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在努力了》
叶才三背起装满钞票的背包,招呼同伙们撤离———警察已经开始埋伏了,再不走就危险了。可似乎冥冥中总有什么存在不肯遂他的意。
“是她!一定是她!”
人质中忽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尖叫,说话人是一个银行职员。在长达七分钟的恐惧和几声枪声带来的生命的威胁下,终究还是有人抗不住压力、熬不过懦弱,把与自己同为受害者的人推了出去。
灯火通明的银行大厅,弥漫着丝丝寒意。
那职员脸上涕泗横流,无比狼狈,却歇斯底里地指向一位还算冷静淡定的女职员,尖声喊着:“她是警察的女儿!一定是她报的警!先生——先生们———她爸是刑警!我还听见她说她爸今天要求接她……一定是她!求求你们……我什么都没做!不是我!……对不起,对不起鲛崎君,我不想死,我不想死,你是警察的女儿,你———”
“闭嘴!”鲸井定雄把这个已经快精神错乱的职员掴到一边,一把揪起那位“刑警的女儿”小姐,拿手枪指向她的太阳穴。
而被掌掴到地上的那个职员仍小声而急促地念着“我不想死”。
被劫持的鲛崎美海用失望至极的眼神看着同事,即使被抢匪用枪指着,也仍然称得上一声镇定。她没有开口辩解、没有向匪徒求饶,就只是沉默着,任由劫匪叫骂威胁。哪怕浑身颤抖,也仍然坚持把自己放在这个危险的位置上。
她在心里念着:我父亲是樱花见证过的刑警,我是警察的后代。仿佛这句话能给她勇气、给她牺牲自己的信念。
叶才三又催促他:“四号!放开她!快走!”
鲸井充耳不闻,反而挟着鲛崎美海往后门楼梯口拖,手臂勒在她颈前,像一条铁链。
“警察的女儿,活招牌。”他狞笑,声音黏腻,“万一撞见条子——先崩了她,再谈条件!”
美海的鞋跟在大理石地面刮出细碎的声响,像一串来不及说出口的求救。叶才三咬紧后槽牙,背包的肩带深深勒进锁骨——时间、计划、退路,全被这一声出卖撕得粉碎。
“不是这位姐姐报的警哦。”
一个少年的声音忽然从人群中传出。大厅里剩下的所有声音像被这一声童音拧到最小,只剩中央空调低低的嗡鸣。工藤新一从人质堆里站起来的动作轻得像掀开一页纸,却把每一道目光都拽到自己身上。
少年穿着浅灰牛仔外套,里面是再普通不过的运动套装。他双手插在兜里,肩膀放松,仿佛只是课间去便利店买盒牛奶。镜片后的蓝色眼睛澄澈得过分,倒映出劫匪们紧绷的轮廓,仿佛暗含某种笃定了的自信。
诸伏加奈下意识伸手,指尖刚碰到他的袖口就被轻轻拍了拍。那只手很小,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安抚,也是告别。随即少年稍一用力,把夫妇二人护在身后的臂弯彻底拨开,像拨开一丛温柔的灌木丛。
“是我报的。”
他把尾音拖得天真,甚至带点炫耀,好像只是抢了遥控器宣布自己换台成功。
鲛崎美海的睫毛猛地一颤,泪水悬而未落,却更加担心男孩的处境:“小弟弟!”
“所以叔叔可以放开那位姐姐吗?”工藤新一就当什么也没看见、没听见,他歪了歪头,语气软糯得像在讨一颗糖,“而且,姐姐现在好像很害怕的样子,你们想要逃跑的话,这位姐姐也许会拖慢你们的脚步,并不适合作人质哦。”
叶才三一怔。
鲸井定雄原本也是色厉内荏,闻言大喊:“小兔崽子!”
“——所以换我来作人质怎么样?你们现在应该只能启动备用计划撤退了吧?”工藤新一歪头,语调里带着一丝调侃。
他顿了顿,镜片后的蓝眼睛微微眯起,像两颗藏了锋芒的宝石:“既然是备用计划,应该难度很大,那位姐姐很难跟得上吧?虽然我只是个小学生,可体育成绩一直很好,而且就算会拖累叔叔们,你们也方便拎着我走吧?”
鲸井已经完全慌神了,脸涨得通红,额角青筋暴起。他咬牙切齿,可工藤新一却像是完全没看见他的愤怒,继续加上最后一把火:“对警方而言,还是小孩子作人质更令他们投鼠忌器吧?”
“新一!”诸伏夫妇几乎想冲出来,却见工藤新一摆了摆手,悄悄敲了敲衣兜。
劫匪们比他们更着急,鲸井定雄在摇摆不定十几秒后,把鲛崎美海往人群里一推,捞猫一样捞起工藤新一,快速地上了安全通道里的楼梯,沿着备用路线逃离银行。叶才三殿后,把收上来的手机和大门钥匙一起拿走,切断了银行总闸,才跟上那三人走了。
银行大厅顿时昏暗无比。鲛崎美海在确认匪徒们已经走远后,和急疯了的诸伏夫妇一起,用灭火器一下一下击打着窗户,试图离开银行、寻求警方帮助。
玻璃在撞击下逐渐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碎片四溅。
——几分钟前。
杯户银行外的空气像被拉紧的弦,随时会崩断。
佐藤正义把白色的马自达RX-7停在侧面阴影里,车身漆色暗得像一潭深水,恰好嵌在两盏路灯照不到的死角。透过前挡玻璃,银行正面的楼体一览无遗,大理石墙面在夕阳里泛着钝钝的血色。
“工藤君,你所说的劫匪情报我们已经派人去查证了。”佐藤警官压低声音,目光仍钉在银行门口,“冒昧问一句,你是怎么知道银行里的情况的?”
工藤优作用指腹摩挲着手机,语气平稳得像深夜的海面,却故意有所隐瞒:“有个认识的人给我发短信,说杯户银行出事了。我恰好路过,卷帘门还没完全闭合,觉得今天关门比平常早,就多留了个心眼,在百叶窗附近站了一会儿……偶然瞥见了里面的情况。”
接着,他侧头,目光越过车顶,落在稀疏的便衣身上:“说起来,佐藤警官,今天一课的警官们似乎有些少?”
佐藤正义点点头,眉心的川字纹更深了:“鸟矢町那边临时出了状况,一部分警力去盯那个恶意JK肇事犯。目暮今天就是去了那边。”
银行四周,搜查一课的警员们披着路人的外衣,或佯装打电话,或低头翻杂志。他们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却始终没离开过那栋建筑半步。更远处的十字路口,两辆看似抛锚的货车横在路中央,悄悄掐断了车流。风掠过,带来一丝橡胶摩擦地面的焦糊味。
车厢里,空调送出的冷气混着皮革味,令人牙关发紧。工藤优作的食指无声地敲着大腿,一下、两下……像在给心跳打拍子。忽然,他的瞳孔猛地收紧——
右数最后一扇窗的百叶帘轻轻一晃,像有人在里面用指尖拨动。
紧接着一声闷响像被厚棉被捂住的鼓点一样从银行深处滚出来,震得车窗玻璃微微发颤。
犯人开枪了?
“报告佐藤警部补。”警用对讲机猝然响起,沙哑的男声割破寂静,“银行内枪声确认,人质情况不详,请指示。”
佐藤正义的拇指在通话键上悬了半秒,像权衡一道无解的方程。
“按兵不动。”他最终低声道,嗓音像被砂纸磨过,“问问武装部的人什么时候到!”
工藤优作没作声,只把目光投向那条越来越暗的卷帘门缝。
劫匪恐怕是发现便衣了——这个念头像冰锥,顺着脊椎一路滑下。
“嗡——嗡——”
“嗡——嗡——”
震动声在死寂的车厢里显得格外刺耳。
工藤优作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个未知号码。
……是那个神秘号码。
佐藤正义探头过来,工藤优作点好己方静音和免提,打开录音,接通了电话。
“……是她!她是警察的女儿!一定是她——”
“……对不……我不想死……鲛崎……对不……”
衣料摩擦的沙沙声混在其中,像有人把手机仓促塞进裤袋,布料与话筒反复刮蹭,听得人耳膜发痒。
佐藤正义眉心一跳,粗粝的指节无意识敲着方向盘。鲛崎——一课确实有这个人,眼下正在鸟矢盯肇事杀人魔。难道……
他喉结滚动,尚未开口,工藤优作已先一步低声否定:“劫匪在远处咆哮,手机却在近处收声。被挟持的不是鲛崎小姐本人。”
他的声音轻得像在数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新一。”一个上了年纪的男声贴上来,沙哑里裹着沉甸甸的担心。
工藤优作指尖微颤,瞳孔短暂失焦——那名字像一枚落进深井的石子,在空荡荡的记忆里激起一圈自己都不曾知晓的涟漪。
沙沙声骤然放大,仿佛有人猛地转身,衣角掀起一阵风。
“不是这位姐姐报的警哦。”
少年音色清冽如划开玻璃的刀尖,一句之后,连空气都亮了一瞬。
“——是我报的。”
“是个孩子?”佐藤正义惊诧无比,他怎么也想不到,这通电话竟来自一个小男孩。但他也没多纠结,继续听着电话,以防错过信息。
这个声音,好熟悉。
工藤优作一边思考着犯人下一步行动、逃跑路线,一边自己也没留意地握紧了拳。他的大脑像双核的处理器:一条线程飞速计算犯人的下一步——备用计划、撤退路线、时间差;另一条线程却被那少年嗓音牵着,坠入一片模糊的、尚未窥见的画面。
“……你们想要逃跑的话,这位姐姐也许会拖慢你们的脚步,并不适合做人质哦。”
少年的声音透过免提,像一枚被水打磨光滑的鹅卵石,轻轻敲在焦躁的鼓面上。
工藤优作眉梢微挑:以退为进,先劝匪徒放人,再自荐替补——高明。他忍不住在心底暗赞一句“漂亮”。
“——所以换我来作人质怎么样?你们现在应该只能启动备用计划撤退了吧?既然是备用计划,应该难度很大,那位姐姐很难跟得上吧?虽然我只是个小学生,可体育成绩一直很好,而且就算会拖累叔叔们,你们也方便拎着我走吧?” 少年继续,尾音带着恰到好处的犹豫,像把钝刀慢慢推进匪徒的焦虑缝隙。
“对警方而言,还是小孩子作人质更令他们投鼠忌器吧?”
“新一!”
工藤优作与电话那端几乎同时脱口,声音叠在一起,震得车厢微微发颤。
“工藤君?”佐藤正义用口型问,眉梢写着愕然。
工藤优作抿唇,幅度极小地摇头,把那一瞬的失神压回胸腔,抬手做了个“准备行动”的利落手势。
电话那头忽然嘈杂——先是“刺啦”一声长响,像话筒被人粗暴地塞进衣兜;紧接着,空旷的脚步声与回声交织,少年佯装惊喜的童声被拖得长长的,像风筝线,故意把警方的耳朵引向高空:“哇,叔叔们的逃生通道原来在天上吗?好酷哦。”
“闭嘴小鬼,给老子老实点儿!”匪徒暴躁的吼声炸开,带着铁锈般的血腥味。
天上?
“——哇,叔叔们的逃生通道原来在天上吗?好酷哦。”工藤新一被鲸井定雄用手臂挟着,一路沿安全通道跑到银行二楼。
“闭嘴小鬼,”鲸井定雄用枪戳他的胸膛,“给老子老实点!”
叶才三一言不发,眼神复杂地看了男孩一眼,轻叹了口气。
他们按照备用计划的路线从银行二楼的一处杂物间跃到旁边便利店低矮的天台上,猫着腰,又从便利店天台溜进了再旁边的小餐馆后厨。工藤新一挑眉:这叶才三的计划确有可取之处。
他看着四个人摘下头套,露出年轻的、令他眼熟的面容,又从角落里翻出早备好的厨师衣套上,把长枪拆卸掉装进背包,随后准备光明正大地走出后厨的偏门。
“这样警官先生们就认不出你们的身份了对吧!”工藤新一在手机背上敲了两下,示意父亲犯人们马上就要出现了。
叶才三的后备计划还算得上聪明,利用了警方心理盲区,大胆又有谋略。只是可惜,他工藤新一目前还没见过能赢过他父子联手的罪犯。
鲸井定雄拽着他的手臂,恶狠狠地用枪威胁他:“你最好乖乖配合,臭小子,否则——”
“我知道的。”工藤新一乖巧又胆怯地笑,目光越过窗棂,仿佛已经看见二十岁的工藤优作站在门外。
天色已近黄昏,饭店后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四个身着白色厨师服的男人鱼贯而出,油污与油烟味黏在他们的袖口。走在最后的鲸井定雄揪着一个小男孩的衣领,孩子像只被拎起的小猫,脚尖几乎擦地,却仍努力把背脊挺得笔直。
离那辆旧面包车只剩五步。
叶才三忽然停住脚步,目光看向工藤新一。
“不许动!”
“举起手来!”
灌木丛“哗啦”一声炸开,埋伏已久的警员如离弦之箭蹿出。龟田照吉和蟹江是久还未来得及回头,就被双双摁倒在地,脸贴着粗糙的沥青,发出闷哼。
鲸井定雄一把将工藤新一提至胸前,手臂勒得孩子锁骨发疼。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下,滴在新一耳侧,带着酸涩的烟味。叶才三却似早知结局,缓缓举起双手,目光掠过一圈黑洞洞的枪口,最后落在男孩脸上,声音沙哑:“四号,放开那孩子吧。”
“是啊,”他们准备逃跑用的车子里缓缓走出两个男人,说话的那个戴着副和工藤新一很像的眼镜,“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另一个男人举着左轮手枪:“放开那个孩子!”
工藤新一眼睛里忽地闪过一丝热意,像夜航船远远看见灯塔。
是他老爸……还有那位警官,长得和美和子警官好像啊。
“不许靠近!否则我一枪毙了这小鬼!”鲸井定雄用手枪顶着工藤新一的额头,满脸都是汗珠。
“蠢货。”男孩儿露出一抹带着悲悯和自信的笑,“你已经没有谈判的资本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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