，遇上了而已。”沈凡从袖子里拿出两锭一两的银子道：

“这个你们拿着，一来去看郎中治伤，省下的做些小买卖什么的，不要在乞讨了。”

领头那个小乞丐将手背在身后道：“这点伤不算什么，这银子也不能要，因为我们不会做买卖。”

沈凡道：“买卖有什么不会做的，一买一卖而已。”

小乞丐道：“您不知道，我们年纪小，又没有大人护着，就算做了买卖也会被人欺负。”

沈凡想想也是这个理，问道：“你们的父母都哪去了？”

小乞丐道：“我们的爹妈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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