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祁有理有据，几乎是脱口而出，一脸无辜，无比真诚。

“我只比你小几个月，我们是同岁呀。”

“我查过同性之间该怎么zuo，秦哥查过吗？你会忍心弄伤我吗？”

“我比较担心你的膝盖，在上面的话会很累的。真的没关系吗？”

“我的也不大，肯定不会teng的。”

“你要是害羞的话，我们就把灯关掉嘛。”

秦洲乔最后只能拿出下午的赌约来嘴硬声讨，谁不算话谁是小狗啊。

贺祁就开始没脸没皮了——

“洲乔哥哥，求求你了。”

“我特别想，特别特别想，就这次，你让让我吧，你最好了。”

“我没耍赖呀，这不是让你在上面了吗？”

“好吧，我是小狗，我是洲乔哥哥的小狗，汪汪汪。”

秦洲乔爱惯他宠他，几乎快成了刻在DNA里的习惯，也舍不得让他疼。

于是，半推半就。

他妈的。即使是秦洲乔也忍不住想骂人了。不大个屁。他妈的骗子。

失去意识前，他似乎还听到贺祁喘着气贴在他耳边叫了他的名字。

被情-欲泡过的嗓音无比哑，温柔深情备至。

“洲乔，洲乔，我好喜欢你……”

在那一瞬间，秦洲乔心中不由得剧烈猛颤了一下。

他还记得以前。

高一军训结束后，正式进入学习上课的阶段。

秦洲乔逐渐可以开始不借助助步器行走，但走得总要很慢，一瘸一拐。他没法出操，也不能在课间和同班的男孩子们去踢球，体育课也只能自己单独坐在操场角落。

刚开始还有几个女孩子回来主动找他搭话、给他写纸条，后来也逐渐被他要死不活的沉郁性格给劝退。

于是他慢慢就成了班里最“特立独行”、“迥然不群”的另类。

秦洲乔觉得无所谓，他来上学本来就不是来交朋友的，而且他本来也和同龄人没什么共同话题——班级男同学没事聊天只讨论小说动漫、追剧打游戏，要不就是哪个女生长得漂亮、身材如何。

他倒真没觉得哪个女孩子漂亮到可以吸引他的目光。

但是贺祁不同。

从他的人缘社交就能轻易看出来。

大概因为性格好、长得好，贺祁很轻易就成了他们年级的风云人物，走到哪儿都是备受瞩目，名声甚至都能传到隔壁学校去。

所有人都喜欢亲近贺祁，唯独秦洲乔不。

由于宋晴荷的特意叮嘱，秦洲乔有意和他保持距离，甚至有些刻意避嫌。

在外人看来就难免有些“奇怪”。

后来，也不知从哪儿传来的谣言——或许最开始只是毫无责任的口头八卦，逐渐却越传越广，说他秦洲乔“好像”是同-性-恋，还有个校外的“小男友”，他的腿伤就是因此而来。

秦洲乔猜可能是某次他去看望林枳，被同学瞧见了。

他并不在意自己的这些谣言，只担心会不会无故给别人带来困扰。

他和林枳从小一起长大，对朋友多有照顾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真不明白为什么毫不相关的人会对他的生活那么感兴趣。

有次放学后，他被好几个膀大腰圆的男生堵在了厕所门口。

大概早就对他有所不满，随便寻个由头发泄而已。

“秦洲乔，你是不是同-性-恋啊？”

“你喜欢男的，你爸妈不管你吗？”

“平时和我们上厕所时，是不是都管不住眼睛的啊？”

男生们对他的衣扣和腰带伸出手，秦洲乔强绷着冷脸挣扎，但这种事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说不慌乱是假的。

“几位同学，放学就赶紧回家吃饭吧？”

突然，走廊拐角处传来一声口哨和轻佻含笑的声音。

那人继续说：“你们可真是奇怪，觉得同-性-恋恶心，还做着恶心的事，我看你们才是喜欢男的不敢承认吧？”

几个男生气急败坏地走掉，走前还不服地啐骂“死-娘-炮脸”。

秦洲乔面无表情地系上衣扣，脸红得能滴血，打算走掉。

“喂，秦同学。”

秦洲乔顿住脚，抬眼望去。

他愣了片刻，张了张口：“……谢谢。”便转身走开。

贺祁跳下楼梯，跟在他身后五步远的位置，漫不经心地道：“秦同学，难道你不想知道他们为什么找你茬吗？”

“不想。”秦洲乔想了想，又说，“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贺祁：“什么麻烦？”

秦洲乔无奈说：“他们说你。”

“啊，因为你听他们说我是娘-炮脸吗？”贺祁笑着耸了耸肩，“这有什么呀，我以为他们在夸我长得好看呢。”

放学后晚霞赤红的林荫道拖出两道极长的身影，秦洲乔步稳走得慢，而贺祁就像乱窜的雀，不时笑嘻嘻地凑上来。

“秦同学，我劝你还是对周围的声音留意一点，如果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你怎么办？”

“你前段时间不是拒绝了一个班花吗？还把人家数落的毫无面子，今天这帮人就是为此才来的。”

看着秦洲乔疑惑的神情，贺祁忍俊不禁地笑道：“别告诉我你忘了，人家给你写情书，你第二天把情书还给她，居然认真地把里面的病句、错字用红笔标了出来。还说‘现在我们都是高中生，未成年学生是不可以谈恋爱的’，你不记得了？”

秦洲乔想起来了，当然，他觉得自己说得也没什么错。

“秦同学，喜欢特立独行没什么错，但如果你拒绝融入这个集体，就也要忍受被集体所排斥的孤立感。”

斜阳晚照，谲丽如火，少年走在道路两旁的林荫树下，精致漂亮的脸被光影分割成明暗的两半，侧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只是双手简单插着兜，周身却散发着难以忽略的、玩世不恭的潇洒恣气。

秦洲乔一时竟移不开眼。

贺祁：“哎，秦同学，八卦一下，那些谣言到底是不是真的啊？啊，你放心，我不会往外说的。你真有男朋友吗？”

秦洲乔：“和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了？”贺祁笑出声，好不知羞耻地说，“如果你没有男朋友的话，我可不可以追你啊？”

秦洲乔当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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