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积玉苦笑，到底还是没有勇气说出真相。

他看向姜婉挽，“抱歉，我不会让雀奴永远这般痛苦。”

他从前并不知道如何解女子衣裙，是以说了这么久的话都才摸索清楚。

手也落在了粉色内衫的带子上，“我会让你忘记一切，雀奴不必记得那么多，只要知道，我是你的夫君便可。”

“不爱我也可，我永远爱着你，我们就这样生生世世纠缠。”

姜婉挽猛地挣脱开来，趁着他情迷之际，暗自用力，冰刃蔓延而生，链条寸寸断落。

姜婉挽卸下眼上的红绸，被烛火晃花了眼，来不及回头，只顾着找寻这个场景之中的芙蓉花。

没有。

为什么没有？

她慌乱地翻找，却没有那芙蓉花。

桌上没有瓶子，屋内没有花。

是不是在窗外？

她想探头去看。

窗外，门外，也许有。

只是，脚下的法阵却不断缩小，边缘处锋利又坚固，她的脚开始发麻，手指也发麻。

姜婉挽缩在圈中不敢往外走一步，因为，她的裙角也被那一层光圈切碎了。

谢积玉走了上来，抱起了姜婉挽，风把窗户吹得凄惨作响，他说：“没关系，只是掉了一节没有用的布料而已。”

可他却握住那双手，轻轻为她上药，“但若是再有下一次，你想要从这里离开，那便断掉没有用的双手，双脚。”

谢积玉轻轻吹拂她刚刚受伤的手，“雀奴的双手双脚若是用来离开我，那便不需要存在。”

“我会抱着你，你要做何事，只要同我说便是。无论何事，我都会答应的。”

骗子。

姜婉挽并没有再反抗，只是柔顺地靠在他怀中，却是伸出手小心地抚在他的脸上。

没有受伤，没有疤痕，那为什么不敢看她？

“积玉哥哥不敢看我？”

“还是不愿我看你？”

谢积玉吻在她的掌心，呼吸浅浅。

“我此刻面目可憎，不敢让你看见，你会做噩梦的。”

而后吻在她的手背之上，缠绵缱绻。

“我也不敢看你的眼，看不见，便会记得你往日看我的样子。”

他拿起那段红绸，想要重新覆盖住她的眼眸，白皙修长的手往日里研磨执笔，如今却是要折手挖目。

可姜婉挽的目光却落在那双手上，而后轻轻按住了他的左手，吻在其上。

“我怎么会惧怕你呢？”

假的。

姜婉挽重新看见了半空中漂浮的弹幕，她侧身靠在谢积玉的怀中。

“我爱你至深，无论你是何模样。”

“我说过的，我喜欢你，谢积玉。”

【不会吧，不会吧，女主你认真的？】

【这个是黑化版的谢积玉，是假的谢积玉，不要被迷惑呀！！！】

【雀奴宝宝，不要啊，你们这是不健康恋情，他都想把你手脚砍断啊~不要糊涂！！！】

……

姜婉挽闭上眼，“无论你是何模样，我都爱你。”

“谢积玉，生不能在一起，那便一起死在梦里吧。”

“梦境之外，我永远不能与你在一起，我会嫁给贺敏行，而你也会娶了崔嘉柔。”

“我想与你，生生世世一起。”

她的泪落在谢积玉肩头，一如那日，他无措，他不甘，可却永远无法带走她。

可还有希望的，还有希望的，他计划好了一切，还不至于如此地步。

他和雀奴会好的，雀奴喜欢他，日后，他会亲自迎娶，他们会是人人艳羡的恩爱夫妻。

他会藏好秘密，无论如何也不会叫她知道。

姜婉挽笑叹，“这样也好，谁也抢不走你了。”

红绸掉落在地上，他还是舍不得。

只要她能够爱着自己，那便何惧？

谢积玉自始至终要的不过是她的爱。

只要给他一点点爱，无论多少痛苦都觉得侵染了蜜糖滋味。

这里不该是他们的归宿!

便是此时，异变突生，那阵法中心出现一朵硕大的芙蓉，金边芙蓉被鲜血喂养，开得正好。

它是来吞噬自己的？

还是说清环终于忍不住了？

姜婉挽暗自堤防，找了个更安全的位置靠在谢积玉怀中。

“醒来，雀奴。这是幻影之梦，我们不会如此。”

谢积玉的轻叹，为她拢好衣物。

“抱歉。”

“是我的错。”

“是我意志不坚。”

他的掌心出现一盏灯。

灯芯是红色的，灯油也是红色的。

他牵住姜婉挽的手，不惧怕被看到。

“莫怕，我是来带你回去的。”

心念一动之间，周遭事物开始纷纷消散。

却见那芙蓉反而越来越大，带着怨气要将姜婉挽包围。

姜婉挽躲在谢积玉怀中，似是大梦初醒，“积玉哥哥，这是清环制造的幻境，她竟然想要我们在这里自相残杀。刚刚一直有人在我耳边叫我杀了你。”

“可我怎么舍得杀你呢？”

“同你在一处，便是最好的结局了。你又何必困着我，我永远会同你站在一起，不论你是何模样。”

姜婉挽望着这个刚刚想要弄断自己手脚的人，心中却是冰冷一片。

才怪。

骗你的。

我怎么会甘心被困在这里。

她看向谢积玉拿着灯的左手。

谢积玉惯用左手，这个谢积玉是真的。

刚刚差一点，她便被迷惑，真的会杀了这梦境中的谢积玉。

可她看到了谢积玉拿着红绸的手，他习惯性的用左手。

姜婉挽便明白，这是清环造的另一个幻境。

她果然是利用人的欲念来造梦，察觉她惧怕的事情，便叫谢积玉陷入其中，做出让她厌恶恐惧的事情，逼得她要杀他。

可造境之人也会泄露自己的欲念，她惧怕，她在乎的，她厌恶的也会不经意展露。

一开始，自己醒来的那间屋子里，那双面绣的技艺便暴露了她。

后来，崔嘉柔那场婚礼，巨大的屏风上绣的是两面不同的花开并蒂。

谢贵妃说过，她并不擅长绣技，她的绣技是清环教的，清环最擅长的便是双面绣。

她要自己和崔嘉柔相杀，见自己不动，也着急了，竟是连声音都忘了伪装。

如此厌恶她们，却又不舍得伤害谢积玉，幻境之中，她们和一众人的装扮都十分简陋，可属于谢积玉的一切却十分清晰。

细致得连衣袍上的暗纹都还原了出来，若非观察了多次，又怎么如此准确。

她有多么爱慕谢积玉。

便有多么厌恶抢走谢积玉的姜婉挽和崔嘉柔。

姜婉挽不必动手，只要展现出和谢积玉同生共死的快乐来，清环便忍不住了。

她暗中窥探，却又嫉妒无比。

刻意隐藏的印记便又一次显现了出来，因为，她并不愿叫谢积玉沉溺其中。

谢积玉的掌心滴血，被那灯全数吸收，火苗渐渐大了起来，灯影幻化成了一把利刃。

“以我之血，燃灯续昼，破除幻境。”

从他掌心蔓延金光，繁复难懂的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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