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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算学娘子》

1. 穿越了!

王珩最后失去意识前,电脑屏幕上的Excel表格第376行的公式报错提示还在不停地闪,刺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

几分钟前……

她揉着发酸的眼睛,灌下最后一口冷掉的速溶咖啡。

作为事务所里出了名的“数据清道夫”,她专接最棘手的烂摊子。这次的活儿是帮一家历史研究机构复原熙宁年间的青苗法财政数据。

客户给的史料零散得不像话,各县上报的青苗钱收支记录前后矛盾,有的县说“放贷三千贯”,转头又记“收回五千贯”,连最基础的数字都对不上。

她对着屏幕上那些混乱的宋体字,第无数次叹气:“若当年用复式记账,何至于乱成这样……”指尖在键盘上敲得飞快,试图用现代会计的借贷平衡原理给那些数字找条逻辑线。

忽然,眼前的表格开始旋转,凭空竟破开一个洞,猛地将她吸了进去。

失去意识前,她脑子里还顽固地蹦着个念头:“章丘县那笔五百贯的差额,到底去哪了……”

再睁眼时,浓烈的苦药味呛得她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咳……”胸腔里像塞了团带刺的棉絮,每一次震动都牵扯着五脏六腑,疼得她浑身发颤。

她费力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头顶那方绣着缠枝莲的青纱帐,不是她那间出租屋里泛黄的天花板。帐子边缘有些磨损,露出里面的棉线,带着股陈旧的皂角味。

“三娘!您醒了?”一个惊喜又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王珩偏过头,看见个梳着双丫髻的婢女扑到床边,粗布裙摆扫过地面,带起点灰尘。这婢女约莫十五六岁,脸圆圆的,眼睛红肿得像个核桃,此刻正瞪大眼睛看着她,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水……”王珩的声音嘶哑得感觉像吞了把沙子,喉咙干得快要裂开。

婢女连忙点头,手忙脚乱地倒了杯温水,小心翼翼地用小银勺喂到她嘴边。温水滑过喉咙,带来一丝微弱的舒缓。

王珩借着这点力气,打量起四周:这是间不大的屋子,土墙有些斑驳,靠墙摆着个旧木柜,柜门上的铜锁已经氧化发黑,墙角放着个炭盆,里面的灰烬早就凉透了。

“我……”她刚想说什么,脑子里突然像被塞进了一堆乱麻,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涌了进来……

这里是北宋汴京,她是参知政事王安石的三女儿,也叫王珩。今年十三岁,自幼体弱,三天前在书房外的屏风后,听见言官在朝堂上弹劾父亲推行的青苗法,说各县报上来的账册混乱不堪,必有中饱私囊之嫌。父亲气得当堂与人争执,最后呕血昏迷。她听闻消息后急火攻心,一口气没上来,也跟着晕了过去。

而她前世死磕了半个月的青苗法数据,正是这位便宜父亲眼下推行的新法留下的烂摊子。

原来她不是在整理史料,是在提前预习自己的“命运剧本”?

“三娘,您别多想,太医说您是忧思过甚,郁结于肺,得好好静养。”婢女见她脸色发白,连忙安慰,声音又带上了哭腔,“相爷还在书房昏着呐,老管家刚才来说,情况不大好……”

父亲还昏着?王珩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那些混乱的账册,想起前世在史料里看到的记载。

青苗法最终失败,除了保守派的阻挠,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账目不清,给了政敌攻击的把柄。

“扶我起来。”她掀开身上的锦被,被子很沉,却挡不住骨子里的寒意。

“三娘使不得!”婢女连忙按住她,双手都在抖,“您这身子骨怎么禁得住?太医说了,您要是再劳心费神,怕是……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啊!”

“熬不过冬天,也得先去看看那些账。”王珩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执拗。她试着下床,双脚刚沾地,一阵天旋地转袭来,眼前瞬间发黑,身体直直往地上栽去。

婢女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她的额头还是磕在了床沿上,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三娘!”婢女吓得脸都白了,眼泪掉得更凶,“您这是何苦呢?相爷要是醒了,知道您这样折腾,该多心疼……”

王珩靠在床柱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找回力气。她抬头看向铜镜,镜中的少女脸色苍白如纸,颧骨高得硌手,嘴唇干裂起皮,唯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透着股不肯认输的劲。这副身子,确实是药罐子底子,可她不能躺。家人被那些糊涂账困着,她若不站起来,王家怕是真要栽在这青苗法上了。

“云英,”她叫着婢女的名字,记得这是原身最亲近的丫鬟,“帮我找件厚点的披风。”

云英见她态度坚决,知道劝不住,只好抹着眼泪去取了件灰鼠皮披风,仔细地给她系好。

王珩扶着云英的手,一步一步往外挪。每走一步,胸腔都疼得像被生生撕开,咳得停不下来,只好走几步就靠着墙歇一歇。

路过天井时,听见几个洒扫的仆人正凑在角落里窃窃私语。见她们过来,慌忙低下头,可那些没藏住的碎话还是飘进了王珩耳朵:

“这小娘子怕是真急糊涂了,病成这样还往外跑……”

“听说想去书房帮相爷看账呢,真是胡闹!女子家的手碰了账册,那账还能清吗?多晦气!”

“可不是嘛,那些账册乱成那样,相爷亲自理了半个月都没理清,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还是个体弱多病的,能有啥用?怕是添乱吧……”

这些话完全不影响王珩的决定,她脚步没停,只是握了握拳。她在现代的会计师事务所待了五年,听惯了比这难听十倍的质疑。当年她接下那个被四个团队拒收的烂摊子时,全所的人都等着看她笑话,最后还不是靠一张T型账户图把那堆乱账平了?

走到书房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叹息声。老管家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捡拾着散落的账册,花白的头发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看见王珩过来,他连忙站起身,眼圈通红:“小娘子,您怎么来了?快回去歇着,这里有老奴呢。”

“管家伯伯,我爹怎么样了?”王珩问,目光越过他,看向书房里面。

老管家叹了口气,往旁边让了让:“相爷凌晨还在翻这些册子,指着章丘县的账册问‘这五百贯到底是放了贷还是进了库’,说着说着就突然咳血,又昏过去了……”

王珩走进书房,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这间书房比她的卧房大不了多少,靠墙的书架塌了一角,滚落的账册堆成了座小山,高得快顶到房梁。有的册子被老鼠啃了个洞,露出里面泛黄的纸页,上面还沾着黑色的鼠粪;有的被雨水泡得发胀,字迹晕成一团黑,根本看不清写的是什么;更多的是散落在桌上的便条,收条、欠条、领条挤在一起,连个最基础的分类都没有。

父亲王安石趴在书桌上,花白的头发乱糟糟地贴在额头上,脸色蜡黄得像张旧纸,嘴唇干裂,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他手边还摊着一本账册,上面用朱笔圈着几个字,墨迹被泪水晕开,模糊不清。

王珩走过去,轻轻拿起父亲手边的账册。这是章丘县报上来的青苗法收支记录,纸页粗糙,边缘已经磨损。

她翻开第一页,只见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着:“熙宁三年三月,收章丘县青苗钱五百贯。”再往后翻,只有几行潦草的记录:“支钱一百贯”“又支五十贯”“再支三十贯”,既没写清这些钱支给了谁,也没注明白用途,更没有对应的领条或凭证。

这哪是账册?分明是本随手涂鸦的流水账!

王珩闭了闭眼,前世加班时的场景突然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她对着电脑屏幕上那些混乱的宋代数据,画了一张大大的T型账户,左边记收入,右边记支出,每一笔钱的来龙去脉都标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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