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不想挖大唐的墙脚》
“谁说……”
赵端午本想说,谁说这不是咱们家的地。
转念一想,这还真不是自家的地。
自家真正的地,在城外。哪怕如今明面上以赵家的名义算,按照授田规定,自家没资格拥有多余的地。
可,长安城南,处处是荒地,零星几家像自家这样的“穷苦”人家,是种不完所有的地的。
没人种的地,先到先得。
“就当开荒了。朝廷还鼓励开荒呢。”
他安慰李星遥。
又说:“这里的地,没人要。就算你把地种到启夏门,种到城墙脚下,也没人管。所以,放心吧,这地,拿来种菰,妥妥的。”
李星遥这才放下一颗心。
因着素日的经验积累,很快,赵端午就把地里的杂草清干净了。他还不知打哪里寻来了干草木,烧成灰,洒在了地里消毒。
“阿遥,你那菰,拔得太早了。这地杀完虫,还得翻一翻呢。”
李星遥点头。
其实她也不想那么早把“茭白”拔出来,只是,当时不开口,她怕之后,便没机会了。
系统说了,逾期失效。
挖回来的“茭白”已经打蔫了,好在,沼泽地里还有许多。
想到那沼泽地,心中又觉几分意外之喜。
原本她以为,系统给的,许是茭白种子。哪知道,挖上来的,竟是已经育好的茭白苗。
沼泽地,便相当于一个巨大的育苗场地。
她只用把苗挖出来,定植在田间便是。
“阿兄,到时候咱们怎么引水?”
茭白生长离不得水,可自家房前屋后,并没有水沟。
“这个简单,包在我身上。”
赵端午打了保票,却不说自己打算怎么办。
“田里还要追肥呢。”
茭白生长也离不得肥料,手头虽没有化肥,倒是可以自制农家肥。
“阿遥。”
赵端午心说,你认真的?
想到那犹如猫前面被绳子吊着的鱼——“游猎”,他又打保票:“这个也包在我身上。”
就交给他那狐朋狗友去办吧。
地消了毒,稍微晾了两天,便正式开始翻了。
赵端午本来以为,小小一块地,不在话下。
哪知道,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好累啊。”
他在太阳下抹汗。
“阿兄,歇歇吧。”
李星遥很想从席上起来,也很想帮忙。可赵端午身后像是长眼睛一样,她前脚刚准备起身,后脚赵端午就转过身,勒令:“别起来。”
他还说:“阿遥,你阿兄我可以的。”
不就是一块地吗?翻不完,继续翻。
翻翻停停,早晚能翻完。
又半柱香过去了。
“好累啊。”
他干脆一屁股坐在了田里,顺手拿过放在田间的碗,咕咚咕咚一口灌了下去。
“阿兄。”
李星遥有些坐不住了,稼穑之事,哪有那般容易。田园牧歌,听着美好,可身在其中,才知其辛苦。
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这时代,没有太省力的农具,赵端午也不过才十五岁而已。
十五岁,放在后世,还在上学呢。
心中越发惭愧,又想着,上次系统说,走一千步,就能解锁新物资。若是自己能移动一千步,会不会有机会解锁农具。
刚想到此处,忽听得几声鸟叫。
“阿遥,我出去一趟。”
赵端午从田里站了起来。
不动声色说了一句,他又捂着肚子,道:“我肚子疼,得去外头药铺里买点药。”
“那阿兄快去。”
李星遥有些慌乱。
话一出口,却觉,哪里似有不对。
这病,好像来得有点快?况且阿兄怎知,自己不是吃坏了肚子,而是病了?
“哎呦!”
见她面上似有疑惑,赵端午立刻反应过来了。
暗骂自己一句疏忽了,他捂着肚子继续嚎,一边嚎一边道:“阿遥你许是不知道,我这病啊,老毛病了。不吃药,好不了。不巧的是,家里的药正好吃完了。”
“那怎么办?”
李星遥更慌了,脱口而出:“我去帮你买药。”
赵端午的眼睛瞪大了。
“不……不用。”
他忙摆手,又说:“你哪能走得了远路,这牛车,也没法自己跑啊。”
“可阿兄这样,若路上……”
李星遥实在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去买药。
兄妹两个大眼瞪小眼,赵端午深吸一口气,“我可以的,我这肚子,时疼时不疼的。你看,现在又不疼了。趁着现在不疼了,我得赶紧去买药。”
说完,似是怕妹妹还要说,忙飞也似的跑远了。
一边跑,他还一边回头叮嘱:“我马上就回来,阿遥,别乱跑。”
李星遥无奈。
周遭又恢复了安静。天晴,有蝉在树叶深处鸣叫。
李星遥看了看地里的犁,犹豫了一下,迈出了脚。
一步。
两步。
三步。
头有点晕。
八步。
九步。
十步。
头好像更晕了。
还想继续往前走,脚却有些发软。
怕休克,她只得趁势坐在了地上。
苦笑。
才走了十步,就不行了。一千步,又该如何完成?
难道,她所有的签到任务,都要在牛车上完成吗?
可牛车需要人推,她总不能,一直依赖着家里人吧?再者,坐在牛车上完成的任务,系统未必肯认。
心头满满的都是苦闷,她盯着翻了一半的田,直叹气。
曲辕犁。
这三个字出现在了脑海里。
她眼睛一亮,曲辕犁不需要系统发放,只用在现有的犁的基础上改良。她虽然不能帮着赵端午翻田,但她可以改良现有的犁。
日后家里再耕田翻地,就能轻松的多。
心中多少有些畅快,胡思乱想间,赵端午的声音再次在身后响起:“阿遥,我回来了。”
他好像一阵风一样,很快就卷到了人跟前。
李星遥颇有些惊讶,“阿兄,你的病这么快就好了?”
“呃……”
赵端午咽了一口口水。
他本就不是去看病的,那几声鸟叫,是府上给的信号。
因他们全家都住在了城南,家中诸事,总有顾及不到的时候。因此李愿娘定下规矩,若家中仆从有拿不定主意又十万火急的事,至城南,以口吹鸟鸣三声,为信号。
见信号,他们便知出了事。
今日阿耶和阿娘不在,家中只有他和阿遥。怕出大事,他才找了借口出去罢了。
“我这病,来得快,去得也快,方才吃了药,已经好了。”
“那,另买的药呢?”
李星遥一颗心不见放下来,她看着赵端午空空如也的手,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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