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阁主今天也没有死》
羊三夫人已经吓到不敢哭了,羊平雅怯怯地瞥了挽戈一眼,又把眼神缩回去。
灵堂中的血味已经压住了香灰气息。
诡境中时间还在流动,谁都知道规矩还在等着——午时了,今日还没有进行决斗的人,还多的是。
羊忞最先笑出声。他一脚踢开最初被他杀死的小厮的尸体。
他哈哈笑起来,带着充满恶意的期盼:“诸位,别愣着啊,别耽误了规矩。”
他已经胜过了,有些兴致阑珊,只等着别人出丑。
羊祁沉声道:“各自保命,但不要坏了人伦。”
说完这句,他自己也知道没有用。诡境里规矩压着,谁要谈什么人伦。
羊府里的旁系弟子先有人动了,对着下人里的一个小厮出手的。
那其实谈不上出手,只不过逼迫对方认输。
【胜】字一亮,下一刻小厮惨叫出声,左耳连着一部分下颌,被齐齐削成薄片,像鳞片一样一层层掉下来。
没有人出声劝。
——第一碗血泼下后,第二碗就容易多了。
邵滢滢被抬走后,神鬼阁另外两个人面色如土。
瘦高的那个师兄看上去挣扎了许久,终究还是挑了个小厮:“……抱歉。”
小厮不懂这师兄在抱歉什么,只连连磕头。
等小厮颤着声承认了“输”字,半边手臂已经片成了片,惨叫出声。
“规矩不讲情面,”羊祁知道自己身为羊家少主,这时候应该说什么,但是说什么都不对,他只短促道,“各位尽快。”
血痕未干透,又不断添上新的。
直到黄昏,灵堂里像被人用血洗过一遍。地面湿滑,香灰浇成泥。
还有一些人躲着不敢动手,也害怕被别人动手,以为就这样能混过去。
但等到黄昏的斜阳彻底被吞没的时候,下一刻,好像有很薄的一阵风从地砖下掠过。
那些心存侥幸的人,有的人刚迈步想离开,膝弯以下就被齐齐切断,整个人跪死在地。也有人张口求饶,从舌根到下颌都被斩断,半张脸血肉模糊。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
黄纸上没有【胜】字,
尉迟向明喉间一紧,低声不知道在对谁分析:“……不决斗,也是算输。”
没人反驳,也没人接话。
这一日的血已经流尽,灵堂里连蜡泪的温热也没有了。
“今日就到此,”羊祁收回视线,沉声。
他指挥剩下能动的下人:“受伤的往后庑去止血,府里医师多费心。灵堂清出来,换幡。”
他回头:“尉迟大人、萧少阁主,府中客房已经收拾出来了,请。”
羊三夫人伏在棺边,像剜空了一块肉,连骂都没力气,只能断断续续地喘气。
她女儿羊平雅试图去拉她,没拉动,只拉到一手黏滑冰冷的血。
尉迟向明身为顺天府府尹,这种程度的诡境并没有经历过多少,今日一日下来,只觉得胸中闷气郁郁,散不出来。
他拱手:“有劳羊少主。萧姑娘……保重。”
挽戈点了点头。
临出灵堂时,她最后往供堂上的黄纸上扫了一眼,纸面的字已经黯淡了,但纸上细细的纹路却好像活的一样,似乎会动。
她没伸手去碰。
羊府给她安排的客舍在羊府的西北角。屋里收拾得很干净,火舌舔着灯芯,屋外没有人,是这诡境中难得安静的时候。
挽戈并没有直接去休息,而是开始擦自己的刀。
镇灵刀今日并没有出鞘,但刀鞘上还是沾满了灵堂里漂浮的香灰与血的气息。
她取了一块雪白的细帛,顺着刀鞘的细纹一点点拭过去,力道很轻,像是给什么活物顺毛。
冷铁被冰凉苍白的指腹一寸寸拂过,哑光里又隐了一点光。
——倘若有旁人,居然能意外地在一柄入鞘的长刀上感到乖顺的情绪。
擦完镇灵刀后,挽戈又把白日里从邵滢滢手里摸来的短匕放到一旁。
先前邵滢滢输了后就昏死过去了,挽戈没找到机会把匕首还给邵滢滢。
这柄匕首是神鬼阁的制式,只是材料有些不同,很薄,锋刃上泛着莹莹的蓝光。
她顺手把这柄匕首也擦净了。
擦完刀,挽戈无意之间碰到左手手腕上缠着的半圈黑绳,铜钱很轻地碰了下,叮当一声。
她停了一瞬,才骤然想起来,今天她离府时,并没有给谢危行留话。
——不告而别,不合礼数。
不过卫五应该会替她说一声的,挽戈这样想,也没有再多想。
“笃笃。”
门被敲响了。
挽戈抬头:“进。”
这其实已经是比较深的夜了,按理来说不应该有人。但门扇开了一瞬,一个身影裹着冷风,侧身进门,有些怯怯。
居然是羊平雅。
挽戈先前在灵堂里见过羊平雅,记得她是羊三夫人的女儿、羊眙的亲妹妹。
羊平雅抱着一只小铜壶,小心翼翼进来。
她额角包着新换的白布,脸上的巴掌印已经退了些红,只剩下淡淡的青紫,那些是今日在灵堂时羊三夫人冲她发火时导致的。
“萧少阁主……我替母亲向您赔罪。”
羊平雅将那只小铜壶放到炭炉上暖着,倒出一杯姜茶,低眉顺眼地捧给挽戈。
“白日里,我娘悲恸过头……失了分寸,说了很多混账话,我替她道歉。”
挽戈接过杯,却并没有喝,也没有为难她,只淡淡问:“为什么要替她道歉?”
羊平雅怔了一下:“我……”
挽戈把镇灵刀在案上重新放好,语气很平:“你没有必要替她道歉,你不是她。”
羊平雅垂着眼。
她顿了顿,才解释道:“我知道,只是我母亲失礼,我不能当没看见。”
“你是你,你哥哥是你哥哥,你母亲是你母亲。”挽戈相当平静道。
羊平雅端的姜茶在空气中冒着热雾。
她抿了抿唇,才低声道:“可在羊家,我哥哥是我哥哥,我也是……我哥哥。”
她像在给自己找借口:“我是羊家的女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挽戈黑白分明的眼眸盯着羊平雅,明明挽戈眼底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但莫名让羊平雅觉得有些不自在。
挽戈并没有评判羊平雅的借口,只是反问:
“既然这样,那你今晚应该去敲羊祁或者羊忞的门——为什么来找我?”
屋子里静了片刻,羊平雅知道自己被看穿了。
她反倒松了一口气,坦诚地笑了一点:“少阁主心思通明,我来,是为了求一件交易。”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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