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不归山海》
爱的反义词是漠不关心。你对我的漠不关心,就是对我抱有最大的善意。吉野顺平一直都对此坚信不疑。
那个人询问小金:“这两个人是泳者吗?”
那一瞬间,吉野顺平的世界几欲崩塌。
没办法,自己束手无策的怪物,对方只是一击就消灭掉了。打不过的吧?那就像往常那样,蜷缩起身子、用手护住脆弱的头部、用曲起的腿护住柔软的胸腹,承受痛苦吧?
但是不行!妈妈还在——吉野凪正在他和那个青年的中间,她无处可逃。
对方的小金冒了出来,水母样散发着荧光的式神淀月也在同一时刻出现,正正好好地笼罩在了吉野凪的身上。
“是!!前方二人,其中吉野顺平为泳者!!”
感受到什么柔软的东西罩在自己身上,吉野凪回头看向自己的儿子:“顺平?”
淀月垂下的触手狂乱舞起,尖锥样的头部向日照冲来。
日照抬起手臂,堪堪挡住了右脸。下一刻,像是原地被人扔了什么即将爆炸的手榴弹一样,他整个人突然向后跃去,躲开了那些触手的攻击。吉野顺平顺势拉开状况外的吉野凪,控制着方向盘大喊:“踩油门!”
“别急着走啊。”
有什么东西裹挟着飓风刮过车头,扬起沙尘灌入了狭小的车内。吉野顺平顶着沙疼的双眼,试图控制车辆的方向,却发现小轿车无论如何也无法移动半分。
整辆车的车头仿佛被什么巨大的利器切割,完完全全地与车身分家了。
那是、什么啊?回想起刚才从挡风玻璃前一闪而过的扑克牌,吉野顺平的大脑陷入了混乱。
扑克牌?他用扑克牌把车头划开了?这也是术式的使用方法吗?
“咳咳......好大的尘,咳、抱歉,不用害怕,刚才......总之,抱歉啦。”
青年从尘幕中走出,来到仅剩的车身旁边。
笼罩在吉野凪身上的淀月仍旧遵从主人的命令,向日照发起了攻击。在吉野顺平的眼前,青年只是用手轻轻碰了一下淀月,淀月的身体就像是被注入过多气体的气球一样炸开了。连带着他这个式神的主人也感觉到脑内一阵刺痛,不得不弯下腰来抱着头吸气缓解疼痛。
“顺平!?你们到底在干什么?”驾驶位上的吉野凪侧身护在吉野顺平身前,有些警惕地看着日照。
“虽说有句话叫无知是福,但小孩子还是多依赖大人一些比较好哦,顺平。”在场有两个吉野,日照只好学着某个甜食狂,直接喊小辈的名字了。
“吉野妈妈还不是泳者,直接离开结界就可以了。至于顺平的话,以现在的规则来看,没办法离开哦。”
在击碎淀月之后,日照就保持着一只手搭在车窗上的姿势站在小轿车的残骸旁,没有靠近的意图。吉野凪终于意识到吉野顺平向她隐瞒了比他在学校受到欺凌更严重的事情:“顺平?给我一个解释。我是妈妈,多少依赖我一点吧?”
见事情还是发展到了这一地步,吉野顺平低声将小金与死灭洄游,和自己在某一天突然能够看见那些怪物的事情告知了吉野凪。
没有预想中的责怪,吉野凪将吉野顺平紧紧搂入怀中。母子二人敞开心扉的感动一刻本来值得日照给他们留出互诉衷肠的片刻时间,但很可惜,现在正是最要紧的时候。
“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办?我想去水海道桥本町,太久没回来路都不认识了,本来想着能请你们带我一段,但现在这个样子也没办法了呀。”
吉野顺平:他看起来好可惜的样子,虽然是我先动手的吧,但是车是你划坏的!
他鼓起勇气问道:“这里距离最近的结界边缘还有多远?”
日照:“不知道诶。”
“......”吉野顺平放弃和他沟通。这个家伙,武力值很高,而且脑子也很好使。规则中可没有写明可以询问小金遇到的人是不是泳者,然而这个家伙却知道并且很好地利用了这一点。目前来看,暂时对他们不存在杀意......也应该只是暂时的。
如果是三流电影,这样无所不能的家伙一定就是主角。他作为主角随手救下的炮灰角色,应当在完成“出场”的任务后,果断潇洒地退场才对。
如果是三流电影的话。
“我可以带你去桥本町。”吉野顺平的眼神稍微坚定了一些,染上了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孤注一掷。
吉野凪有些惊讶:“等等,顺平?”
日照则是颇感兴趣地说:“哦?”
“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跑腿、找路、找人,我都可以拼上性命去做!所以!”
吉野顺平平生第一次鼓起勇气直视他人的眼睛,大声说出自己的诉求:“请告诉我让我和妈妈一起离开的方法!!”
片刻的寂静。
像吉野顺平这样常年在人际关系中落于下风、无力自保的受欺凌者,本不应该对他人施放的点滴善意抱有任何的期待。但他还是提着一口气发问,带着惶惶不安的表情焦虑地等待着“最终审判”。
半晌,伫立在车旁的青年缓缓开口:“所以,你决定把自己献给我、奉上性命祈求的东西,居然是‘方法’吗?”
他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开玩笑般地说:“方法?那种东西多得是啊!杀了我,杀了这处结界里的所有人,跟小金换取对自己有利的规则不就行了?这个结界的分数不够,那就去下一个结界,十个结界的分数总归是够的!”
吉野顺平看着好像已经疯了的人,满头冷汗:“这、这种方法不行的!我做不到......”
吉野凪也竖起眉头,不快地看向日照:“我说这位小哥,取笑也要有个限度!”
日照没了吓人的乐趣,恢复了平常的态度,毫不在意地说:“你才觉醒术式,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和术师对话的时候,要小心这种基于双方利益形成的‘束缚’。如果我刚才同意了你的交换,不管我给出的方法你是否满意,如果你不完成放在交易天平上的条件,那就是违反了‘束缚’,会受到惩罚的哦。”
“诶!?”
看着茫然的吉野顺平,日照忽然泄了气。
“嘛——我这人不太适合当老师啊。顺平只需要注意,在你的认知中,例如‘只要今天能蹦到三十米高,那今后我不再喝可乐也可以’这类,哪怕没有说出来,也会被算作‘束缚’哦。”
“废话真多,不想杀就把他们丢在这儿,赶紧走。”
吉野顺平的目光顺着声音的来源寻去,最终定格在了青年的脸上。这个声音,在刚才的争斗时好像听过,他还以为是错觉来着。
“脸上......长出了嘴巴!?”吉野顺平惊呼道。
“嘴巴?哪里?”吉野凪什么都没有看到。
日照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将脸上的嘴巴打了回去:“别随随便便出来,我这不是又要多解释几句了吗?别给人添麻烦啊。”
他又看向吉野顺平:“抱歉,我的时间很紧,给我指个方向就行。这两天、最晚的话一星期,不出意外我会增加让泳者自由进出结界的规则。在那之前,顺平就带着吉野妈妈随便躲在哪里都成,之后赶快离开这个结界内就好。啊、之后要记得每隔19天得分哦,顺平。”
吉野顺平急切地说:“那不还是要......杀人吗?那我们为什么要离开这个结界?”
这个以强硬的姿态将吉野顺平拽进咒术界的人微微侧头,唯一露出的左眼看向他:“顺平,成为术师也就意味着困扰你的问题不再会是学校里青春期的同学,也不会是电视台今天没有按时播出自己想看的节目。这是一个远比你想象的更残酷的世界,你应该已经认识到这一点了才对。比起过的顺心如意,还是先‘活下来’更重要一点,对吧?”
如果是五条悟的话,大概会说着“交给我吧!”然后将人捡回高专慢慢教导,但日向弥山是比五条悟更加纯粹的不完全结果论者。六眼神子这么多年捞回来诸多问题儿童,心中抱着“只要强就行”的想法,但做起老师来也还算得上是称职。而在日照弥山的心中,除了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兄弟和自己挤进他生活里来的家伙,其他人怎么样他毫不关心,所有的“其他人”都可以在“为了得到结果而采取行为”的行动过程中成为一份助力,不管他们想或者不想。
“为了拿到额外的100分,就算只杀术师,也要有20人才行。这个东京第1结界里的高手绝对不止我一个,打到最后说不定没有人会活下来哦?我可不是坐以待毙的类型,刚才和你说的也不完全是玩笑话,算是planB之类的吧。”
这个人是认真的——他真的准备凭自己拿到添加心仪规则的分数,如果不够的话,他还会继续——杀人。
吉野顺平闭上了嘴。如果知晓眼前的人是恶人,吉野顺平能够毫无芥蒂地动手杀了对方吗?不会。只要恶人没有对自己行恶,那么这个人和自己就是“无关的”。吉野顺平会将漠不关心贯彻到底。
然而进入了这个相互残杀的生存游戏,在这个世上所有的法律规范和道德准则都不再适用的人外魔境,好人和恶人还能按照常人眼中的标准来区分吗?说不定,吉野顺平善恶观更适合这个死灭洄游的游戏。
“毒是非常好使的攻击手段,就算有的术师会使用反转术式,想要解除初次见到的毒素也要费上一定的力气,这个时间里顺平无论是选择进攻还是逃跑都是有很大几率成功的。”
日照最后又和吉野顺平说了一些有关术式和咒术的事情,确认了桥本町的方位后,很快就消失在了吉野一家的眼前。
吉野顺平拉着吉野凪的手,试着运用咒力强化手臂的肌肉,提起了原本不可能提动的行李。
“妈妈,我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吧。等......他增加规则,我们就离开这里。”猛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吉野顺平只得先和吉野凪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如果过段时间对方没有增加规则,那么他就会为了妈妈,也为了他自己,去尝试着践行自己的信条。
还有,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淀月”有毒的呢?
另一方,日照顺手祓除了挡路的咒灵,一边聊天。
“你不觉得顺平很像以前的光士吗?那个眼神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啊。不过,顺平他既希望别人对自己‘漠不关心’,又希望有人能在他陷入困境时提供帮助,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握在手中的石块击穿了咒灵的大脑,来到八间渠的河道旁,日照终于从大变样的城市中见到了一丝过去的影子。
“随着膨胀的力量而生出的......可笑的全能感。”他喃喃自语道,踏上了跨越八间渠的跨河大桥。
“走快点。”
“......你等着,下次我要把你打哭!”
脸颊上的嘴巴吐出一个嘲讽的:“呵。”
八间渠的跨河大桥莫名其妙颤动了一下,缓缓流淌的河水带走了青年气愤的无能狂怒。
——
2018年11月2日,结界外某地。
乙骨忧太提刀站在地下通道出口处的外壁上,俯视着地面的三人。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咒力包裹着他的身体,加上眼下似乎因睡眠不足而淤积的青黑,在虎杖悠仁与胀相看来就像是在被白色的死神注视着。
在涩谷事变发生后,咒术总监部立刻发布了通告。其中第四条便是:取消虎杖悠仁死刑缓刑,决定对其立即执行死刑。
禅院直哉并非为了杀死虎杖悠仁而来,他只是希望通过虎杖悠仁来引出伏黑惠。他那个在涩谷事变中伤重的老爹禅院直毘人居然被吊回了一口气,昨晚已经能下床活动了。只要禅院直毘人一死,禅院家的第27代家主本来应该由他禅院直哉继承,但在昨晚禅院直毘人叫来了禅院直哉、禅院甚一和禅院扇三人,宣布只要找到伏黑惠,就会履行他与禅院甚尔的约定,将伏黑惠迎回禅院家继承家主之位。
等待多年、原本牢牢掌控的囊中之物突然被亲爹扔给了外人,禅院直哉简直要被气疯了。伏黑惠不能活着,禅院直毘人的这个决定说不好已经被写进他的遗嘱里,就算他禅院直哉等不下去了直接弑亲,只要伏黑惠还活着,这个家主之位就永远不会是他的。
“你是乙骨吧?是来杀虎杖悠仁的?”禅院直哉当然知晓来人的身份。特立独行的白色高专制服,现存的四位特级咒术师之一。哦,硬要说的话现在应该是两个。只是还不清楚对方的态度,一般从咒高出来的家伙全都是五条派的人,当然也不排除冥冥那样看钱做事的家伙。
在虎杖悠仁不明所以和胀相的戒备中,乙骨忧太将目光看向在场的第四人:“你是?”
“我是特1级术师禅院直哉,真希是我的堂妹。乙骨,你也应该接到通告了吧?虎杖悠仁的死刑缓刑被取消了哦。如果你要杀他,我希望你能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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