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楚染睡醒时，窗外天已黑透，屋里没开灯，只有窗帘缝隙透进点零星的夜色。

她在床边摸了条宽松的睡裙套上，头发乱糟糟地披在肩上，踩着拖鞋“咔哒咔哒”走到门边，“咔哒”一声拧开了锁。

几乎是门锁转动的瞬间，沙发上的人眼睛就睁开了。

没有一点起身的动静，只是静静地坐着，在昏暗中看着她推开门。

汪楚染对上他的视线，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你怎么还没走？”

她知道他多半不会答，也没指望他开口，转身就往厨房走，脚步声在安静的屋里格外清晰。

厨房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没多久，她端着两碗冒着热气的泡面出来，“啪”地放在茶几上，坐在地毯上，头也不抬地说：“快吃，吃完就走吧。”

张起灵没动，只是看着她。

她的睡裙领口有点松，露出点纤细的锁骨，头发没梳，几缕碎发贴在脸颊，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白天那副带着刺的模样截然不同。

汪楚染踹了踹他的小腿：“看什么？吃啊，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这才慢吞吞地坐下，拿起叉子。

汪楚染自己先扒拉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别以为这样就能赖着不走，吃完赶紧滚，我这儿不留人。”

话音刚落，张起灵手里的叉子“当”地一声轻响，落在了碗沿上。

他没吃一口，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那双眼睛亮得惊人，里面明明白白写着“你用完就丢”的委屈和质问。

汪楚染被他看得心里发虚，脸颊微微发烫，手里的叉子在碗里搅来搅去。

说实话，她确实是这么想的，可被他这么直白地“看”出来，还是有点臊得慌。

她清了清嗓子，避开他的视线，没好气地说：“看着干嘛？吃你的面！”

张起灵却没动，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又执拗：“我不走。”

汪楚染心里跟明镜似的，这人是铁了心要赖在这里了。

可她也清楚，等哪天他恢复了记忆，怕是又会头也不回地扎进那些她看不懂的事里，把这里的一切都抛在脑后。

她放下叉子，语气缓和了些：“吴邪他们什么时候来接你？”

张起灵摇摇头。

汪楚染叹了口气：“行吧，你先把这儿收拾干净。”说完，转身回了房间。

没多久，她换了条刚过大腿的短裙出来，布料轻盈，衬得双腿又细又直。张起灵的目光落在她裙摆上，眉头皱了皱，开口道：“太短了。”

汪楚染挑了挑眉，笑了：“你管我呢？我就喜欢这么穿。”

他却没应声，直接伸手将她拉进怀里：“换一条。”

“我就喜欢这么穿。”

“不行。”张起灵的声音依旧低沉，却透着股执拗，仿佛在坚持什么原则。

汪楚染用力推开他，整理了一下裙摆，没好气地说：“你要知道，现在你可是寄人篱下。”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张起灵没再拦她，只是快步追了上去，在她出门的瞬间，伸手牢牢牵住了她的手。

汪楚染任由他牵着，脚步慢悠悠地晃着，心里那点小九九翻来覆去——自己真是没原则，他不就是长得帅了点、体力好了点吗？居然就松口让他住下了。

可话又说回来，自己还挺享受的。

她瞄了眼他，宽肩窄腰，走路时手臂肌肉线条都透着劲，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要不待会儿在超市顺手买两盒避孕套？天天面对这么个明晃晃的“性张力体”，她一个正常女人，很难不在意啊……好吧，承认了，自己就是个女流氓。

正想着，脚步不知不觉慢了下来。

张起灵察觉到了，侧头看她，声音低沉地问：“怎么了？”

汪楚染被他问得一愣，顺嘴就说了出来：“等会儿买盒避孕套。”

话音刚落，手腕突然被他用力捏住，力道大得让她皱了皱眉。

她能感觉到他指尖的紧绷，像是憋着一股火。

张起灵的脸色在昏暗中看不太清，但那眼神明显沉了下来——这女人刚才还恨不得把他扫地出门，现在居然想到这个？

她到底把他当什么了？是随用随弃的工具吗？

“捏这么紧干嘛？”汪楚染挣开他的手，揉了揉手腕，有点不满，“你不也挺喜欢的嘛。”

张起灵看着她，嘴唇动了动，竟不知道说什么。

他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眼神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有委屈，有愠怒，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受伤。

汪楚染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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