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国公从烧窑开始[武周]》
送走大夫后,王叔脸色铁青地叫人在窑场中查了一番,果真在萧行雁常用的陶车旁边的矮凳下看到了不少油污——是漆油。
王叔铁青着脸说道:“这漆油谁洒上去的?”
众人皆是低下头来,一言不发。
王叔见没人站出来承认,心中也窝上了一口气。
他尽量缓和一下神色,转头朝着萧行雁说道:“雁娘,你先回去,你放心,这事我多少要给你个交代。”
萧行雁没说话,她尽量遏制住抓一下身上那漆疮的想法,一言不发,拎着自己刚刚拿到的药方走了。
……
萧行雁轻轻推开房门,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吱呀声。
周沛萍意外的声音隔着门帘还有些失真:“雁雁?今日怎么回来得这般早?你……”
她掀开门帘,话音却堵在了喉咙。
看清萧行雁身上情形的,周沛萍的声音在嗓子里辗转了很久才说出来:“雁雁……这,这是怎么回事啊?你这是碰到什么东西了?”
萧行雁低着头道:“有人在我矮凳下泼了生漆油,生了漆疮,窑场里气味驳杂,我一开始也没有发现,也不知沾上了多少,可能要在家休息一段时间。”
周沛萍嘴唇有些颤抖,她想摸摸萧行雁,可又被她身上那一片片的红疹吓得缩回手来。
周沛萍有些慌神:“瞧大夫了没有,有大夫给你瞧过吗?这……这得多长时间才能好啊。”
萧行雁胳膊上还带了些泥点子,也不好直接去摸周沛萍:“阿娘,没事儿的。大夫给我开了方子,顶多再过半个月我就好了。”
周沛萍略略安心下来:“好,好……你等着,阿娘去给你讨个说法,阿娘一定要给你讨个说法!”
说着,她把帷帽往头上一罩就快步朝着德善居走去。
……
萧行雁也不知道周沛萍和杨德成都说了些什么,又交流了什么。
等周沛萍回来的时候,她就看见周沛萍眼眶还是红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就这样还忍着眼泪,一边收拾着自己的衣裳,一边哑着声音说道:“雁雁啊,没事,阿娘带你回去住几天,咱们不在他这儿做工了……”
萧行雁见周沛萍情绪不稳定,也不敢多说,只走在一边帮着周沛萍收拾着衣裳。
没过片刻,杨德成和吴康文也赶了过来,声音还有些气喘吁吁的,大概是跟着跑过来的。
吴康文还一边喘着气,一边举了举扇子:“周娘子,您别急呀!咱们肯定会查的,不是不查!”
杨德成倒是先缓过来了,接着吴康文的话头说道:“王文德已经在查了,就是暂时还没问出来,您别急着回去!”
王文德就是王叔的名字。
周沛萍听闻此言,把手上的衣裳一下扔在床上,连帷帽都顾不得带就跑出去问道:“那我问,要查多长时间?”
杨德成一噎。
这事儿还真说不清楚,毕竟王文德再去逼问再去质问,那没人承认又没物证,能查得出来个屁。
周沛萍见他不说话了,冷笑一声:“我看杨窑主也不必多说,大不了我家不挣你这钱,我又不能让我家雁雁在你们这儿受这么些苦,出了这事儿,我们也在这儿待着不安心,不如回家去!”
吴康文缓过来气儿就听见了这样一番话,差点又没一口气撅过去。
但他也知道现在不是劝人留下来的好时机。
先不说窑场里出现了这种事,本来就人心惶惶,这么一下来,窑场肯定是要停工一段时间了。
徒留人在这里既惹了人,窑场不开工又没得好。
但也不能就这么把人放回去,不然岂不是显得更不尊重人了。
他微微一掸身上的衣服,朝着房间里的两个人行了个礼:“此事是我们疏忽,但也给我们个补偿的机会吧,雁娘的医药费我们必然是会出的,除此之外……”
他斟酌片刻:“我们会尽量找出真凶,这间青砖瓦房就送给你们当做赔罪的礼物。”
周沛萍周身的气质果然缓和了些,她从鼻子里轻轻喷出一口气:“瓦房我们就不要了,但最好要像你们说的那样找出来真凶给我家雁雁道歉,另外,你们要确保我家雁雁一点事都没有!”
杨德成连忙补话:“这是自然,我们定然会给雁娘请上县里最好的大夫!”
周沛萍周深的最后一次咄咄逼人也散了,她又再次恢复了原先那个看起来温温柔柔的模样:“既如此,我先带着我家雁雁回老房子了……”
杨德成和吴康文一慌,杨德成又立马上前阻拦:“这……周娘子,您不是说……”
周沛萍冷哼一声:“不论怎么说,反正我家雁雁是在这儿受的伤。由此看来,这地儿也不养人,待到我家雁雁好些了再说回来的事情。”
两人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
“周娘子!”
一早得到消息的白蕾和孙七星站在村口,看到坐在牛车上的人影后便欣喜地迎过去。
看到萧行雁的时候,两个人一时间也顿住了。
孙七星脸上表情有些骇然:“这……这……”
白蕾倒是因为窑场中的工人中不少和杨吴二人窑场中的匠人有些交集,对此了解的也多一些。
她也有些怜爱地摸了摸萧行雁的脑袋:“雁娘受苦了……”
萧行雁抿着嘴笑了笑:“我没事的……”
可衣衫摩擦过漆疮带起一阵又痒又疼的麻,她又忍不住微微蹙起眉来。
周沛萍显然有些着急了:“七星,白大娘子,我先带着雁雁回家……”
白蕾叹了口气:“先带着雁娘来我这边吧,我记得你家赁出去了,总归不方便……”
周沛萍回过神来,这才想起前两天的时候她和吴康文换了两身衣裳,但老房子赁给了他。
她抿着唇:“……好,麻烦白大娘子了。”
……
村中没什么现成的房子,周沛萍和萧行雁二人便到了白蕾家暂住。
到了白家,萧行雁才看到白蕾家是个二进的小院子。
三人走过垂花门,站定在西厢房门前。
白蕾微微侧身:“我原先想让你们住我的耳房旁,但雁娘的情况还要再观察,平日里总要吃药,西厢房有小厨房,总归方便些。”
周沛萍略带感激地微微躬身:“多谢白大娘子了!”
白蕾摆摆手:“这算什么?若非是雁娘,我估计就要卖了这宅子,如今带着我家卉儿街边乞食去了!”
她如今面色红润,神态飞扬,早就不复前些日子的萎靡。
周沛萍闻言,谦逊地笑了笑,可眼角眉梢却略带出些骄傲来。
只是想到萧行雁今日受的苦,那骄傲又在瞬间溃散,化为了心酸。
白蕾也不知如何安慰,只叫来家中的老妈子吩咐道:“王阿婆,你理下房,然后让厨房做些好消的食送来这里。”
王阿婆点头应诺,转身便去理房了。
……
夜间。
烛火透过人在窗子上落下两道影子来。
萧行雁在翻着书页,周沛萍则是在熬夜做着针线活。
片刻后,周沛萍觑了揉眼的萧行雁一眼,收起自己手里的针线,无奈道:“罢了,我不做便是了,你也莫要看书了,多费眼睛……”
萧行雁缓缓放下手上的《诗经》:“那您把针线料子放在次间的衣柜里,晚上睡在我里侧。”
周沛萍嘴硬道:“我在外侧夜间好照顾你。”
萧行雁眨眨眼:“女儿又没有动不了,哪有让阿娘照顾女儿的道理?”
周沛萍沉默着和萧行雁对峙了片刻,率先败下阵来,她将针线放进了次间的衣橱,又替萧行雁把书放回箱笼:“你也好好睡,莫要再看书了。”
萧行雁没再说什么,看着周沛萍躺进床上后才吹熄蜡烛,自己也摸索上了床。
说实话,萧行雁其实不太能睡着,身上的漆疮有些瘙痒,有些破了地方还有些刺痛,一静下来她就感觉自己浑身不爽利,想在冷水里泡泡。
她这边睡不着,时不时还动一下,自然会发出悉悉索索的动静。
片刻后,床内侧传来周沛萍轻柔的声音:“雁雁,明日我自己回一趟咱家,你在这里好生休息。”
萧行雁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了一些。
她皱了皱眉:“不成,您带我回去!”
周沛萍性情柔和,唯有萧行雁受了委屈时才会炸毛,其余的时候脾气大多跟绵羊一般绵软,若是独自回去受了欺负,结局大概也是息事宁人,而且八成不会和萧行雁说。
周沛萍声音依旧柔柔的:“你如今还难受着,莫要逞强……”
萧行雁也轻声道:“没有逞强,您若是让我在这里独自待着,我也总不安心。”
周沛萍见她情绪似有波动,又连忙转移了话题:“好,那明日我带你去。你如今……”
周沛萍声音轻柔平缓,不疾不徐,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不知何时,萧行雁也沉沉睡了过去。
一夜好眠。
……
翌日,乌鸫聒噪的声音就吵醒了正在熟睡的萧行雁。
她揉了揉眼,还有些发愣,却见周沛萍已经起身收拾好了自己,正从外面端来一小盆鹅黄色的水,见萧行雁醒了,才将盆子放在了盆架子上,用布巾沾湿水,温声道:“雁雁,来擦药了。”
萧行雁缓缓回过神来。
这是黄栌盐水,消疮用的。
这黄栌盐水洒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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