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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菟丝花她三嫁了》

24. 过六礼(入V公告)

轿子没停在该停的地方。

去岁贺大舅升迁的红灯笼早已撤下,新的大红灯笼高悬,照亮其上“贾宅”二字。

这里曾是“莫府”。

鸠占鹊巢。

纵使住进了“府”,也因贾宁乡的官阶太低,只能称“宅”。

锦照目光戏谑地由匾额扫向人群,强装欢喜的贾家男丁们笑容逐渐僵硬。

贾宁乡用胳膊肘撞了下莫夫人,莫夫人才窘迫上前,伸手欲扶又不敢触实锦照肘弯,心虚道:“锦照……受委屈了。来,跨个火盆……”

隔阂固然存在,但锦照常对她心怀愧疚。

是她连累莫夫人失去娘家倚仗,这一年,莫夫人定在贾宁乡手下受过许多委屈。

锦照反手托住莫夫人:“母亲……”

莫夫人浑身一颤,垂首,泪珠在灯笼与火盆的红芒中无声滑落。

云儿等人扶锦照跨过火盆,妈妈绕她们烧了三圈艾香,放过千响炮仗,又给围观百姓散了铜钱。

贾宅大门终于缓缓合拢。

自此,锦照便成了盛国揪出蠹虫、又救过当朝首辅的福星。

贾宁乡清咳两声屏退众人,随后,双膝突然砸地。

他正正对着锦照,跪下了。

这一跪,是蓄谋已久。

谁能料到,她竟救了裴大人的命,且将成首辅夫人!

让这小杂种出口气,保全贾家富贵,不寒颤。

不,贾锦照也一定是亲生的!

这是贾家祖运中命定的荣耀!

有此佳婿,后半生尽可享福!

思及此,假意的悲伤抖动,变作真切的兴奋战栗。

他带着哭腔道:“锦照……爹这一年都在后悔,只恨人微力薄,进不了庵中救你!”

锦照看也不看他,对候命的妈妈们轻声:“有劳。”

妈妈们会意,看似恭谨实则强硬地架开贾宁乡:“老爷,您挡小姐的路了。”

贾宁乡暴怒又不敢反抗:“做什么?我是她亲爹!”

锦照全然无视,径自对领头的陈妈妈微笑:“不想今生还能见到陈妈妈。”

陈妈妈喜气洋洋地见礼:“娘子福泽深厚!能再伺候娘子是老奴天大的造化。有幸曾为娘子梳妆一回,如今承蒙大人恩典,今后总管娘子起居。娘子不嫌,唤老奴陈氏便好。” 说完欲行大礼。

锦照拦住她:“陈妈妈,我在这,只要没犯大错,都不必大礼。”

陈妈妈笑弯了眼,福身道:“小姐仁善!”接着引路,“院子已收拾妥当,老奴给您带路。”

四月末,草木蓊郁。

熟悉的抄手游廊里弥漫着枝叶修剪后的清香。

陈妈妈道:“娘子安心歇息便是,有何不妥只管吩咐。”

“多谢。看这方位,我这是住主院?”

锦照迈过门槛,却是一怔。

院里空荡寂然,不见预想的灯火通明与仆从相迎,甚至云儿与一灯也不知所踪。

“正是,”陈妈妈停在门口,“大人亲自安排的,娘子去吧。”

草木轻语,正房里的灯火透过琉璃窗,在地上投下各色琉璃半透的光彩。

加上窗框,投影像一个被关着的梦。

虚幻不真实,锦照生了退意。

少女一步步走近,推开房门,绕过屏风时轻唤:“大人?”

无人应声,她却已隔着软烟罗纱帘,望见窗前负手赏月那颀长而疏离的背影。

冷淡,疏远。

隔着纱帘,锦照恍惚觉得,他们是两个想毁约却都无法启齿的人。

心情莫名一松,她撩开纱帘的动作轻快了些,声音也带上笑意:“锦照叩谢大人恩德。”

姿态如山间悬月的青年回身,神色随和淡然,看向她的眼里温润明亮:“你我马上就是夫妻,不必再拘礼数。”

锦照僵在原地,心头那点刚起的轻松倏忽沉落。

没有欲望驱使时,她信任并依赖裴执雪,但也仅止于此。

直到此刻,她才清晰自己所思——

不甘全然交付,不甘失去自由。

她告诫自己,不可贪心。

眼前种种,是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

而她自小期盼的,正是扬眉吐气地摆脱贾宁乡,过人上人的生活。

裴执雪只当她的沉默是羞赧,摘下她头上的僧帽,轻吻她散落的发,将她揽进怀中。

眼前只剩一片雪白前襟,周身盈满裴执雪独有的清冽气息。

裴执雪松开锦照,眉眼间漾着宠溺的温柔:“明日我来提亲,可好?”

“提亲?这般快?”锦照怔愣。

“放心,应有的礼数不会少你。”他坐在圈椅里,又自然地将少女拉至膝头坐下,声音略微发沉:“我等不了了。五月结束前,我要你——”

裴执雪长久的停顿,直到少女脸颊烧得通红,才悠悠继续,“——成裴家妇。”

锦照被他说得羞恼,狠狠锤了下青年箍着她腰的手臂。

却只觉自己拳轮被震得发麻,小拇指生疼。

裴执雪闷笑。

“还有,你还要‘贾’姓吗?”

锦照毫不犹豫地摇头:“不必,锦照已习惯。”她突然起身,郑重看向裴执雪,“大人请答应锦照一件事。”

灯影下,少女微垂的睫毛细长凌乱,摇曳出让人想要梳理的羸弱感。

裴执雪猜到大概,将僧衣少女拉回怀里,“什么话在我怀里说不得?”

锦照顺从地将下巴搁在他肩头,双臂攀住他颈后,声音轻的像片绒羽:“大人,您可以不让贾家从我们的姻缘里获利吗……”

灯影晃了两下,两人相叠的身影被拉长。

裴执雪摩挲着她海青下纤薄的蝴蝶骨,沉吟道:“很难。若不明言,总有自作聪明的去钻营。” 他掌心温热,语气转定,“但夫人开口,裴某自当尽力敲打。”

“谢大人,” 声音闷在他衣料里,带着一丝迟疑,“锦照这般,是否太过凉薄?”

裴执雪指腹抚过她颈后凸起的骨节,宽慰:“你从前的境遇我清楚。”

锦照像只小动物,在裴执雪颈侧蹭了蹭,留下他的气味,“谢谢大人。”

裴执雪拍拍锦照后背,锦照心领神会,滑下他膝头站稳:“大人这便要走?”

青年缓缓起身,高大身形如玉山倾颓,瞬间将暖光与她一同覆盖在沉沉阴影下。

他的五官隐没,锦照心中方才的温馨踏实之感倏地消失,只剩本能悚然。

“快去洗漱罢,辛云儿在浴房等你。”

锦照猛地抬头看向裴执雪。

云儿姐姐的身契在他手里?

她晚了一步。

裴执雪看穿她所思,清朗的声音带了笑:“放心,身契已给你留下了。”

又像随口提起一件不经意的小事::“先走了,我还要顺道回府将婚事禀告父母。他们闲散,正好帮衬一二。”

锦照:“……”

啊?

愕然过后,被愚弄的闷气腾起。

她嘴唇微嘟,唇线皱成一团,一脸的不高兴。

明日提亲裴府长辈竟还未知晓?!

这叫“郑重”?

“…生气了?” 他捕捉到她神色变化,语气流露出真实的困惑。

“聘礼已齐备,官媒也请定。家母礼佛清修,家父阵日垂钓,俱是闲人,明日提亲前告知,他们自会依礼行事。”他条理分明,“诸事皆已妥当,你的嫁衣也近完工。你是不信我能操持这些细务?”

听起来,裴执雪都已安排周到。

锦照哑口无言,只能摇摇头:“是我无理取闹,大人去忙罢。”

沐浴时,云儿一语点醒梦中人:“姑娘是被他绕糊涂了!您从未质疑大人操办的能力!”

“是气他至今才禀高堂,郑重不足!世人成婚,谁不早早知会至亲,广邀宾朋,以求美满祝福?”

锦照浸在水中,眉心微蹙,缓缓道:“大人或只是因筹备婚事分身乏术,一时忘了父母这一环。且凭他位份,纵使三更发帖,四更人也必齐至。”

她顿了顿,声音飘忽,“只是,有时真觉得怪异。大人有时像一个全然不同的人……那个人不分善恶,没有情感没有情绪……”

云儿后背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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