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无限

04

其实这已经是我来到幽都的第三年了。

此前我也没干什么别的事，就是跟在雅婷身后学如何聚灵，她说我刚接触这些，也不着急去找什么死灵，还是先把本事练到家再说……至少要练到——出门在外不至于丢了阎王大人的颜面才好。

她是死灵这一块的前辈，我就听了。

于是，雅婷在拉扯着明王交给她照看的谛听时，也顺道把我拽到了身后跟着。

她说过要罩着我、当我的大哥，后来当真就没有食言。

我一开始打不过雅婷，也比不过身量只及我胸脯高的小谛听。

不过雅婷在我们三个一起吃面的功夫里，一边吸溜吸溜地嗦着面条，一边大大咧咧地安慰我：“我再怎么说也比你早来了幽都几十年，至于谛听，这小子是神兽，未来可是必然会成仙的家伙，有思你在聚灵这方面起步晚嘛，手腕掰不过我俩都正常。”

我看着坐在对面的雅婷。

她……他的下巴上留着撮短短的胡茬，披肩长发，说邋里邋遢吧，可发质却油光顺滑，又袒胸露乳地敞开了身前的衣襟，活得好不自在和舒坦。

这家伙吃得满嘴都是亮亮的油汤，草草地安慰了我两句后，就开始扭头和试图从他碗里抢卤肉片的小谛听互殴。

我低头凝视起自己面前的这碗面里的油汤，依稀从其中能看到自己的轮廓。

“如果是他的话，肯定会比我厉害的。”

我莫名其妙地喃喃了这么一句。

“谁？”

对面正和小谛听扯头花的雅婷一听，手上的动作没停，但还是分了些心神过来，转头问我。

“……也是个喜欢和我抢肘子吃的惯犯。”我潦草回道。

成功从神兽手里夺走肉片的雅婷故作姿态地把胜利品一口吞入口中，随后就在谛听愤愤不平地注视下拿起筷子剃了剃牙，另一只手拖住腮帮，他看着我，随口道：“这到底是你太爱吃肘子？还是身边真的有那么两三个欠嗖嗖的家伙？怎么谁都爱跟你抢肘子吃？”

我把自己碗里剩下的卤肉片送给谛听，看他亮起双眸，又毫不客气地闷头开吃。

“嗯……都有吧。”

雅婷：“哼，平时问你是哪国人你也不肯说，但净是爱在这些小地方上回忆往昔。”

“因为……我的家乡和家人很早以前就都没了，与其说我过去是哪国人，不如说我生前希望自己在未来可以是……”

“是什么？”

我笑了起来，“是什么都不重要了，反正我现在就是阎王的人。”

“……切。”

05

身旁的妖精和亡灵们，包括时常和我聚在一起的雅婷和谛听，都仅仅是知道我曾经上过战场，也带兵打过仗，身手确实不凡，但仍然局限在人类的层面上。

不过如今这副亡灵的身体多有不同，连很早以前留在身上的累累疤痕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我也没说过我的过往身份是起义军中的一员。

起初的我不太敢提及此事，可能是因为……担心说起这些时自己会忍不住伤心吧。再后来，日子久了，我就渐渐习惯了不去关心人间事情的生活，也习惯了跟在雅婷身边修行。

黑白无常说我的能力主要是生灵系中的强化，还有造物系。

我听得懵懵懂懂，但这不妨碍我想要专心修炼的心思，并在心里悄悄指望着哪一天自己能在掰手腕上掰遍整个幽都城无敌手。

三年后，我实现了这个目标的九成九。

剩下的那一点，是因为我掰不过明王大人。

然后，我得知了战争结束且是起义军赢了的喜讯。

紧接着，明王便说我可以出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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