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所预料，但昨天刘旭扬接到裴叙之亲自打来的电话时还是很意外。

按照约定，今天刘旭扬早早来到校门口的咖啡厅，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一点五十八分，裴叙之还没有出现，刘旭扬也不着急，只是翘着条腿晃晃悠悠的，一口一口地吃着桌上的水果。

果然，某人在下午两点零分的时候准时现身了。

“坐吧，想喝点什么？”刘旭杨把菜单推到他面前。

裴叙之淡淡地推开，“不用，你点了喝的就行。”

“哟，最近这么拮据吗？”

“养队伍到处要花钱，和不相干的人相处就没必要浪费钱了。”

这种程度的嘲讽根本伤不到他半分，刘旭扬气定神闲地喝口咖啡吃口水果，因为他深知今天自己才是拿着筹码的人。

裴叙之不想和他废话，直接进入主题：“说吧，调查我队里的人想干嘛？”

“什么调查你队里的人？你这么说可不对，你没有证据证明是我主动去调查的。明明是你们那个何芷太火了，她的事情被高中同学放到了网上我恰好看到了而已，你应该感谢我，是我看到之后就立马找人劝博主删帖的，不然现在早就满网飞了。”

裴叙之不屑地嗤笑了一声：“在我这儿没必要搞这种低级的心眼，你不过是想独家握住这个把柄罢了，直接说吧，想跟我做什么交换？”

刘旭扬何尝见过裴叙之这幅面孔，这人永远是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仿佛没有他掌控不了的事，此刻居然主动问怎么交换，刘旭扬内心里的邪恶小人正得意地叫嚣着，虚荣心疯长：“哟，看来这个何芷是真的很重要，让我抓住大动脉了。这样吧，你退了队长的位置，我就保证那份文件永不见天日。”

裴叙之笑他永远这么心急，藏不住一点心思：“开口就这么大？那我直说，不可能。”

刘旭扬笑得露出八瓣牙齿，双手往外摊开：“那我想那个何芷小同学的更多细节和照片就要被暴露出来了。”

裴叙之也收起笑意，摩挲着手里装着凉白开的玻璃杯，声音有些冷冽：“不考虑一下这么做的后果？”

“后果？我在辩圈的名声已经这样了，我还真有点好奇，能有什么更坏的后果？”

裴叙之冷冷地笑了一下，这才抬头看着刘旭扬：“你觉得我会毫无筹码地来和你聊吗？你是没有什么好失去的了，那肖琳呢，几年前的是她是完全不知情的吗？你猜，我有没有证据？”

一句话成功让刘旭之的表情冻住，一点一点收敛起来刚才肆意散发的嚣张气焰，裴叙之眼神也不躲闪，眼神里透着冷森森的坚定，让人对他刚才的话生不出丝毫怀疑。

过了好几秒，刘旭扬才艰难地说：“你拿小琳的声誉威胁我？”

“你不会以为只有你可以做这种事情吧？”

“你居然为了那个叫何芷的做到这个地步，置过往情谊于不顾？裴叙之，你这么做又和小人有什么区别？”

裴叙之勾起一边嘴角，透着股邪魅的味道：“我既没有冤枉她也没有陷害她，她敢做又有什么不能面对的？再说了，我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君子，况且是在和小人打交道的时候。”

对面的人震惊了好一会儿，才从冻结状态里出来。刘旭扬完全换了一个眼神看裴叙之，忽然感觉不认识他了，以前裴叙之最好利用的就是那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姿态，如今居然也能做到这步。

是这个叫何芷的太特别？还是裴叙之也自己进化成这样了？

“那你想怎样？”轮到他问出这句话了。

裴叙之懒得再拉扯，直接把手里的杯子往桌子上一放：“很简单，你保证手上的资料不泄露一点，我就保证我的东西也不会泄露。但你知道的，现在网络信息太难辨清了，所以网上一旦出现一点相关消息，我很难排查是不是你放的，那我只能默认都是你做的了。”

刘旭扬听得咬紧了牙齿，这人是想顺道利用自己给他的人清理舆情！“你算盘打得也太好了吧。”

“别废话，你应不应吧。”

刘旭扬气得手紧紧地攥起来，但又能怎么办呢，对面的人透着一股执着到发疯的气息。

裴叙之脚迈出咖啡厅的那一秒，才把手放进口袋按了结束通话。

过了两分钟，收到消息。

齐磊：【刚才你们的谈话内容我都录下来了。】

裴叙之：【好。】

齐磊：【那什么，我想问一句哈，你怎么确定姓刘的不会怀疑你手上有肖琳的证据？】

裴叙之：【凭我对他的了解。】

齐磊：【怎么说？】

裴叙之：【哼，他对我的感情可复杂了，如果说他恨我有10分，那怕我就有11分，对我实力的信任就有15分，赌的就是这份信任。】

齐磊：【卧槽……那总是有风险的吧，如果他没吃这套呢，你不可能真的要卸任队长吧？】

裴叙之：【不知道。】

过了两秒，又一条消息。

【那就要准备付出点什么了。】

齐磊一阵后背发凉。

从咖啡馆出来后，裴叙之感觉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从看到那份文件起他就心难安，感觉有颗定时炸弹悬在那儿，如今用另外一个假炸弹牵制了真炸弹，起码暂时可以放心。

再往前走两步，裴叙之突然顿住脚步，眼前有点眩晕感，立马看不清方向了。他扶着路旁的长椅坐下来缓和了一下，眼前才重新清明了起来，大概是近期多线运行，身体有些超负荷了。

正准备站起来继续走，裤兜里的手机又震动了两下，以为是齐磊有话没说完，结果是一个烦心了几天的名字。

何芷：【队长，你在干嘛呀？你最近是不是带其他同学准备复赛很忙呀？】

【我来找您因为最近教那些初中小孩儿遇到些问题，能不能请你吃个饭，顺便请教一下啊？如果你忙的话也没关系，我不着急，你闲的时候跟我说就行了，我随时都可以。】

裴叙之有点无奈，这人问完问题还要自己预设答案的，这让自己回复什么呢？

裴叙之：【可以。】

何芷：【什么？】

裴叙之：【今晚吃饭，可以。】

何芷：【哦！哦哦！好嘞，那我来找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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