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您快跑!》
天和九年,十二月二十五日凛冬之夜。
呼啸的北风几近能掀开屋顶,一时贪玩的狸花猫也耐不住严寒找了一处暖和的地儿躲着睡大觉去了。
白日,萧小王爷的奶娘抬了二三十箱聘礼迈进了沐府的大门,说是欲娶沐府之女为妻。
沐梧悠便重生在了婚期的前一天。
重生后她许多事情都记不大清楚,就算记得也是断断续续的,她有种强烈的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可任凭她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唯一记得的几件事,就包括她的母家为了夺得那半份嫁妆把她送去了王府。
虽然萧尧平日里待她算不得差,却也算不上有多好,毕竟自己可是活生生地被他克死过。
可是,她在王府待过的那一段时间,脑海中全是模模糊糊的。
沐府受了南安王府三百金,对于沐梧悠的婚事自然是不敢懈怠的,里里外外张灯结彩,全家子都以笑脸迎合她。
“哎哟喂,我滴小祖宗,怎么还坐在这儿呢,王府的嫁衣也送来了,快穿上身看合适不合适?”
妖娆妩媚般的笑声穿过长廊落在了沐梧悠的门口,她一手搭开暖帘,一脚踏过门槛,讨好般地捂着她的双手。
此刻,她才缓过神来,明白自己回到了十七岁那年,她又要作为一个镇守邪祟的物件被送到南安王府上了。
沐梧悠再见到这些人的面,难免不觉得有些过于熟悉,为鬼为蜮之人,她怎会不记得。
就因为自己生来是个女子,不能像男人一样挣得功名利禄,便被面前的这个人抛弃,十七年来不管不问。
父亲理所当然地以同等方式对待,兄长不待见,好不容易磕磕绊绊长大成人,最后一刻也要被榨干利用价值。
她缩回手,一股晦暗的目光落在了旁边的茶杯上:“母亲这么晚了来找我作什么,总不能在我出嫁前还要对我故作寒暄几句吧!”
于雪寒魑魅地笑道:“怎么会呢!”
沐梧悠端着茶杯在手中打转了一圈,而后放在桌面上推给了于雪寒,那热气正呼腾腾地往外冒着哩。
“那是为什么,为了那三十箱聘礼,好助我那不中用的哥哥金榜题名?”
于雪寒嘻嘻哈哈,百般示好!
“那也是你亲哥哥,你怎么能如此说他呢,将来他做了官儿,你说出去也有些体面,我们这一大家子的也好帮衬帮衬,不至于你在王府受欺辱不是?”
说完,她捧起眼前的茶盏正欲放在嘴边,奈何茶水太烫,一时间忘了这回事,还不待茶水入口,于雪寒整个身子都倾动了下。
急忙叫喊了一声:“烫死老娘了!”
“母亲小心些,别让外面的听着了,不知道的以为我要用这茶水谋害您呢。”
于雪寒缩着身子望向窗外,立即弱了声下来:“怎么能呢。”
外头踩雪地的咯吱声也逐渐响了起来,来的人是阿羽。
里头的人虽听不清她说的什么,但能分辨这语气。
显然又是什么人得罪她了。
她屁颠屁颠地从外头走来,边用手中的暖壶取暖,边咧着嘴呸了好几声。
“这破系统分的都他妈是些什么烂角色,现实里当牛马听人使唤也就算了,到了这儿居然又给我分配个当牛做马的命。”
“等我过完了剧情,迟早删了这狗东西!”
刚一进门,王府送过来的嫁衣峥峥地映在了阿羽的眼前,她上手摸了两下料子,不禁连连感叹:“这嫁衣着实好看啊,可惜上一回我过剧情的时候只粗略地扫了一遍,错过了主儿的婚仪,今日再一细看,人生得有此足矣!”
于雪寒驮着身子半伏在桌边,望着那还没发现自己的阿羽,道:“你刚刚骂谁呢,过剧情又是何意?”
阿羽再抬眸一看,竟有混账东西赖在了这屋里,她收回垂涎欲滴的双手,漫不经心地走到沐梧悠身边。
“哟,这不是夫人嘛,今夜怎么有空来我家主儿这来了,莫不是心里估量着那几箱银子,好夺过去做私产吧!”
于雪寒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她一拍桌案,怒斥于她:“反了你!”
沐梧悠慌忙劝解:“母亲可别同她置气,她说的也是实话,您说对吗?”
之后于雪寒又拉着沐梧悠的左手,从自己的手腕上取下了一只镯子,戴在了她的手上。
“好女儿,就当帮帮你哥哥了,好不好?”
阿羽嘴角下垂有模有样地学道:“好女儿,就当帮帮你哥哥了,好不好。”
接后又翻了个白眼儿:“什么东西!”
于雪寒知是在这儿讨不到什么好处,一把夺过了沐梧悠刚戴上去还没捂热的玉镯,恼羞成怒地出了门。
赶走了这尊大佛,沐梧悠突地想起一件事来。
这是她重生的第一天,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重生,难不成真的同上一世阿羽说的那样,这是下一辈子吗?
真要是有下一辈子,又怎会同前世一般半分未变。
不过,既然这一辈子仍旧按着前一世来走,那也算是自己命好,拖了阿羽的福。
既然老天爷给了她再来的机会,这一世定不会让自己再次病死于王府。
沐梧悠坐着理了理。
天和九年,沐府与王府结亲。
彼时东南面贼寇作乱,萧小王爷正外出平息此事,夜半归来已浑身剑伤,翌日因无法到场,正好错过了与她婚仪的时辰。
婚仪被人放了鸽子,以至于自己成了全京城的笑柄,加上当时年轻气盛,至此几乎再没有同萧尧说过一句话。
若要算来,距离他被害已不足一个时辰。
沐梧悠从椅子上顿了起来:“阿羽,我要去一趟东南街!”
东南街。
街道上早已不见人影,仅有三两个灯笼还亮着微弱的光芒。
轻薄地雪落在了她的眉睫上,似乎有意与群雄决艳。
她循着杂乱无序的地面瞥了两眼,四周的树玲珑剔透,清脆的声音正不断地击打着她的胸口,让她生了不安的感觉。
激烈的打斗后,地面上一片狼藉。
箭矢倒插在雪上,稳稳当当。
化开了的雪水蔓延开来,将四周白皑皑的冰花浸透得无比难堪。
萧尧呢?
她原地转了一圈儿,仍不见人影。
直到一把利剑抵在了她的脖颈上,这时,她才察觉到危险的气息正逐渐向她逼近,那剑沾满了鲜血,甚至有一滴还弄脏了她的衣角。
“你是何人?”
那音色低沉,透露着数不尽的可怜与不安,这声音太过于熟悉,沐梧悠知道,正是萧尧无疑。
重活一世可即使再见到他,依然会觉得他很陌生,那种自心底油然而出的感觉,是害怕。
她想过许久,若是遵循上一世的选择再次嫁入王府,会不会她的命运也同上一世样,最后身死于王府。
灯笼照着雪地反射出来的寒光刺得她睁不开双眼,她只得眯着眼颤巍巍地回答。
“京城的沐府你可知晓,你别杀我,我乃沐府之女。”
京城姓沐的少之又少,萧尧了解到的仅有两家,不过都不怎么耀眼,他是瞧不上的。
如今这世道作恶的人掰着手指头都数不清,他难免不有些戒心。
“沐府之女,哪个沐府?说!”
利剑又离沐梧悠的脖颈更近了一分,她不由得哆嗦了片刻,她还不想死,即使这样形势紧逼,她还是咽了下口水语速过快地回了他。
“京城奉议郎沐庭初沐府,我是她的女儿。”
奉议郎本是个虚职,在这京城之中,不过是给有着功劳的人一个职位,好固定每月拿些俸禄银两过日子罢了。
萧尧低声念了一遍。
“奉议郎沐庭初的女儿?”
她最后的视线落在那剑锋之上。
“正是。”
虽说奉议郎官阶不高,却也是朝廷命官,更何况她还是命官的女儿,轻易伤不得。
萧尧收了剑,那凌人的剑芒才逐渐收敛起来,沐梧悠原本抖动的心终于得以缓和不少。
“奉议郎不过区区八品小官,现乃宵禁之日,却纵女外出闲逛,莫不是头上的乌纱帽想要掉了不成?”
萧尧此话一出,沐梧悠这才回想起来,先前出门太急,竟把每旬六日的宵禁给忘之脑后了,今夜又恰好是遇上了。
不过这都没多大关系,况且明日婚仪一过,想要了却此事也不算困难。
“且不说官职保不保的得住,单凭我沐府与王爷早已结亲,难道王爷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机会都不愿给吗?”
沐梧悠转过身,看向面前这位未来的夫君,他身着玄色祥云袍,紫玉文冠束于发顶之上,不失少年俊气。
萧尧足足比她高了一个脑袋,昔日不曾仔细瞧他一眼,今日一见,倒别有一番风趣。
“你为何发笑?”
萧尧见她这副模样,疑惑地问了一句。
“昔日身经百战的萧小王爷,居然也在几名刺客面前落了下风,这传出去岂不是招人笑话!”
“你识得我?”
上一世正是嫁给了他而后死在南安王府的,不仅毁了一双眼,还丢了一条命,要说不记得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只能说百年难忘。
沐梧悠嘴角一撇,态度尤为散漫:“不认识啊,我猜的……”
正当说话之际,一支箭矢朝着萧尧背后射来,那箭头划过空中,发出了一股呜鸣的声音来。
沐梧悠一把拽着他的袖子,两人身子一倾刚好躲过。
萧尧看了看当下的自己,随后摆正了自己的身子往后退了一步,握着剑的拳头捏的更紧了,他连忙咳嗽了两声:“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萧尧顾不得询问,立即上前查看了一番,他用力地从草垛上取下那支箭,在微弱的光芒下细细瞧了一番,那箭头上淬得有毒,而且是杀人无形的剧毒。
京城中的药店都是登名在册的,能贩卖这种毒的店家屈指可数,何论要从中买卖,略微一查就能查出药材流水记录。
如今这人胆敢在萧尧的眼皮子底下行事,想来也是个不怕死的,即使捉拿归案线索也只会断掉。
好在沐梧悠发现得早,将萧尧扯过来避开了箭,不然这剑要是中在他身上,无需半个时辰他必死无疑。
她不禁开始揣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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