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烟花知道》
“它吃完就跑了。”
今昭举起手里的火腿肠包装给他看,试图自证。
孟言溪视线扫过,红色的塑料条被少女捏在奶白的指间。
孟言溪:“好吃吗?”
今昭:“……”
她继续解释不是她吃的还有意义吗?
随便吧,就当是她吃的。
今昭放弃了,从地上起来。她要回去上课了,有本事杀她灭口。
“自证并不能让你的处境好起来。”
孟言溪站在原地没动,在她走出他的身影时,忽然淡淡开口。
今昭抬眸。
她一时没有领会他的意思,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让她困惑地仰起脸。
下午刚下了雨,她的眼睛也像被水洗过。
孟言溪:“刚才那种情况,你应该指责我将猫吓跑。”
今昭不懂为什么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学霸会忽然间跟她说这么多。事实上她来A班一个多月了,在今天之前,他跟她说过的话总共不超过十个字。
不,让她数一下,这很容易——
抱歉,给我吧。
谢谢。
总共七个字,算下来平均每天0.1个字。这还得益于她来的时间短,分母足够小。如果时间再长一些,那答案将是无限趋近于零。
她不理解,但是很诚实,温和地说:“不一定的,它以前吃完也会跑开,这并不能怪你。”
“重要吗?”孟言溪垂眸看她,视线顺着眼尾落下,有一种清冷的倨傲。
“哈?”今昭茫然,“不重要吗?我总不能冤枉你。”
孟言溪忽然极轻地笑了一声,但很奇怪,这笑并没有让他看起来更加平易近人。
孟言溪:“善良是一种高贵的品德。”
今昭当他在夸她:“谢谢。”
孟言溪:“但你配不上它。”
今昭:“……”
孟言溪的喉结和他的嘴巴一样锋利,凸起棱角分明的一块儿,随着他嘴巴里吐出来的话,上下滚动。
“善良的前提是自保。”孟言溪注视着她的眼睛,顿了顿,他说,“我不是在说猫。”
直到孟言溪走远,今昭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她倏地转身,视线追随去。
少年身高腿长,步子不快却很大,看似步伐闲懒,每一步又沉稳有力。转眼,已经进了校园。
正好有两个女生从门卫室取了东西出来,一抬头见到他,脸上霎时绽出快乐的花,又立刻矜持地克制住。等孟言溪走远,两个女孩才你拽我我拽你,对着他的背影,无声激动。
他不是在说猫,他在说她。
她努力学习,拼命往上爬,何尝不是在用成绩自证?向爸爸自证自己的价值,妄图以此争取父爱。
她体谅爸爸不易,体谅男人再娶是人之常情,至于前面的孩子,受点委屈在所难免。所以即使林瑶一点点试探她的底线,得寸进尺,甚至让月嫂欺负她,她也委曲隐忍。
孟言溪告诉她,善良是一种很高贵的品德,可是连自保都做不到的她,不配拥有。
今昭轻轻吐出一口气。
她也没有想到,不过是在办公室外意外撞见,这位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就能够一针见血看破她难堪的处境。
不过回想他和孟时序的对话,又好像并不难理解。
他们,应该有着同样的困境。
不同的是,孟言溪性格和手段都远比她凌厉强势,竟然直接给爸爸送安全套。
她忽然有点好奇孟言溪是在什么场合送的安全套,总不能是在孟时序生日的时候当生日礼物送吧?
听他们对话,他还有一个妹妹。
——爸,在我妹十八岁之前,我不会离开岁宜,您也只会有我和我妹两个孩子。
再想起这句话,今昭还能感受到那波澜不惊下的杀伐之气。
孟言溪太笃定了,笃定得像是提醒。提醒孟时序,一旦有人触及他和妹妹的利益,他会不择手段回击。
今昭忽然好羡慕他的妹妹。
妈妈离开的时候躺在床上,长期的病痛折磨让她的神智不再清晰,枯瘦的手紧紧握着她,眼泪滑进鬓角,一遍遍轻喃:“翎翎,妈妈走后,再也没有人会将你视为珍宝了。”
那时候爸爸和奶奶都在她身边,为了让妈妈放心,他们一遍遍保证会照顾好她。
妈妈泪流满面,轻轻摇头:“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那时候的她太小,还不懂得妈妈的悲伤。后来她才明白,一个家庭里,孩子的地位往往是由母亲维护的。
她失去了母亲,自此,身后无人。
她只能拼命学习,让自己变得强大。
雪上加霜的是,继母不好相与,她身后似乎还多出了一把刀。掩藏在黑暗里,偶尔露出锋芒的白刃。
孟言溪一定什么都懂,所以他才会说,妹妹十八岁以前,他不会离开岁宜。
留在岁宜,亲自盯着,为兄妹俩扫除一切可能的隐患,听起来或许是过于凉薄谨慎了,毕竟孟时序看起来真的是个很好的父亲,定做不出薄待儿女的事。
但对孟言溪而言,怎么做都是理所应当。
——他只是在顶替母亲守护的位子。
今昭真的好羡慕孟言溪的妹妹。
*
多愁善感误事,晚自习差点迟到。
刚上顶楼,铃声就响了起来,今昭匆匆从后门走进。
今晚守自习的是英语老师叶微,正站在讲台上,视线无声扫视着底下。同学们低头拿出一门门作业,安静赶作业。
孟言溪坐在位子里,抱着一本课外书。
今昭从他身边走过,脚步稍慢,放纵自己的余光。
他正好将手中的书合上,深色的封面,居中右下印着一栋新哥特式的建筑,砖石色,看起来像一座古堡。往上,印着书名:《黑海史》。
少年的手指冷白修长,拇指压着书封。
他的右手手腕内侧好像有一颗痣,深红色。余光匆匆一瞥,今昭不确定是痣还是胎记,就小小的,像蝴蝶的翅膀。
不过太小了,也可能是她看错。
一个位子的交集而已,走得再慢也不过一瞬的错身而过,更何况她也不敢走得太慢。但即使是这样,今昭的心也加快了跳动的节律,她怀疑是心虚。
因为偷看他,心虚。
收回余光,前方季皓轩站在过道,正为她让出位子。
今昭脸上尚有余温,掩饰地抬眸看了他一眼,小声说:“谢谢。”
视线交错,季皓轩心头像是有只小鹿,怦地跳了一下,他慢半拍回:“不,不用谢。”
今昭的位子靠窗,季皓轩在她外侧坐下,过了几秒,又问了句:“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晚?”
今昭低头从桌肚里拿出作业,心不在焉说:“去吃了点东西。”
季皓轩还想再说什么,这时讲台上的叶微看过来,他低头安静做作业。
两节晚自习之间有十分钟的课间,这段时间同学们通常在教室里窜来窜去找人讲题。叶微是英语老师,也有同学拿着英语问题上讲台去问。
今昭拿出自己下午被困住那道数学大题,正准备问司恬,司恬刚好转过身来,手里一只小巧精致的玻璃瓶凑到她面前。
“昭昭,这个布丁好吃,给你吃!”
今昭一瞬惊喜,笑着接过:“是下午在后门买的吗?”
“嗯呐!你没去不知道,后门新开了一家烘焙店,这个布丁里面有焦糖,很甜,跟你一样甜!”
今昭将布丁放进书包,好笑说:“那一定没有你的嘴巴甜。”
司恬乐不可支:“确实还要差点儿。”
后排,骆珩刚把路景越喊过来,正要说什么,听见两人对话,忍不住嘴碎,故意“小声”问路景越:“诶,你说司恬脸皮这么厚,她爸妈知道吗?”
司恬和路景越两人小时候家住一个大院,算是邻居,骆珩妈妈和司恬妈妈则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三人算是一块儿长大。骆珩故意问路景越,话说给司恬听。
司恬笑着骂骆珩滚。
骆珩又逗了她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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