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将暗时，两人才进入县城。

县城也很热闹，街道两旁商铺林立，人流如织，叫卖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香料和尘土混合的气息。

苏青青寻了间看起来干净体面的客栈安顿下来，草草用了晚饭，打发阿砾去练功，自己则在城中商铺转了起来。

直到月上枝头，她才回到房间，打坐练功。

算上下午食肆杀的两个人，九阴真经熟练度再次飞快上涨。

【九阴真经 372/1000(熟练)】

苏青青一时之间都有些恍惚，觉得多杀点人也不错。

不过想到花满楼那的担忧的神色，苏青青迅速又打消了这一念头。

如果真的以人命为草介，自己一定会失去花满楼这个朋友。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

苏青青来到大堂时，阿砾早已端坐桌旁等候，桌上摆着清粥小菜，见她下来，阿砾眼睛一亮，笑容灿烂的招呼：“姐姐早，快用早饭。”

饭桌上，苏青青打量着一身新衣显得精神利落的阿砾，斟酌着开口：“我已替你打听清楚，若是开一间小小的茶楼，只需要300两纹银，你人机灵，做事也周到，我替你盘下房产，由你去经营，也是一个营生。”

她想着，一个实实在在的产业，总能让阿砾安下心来了。

然而，少年只是慢慢放下筷子，抬起眼睛看着她，那双眼睛带着一种超乎年龄的执拗。

“姐姐，”阿砾的声音很轻，却异常清晰坚定，“我不会留在这里的。”

苏青青皱眉：“为什么？这里不好？还是银子不够？”

“都不是。”阿砾摇摇头，“银子够，地方也好。但是，姐姐救了我的命，又传我武功。我阿砾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也知道‘恩义’二字。姐姐行走江湖，身边总得有个跑腿办事、端茶递水的人。我……我想跟着姐姐。”

他的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充满了报恩的赤诚。

但苏青青看着他平静的眼睛，总觉得那平静之下，藏着更深的东西。

“我习惯了一个人。”苏青青语气冷淡下来，“带着你不方便。”

“我不会给姐姐添麻烦的，”阿砾急急道，语速快了几分，“姐姐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洗衣做饭、喂马看车、打探消息……我都能学！”

他努力推销着自己，眼中那份执拗的光芒更盛了。

苏青青有些头疼。

赶他走？看他这架势，恐怕会偷偷跟上。

留下他？她想起昨天他在食肆的反应，苏青青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客栈房间的窗户开着，清晨的喧嚣隐隐传来。

苏青青沉默着，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我还可以帮姐姐善后。”阿砾的声音轻轻传入苏青青耳中。

……

马车缓缓在官道上行进。

两人依旧并排坐在车辕上赶路。

阿砾手握缰绳，苏青青在一旁指导，阿砾头脑灵活，昨天学了半下午，今天已经有模有样了。

这段官道年久失修，又有黄河泥沙堆积，偏偏夏季多雨，便格外松软泥泞。

苏青青马车超重，本就行驶得缓慢艰难，偏又天公不作美，行至一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时，头顶的云层渐渐黑了起来。

“姐姐，要下雨了，你快进车厢避避。”阿砾抬头看了看天色，对苏青青道。

苏青青常识不比本地人多，当然从善如流，但等她进到车厢里刚坐下，却发现阿砾动作麻利的翻出两块油布，又跑了出去。

“阿砾，你去干什么。”

雷声炸响，转瞬间，豆大的雨滴开始落下。

“马金贵，淋久了万一着凉或染上皮肤病就糟了，得给它支个棚子。”

苏青青闻言，也跟着跳下马车。

“姐姐，你快进车厢避避雨。”阿砾见苏青青出来，立刻把她往车厢里赶。

“行动迅速点。”苏青青喝道。

两人便都不提斗笠和伞的事情，默默加快手上速度。

二人在狂风中奋力展开油布，靠着道旁几棵树，硬是在马车旁给两匹拉车的马搭起了一个简陋却结实的遮雨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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