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X刀乱]审神者只是想度个假啊》
Chapter 20 失败
三日月的眼睛眨了眨。“哦?”
牧野穿着足袋的脚尖相互摩擦了一下。
“我觉得我……不是那么中立和客观了。有些历史,无论它重要与否,我总有一瞬间,想去改变它。”
在她涉足过的不同世界里,牧野不止被一个人骂过“冷血”。
她迷茫地说:“但我并不觉得我的‘冷血’消失了。我始终认为,历史的走向变好还是变坏,不是某一个节点能完全决定的,也不是一个人能独自承担起责任的。我们应该面对既定的、注定会发生的喜剧和悲剧——这始终是我的立场。”
她捂住自己的胸口。
“但我就是很难受。”
看见一个人一无所知地走向熊熊烈焰之中,原来是件这么让人心痛的事情。
她脑中模糊地闪过了什么,是她也来不及捕捉的浮光猎影。有夏日校园的阳光,有东京这座赛博迷宫的灯红酒绿,也有京都脱离凡俗的寂静鸟居,有一些带着笑的面影,有一些血肉模糊的脸,有一些高大的身形,有一些挺起的背脊,有一些弯曲的膝盖,有一些漂亮的、天空一样的眼睛。
那是她深深沉浸过的世界,是一些和她交互过的人和物。
她看不清楚他们,也有些害怕看清楚他们。
或许,就是因为她没能成为一个合格的路人,才会产生这样的问题?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放任自己入了局,就时常会丧失判断力。强迫自己冷静、抽离,不偏袒任何一方地俯视全局,一次次地重复这个过程,是很累的,牧野觉得她逐渐和自己的情感隔离起来了。她感到快乐时,会猛然清醒,审判自己应不应该感到快乐;感到愤怒时,也会骤然冷静,审视自己到底因为什么在愤怒。
她这几天一直在思考,怎么把已经动摇的自己恢复原状,怎么让自己像从前一样无忧无虑,但她想不出来。
她以后会不会迷失神智,做出不可挽回的“错事”呢?
三日月看着低头沉思的审神者,眼神幽深。
牧野捂在胸前的手被轻轻覆住了。
她眼睫颤了颤,抬眼,三日月贴了过来,俯身,宽慰似地拍了拍她的胸口,瑰丽的眼睛里有着洞悉一切的从容与柔和。
牧野的鼻尖传来清冽的香气,三日月修长的手指捻住她紧扣膝盖的指尖,迫使她放松力道。
“不要为此感到痛苦,主公。”三日月轻声说:“咒术世界的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不是吗?无论你心里在纠结什么,你都忍耐得很好,做着所有你认为‘应该’做的事。”
三日月措辞微妙,但牧野一时难以说清楚微妙在哪里。她说:“虽然咒术世界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但以后如果遇到别的任务,进入了别的世界呢?如果我继续这么动摇下去,迟早会做错事的吧?”
三日月眉眼弯弯。
对他们来说,牧野想做的都是对的。但这种纵容的话,她听了应该并不会感到高兴。
她总是清晰地明白应该提前约束自己、提前戒备森严,这一点实在是令人心疼呢。
“嘛,未来会怎么样,的确很难说呢。”三日月叹息:“但是提前担忧未知的事,也没有什么意义不是么?毕竟谁也不知道,以后的事,会不会像这次这样让主公动摇。”
“刀剑都有各自的个性,更别说是血肉鲜活的人。”三日月说:“这些个性并不全是坏事,甚至可以拿来被利用。不适合这些个性的刀剑去做的事,就换别的刀剑去做。”
“大俱利孤僻,主公就只会让他独行,去做需要潜伏的任务;鹤丸鬼点子多、耐不住寂寞,主公就不会让他重复常规的出阵,而是让他去做些需要智取的事。山姥切国广有一点……不自信,主公就不会勉强他去出席过于盛大庄严的场合。”三日月说:“主公不是就像这样,把我们养得非常好吗?”
“如果主殿自认为有的任务不适合自己,那么避开就好了——也没有哪个审神者,次次都能信心满满地挑战S级的任务吧。”
他说:“主公想把自己变成完美无缺、毫无弱点的神明?这也太残忍了,就像要三日月把刀身上的刃纹磨平一样残忍呢。”
他语调里有着用来揶揄牧野的委屈:“主公想这么做吗?”
“当然不会。”
刀剑清凉如玉的手贴着她的手背,她看着他两弯新月中自己彷徨的倒影。
“三日月身上的新月……最好看了。”
三日月低笑起来。
“我们也这样想。主殿的笑容和眼泪,从容和狼狈,也都是最好看的。”
他松开牧野的手,朝后缓缓坐直了,端详着牧野:“看来这次是真的辛苦主殿了啊,总觉得你在精神上脆弱了很多。”
虽然三日月说得有道理,为未来的变数去忧心只是徒增烦恼,但牧野还是难以被这三言两语开解。
她叹了口气:“你说得倒是没错啦……”
听她语调犹疑黏黏糊糊,三日月垂下眼来,优哉游哉地补充:
“希望主殿可以清楚这一点——到目前为止,您都是非常称职而优秀的审神者哦。”
但牧野也困于这份职责太久了,久到一旦触碰到未知的边界,一旦内心产生动摇,就会害怕心中筑成的高塔倒塌。
“老头子倒是觉得,主殿可以休息一下。”三日月笑:“我们第一部队,都时常有休假的机会,但主公可是全年无休啊。”
“……休息?”
“是的。啊……不过,审神者有没有假期什么的,我倒不太清楚呢。”三日月沉思:“毕竟我的主公里,只有您是审神者,而您从来没有休过假。”
牧野苦笑:“倒是可以休假……不过,还是算了吧,因为我没什么兴趣爱好,没什么休假的欲望。不喜欢旅游,也不喜欢逛街,估计就彻彻底底蹲在家里了吧。找点简单的任务做做,就跟休假差不多了。”
老头子眼皮跳了跳。陪牧野从咒术世界回来的刀剑们,是用什么新学的词汇来形容她的来着……
天生的社畜圣体啊。
“倒也不是要强行出去散心哦。”三日月说:“我只是觉得,主殿需要试试看,遵从自己的本心来生活是什么样的。”
牧野愣了愣。
“既然‘违心’的工作让你感到痛苦,那么,给自己一点时间,活得自由一点,随心所欲,应该能好好疗愈一下自己吧。”
“一些难以说出口的心事,也能静静地,再多想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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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野睡得不太好。
她几乎是睁着眼,一直发呆发到天明。
休息啊……
一旦“休息”这个词钻进脑子里,就再也赶不出去了。她确实很想拥有一段能自我修复的、无忧无虑的时间。
白天起床了,去问问狐之助审神者的休假制度吧。
她迷迷糊糊地想,在天明才终于有了点困意。在早上九点时,她却被时之政府打来的电话吵醒。
她幽怨地睁开眼,从被窝里伸出手臂,胡乱摸索到手机,开了外放。
“喂,您好?”
那边听见她沙哑干涩的声音,滞了滞:“……你是还在睡觉吗?牧野审神者。”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牧野一个激灵,立刻清醒了不少。
“啊……我……那个……”
她支支吾吾。
“这么怕我?”
“没有啦……你有什么事吗?”
山姥切长义又犹豫了片刻:“很抱歉,咒术世界任务报告的事情,可以不用再继续了。”
还有这种好事?
牧野眨眨眼:“诶……不过,为什么?”
“咒术世界那边的通讯信号恢复了。”
“恢复就恢复了呗。”
牧野话音未落,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
她的世界骤然安静,心如鼓擂。
“……什么意思?”
“根据最终事件的结果显示,你的任务失败。”山姥切长义说,难以分辨他是否带有什么感情色彩:“所以,你不用提交报告了,当然,优秀审神者的竞选资格也打水漂了。”
任务失败?
牧野倏地坐直了身体。
“……任务失败?” 她喃喃重复。
山姥切长义语气低沉:“是的。”
牧野觉得心怦怦直跳,像是厚重的冰面被敲碎,深海的波纹终于传到了水面,一圈圈散开。
“为什么会失败?在那个世界里,‘新宿决战’里,发生什么了吗?”她有点殷切地问。
“你怎么听起来还挺开心啊?”山姥切长义恨铁不成钢:“就是因为这样,我才很不想告诉你啊。”
看完那些乱七八糟的影像,山姥切长义已经完全意识到了某个严肃的问题——牧野未来和五条悟,这两个本不应该产生交集的人,似乎都把彼此看得过分重要了。
“……”牧野软下声音:“……没有啦,山姥切君,我就是有点惊讶、惊讶。”
山姥切长义冷哼一声:“总之,事情就是这样,任务失败了。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你自己猜去吧。”
“我只是通知你一声,免得你做了无用功。”
讲故事不讲结局?性格太恶劣了吧。
牧野急匆匆地叫他:“等一下!那个——”
“……啧。”
山姥切长义咂舌,终究还是没那么铁石心肠。
“那家伙还活着啦。”
牧野听见了自己想听的答案,晃了晃神,甚至觉得自己只是在做梦。
“还活着……真的吗?”
“真的,真的,真的。”山姥切长义叹息一声,铿锵有力地回答了她三次。
“我是觉得,先不要管他的事情了。”他说:“处理你的事情,目前才是最重要的。”
牧野还有点没回过神来:“……我的事情?不是都不用写报告了吗?”
“你对待自己也太随便了。”山姥切长义吐槽道。这是他和牧野本丸的其他刀剑们私下闲聊后对牧野达成的共识——一个人是怎么能把自己的精神状态养成这个样子的?“我是说,你最近不是很烦恼吗?你不想解决自己的烦恼吗?”
“……想倒是想,但是很难吧。”牧野茫然地说:“我倒没抱什么期望啦。”
就这样继续忧郁地工作吗?她的刀剑们也绝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吧。
“那就先别工作了,休息一下吧。”时之政府的监察官这样劝道:“换个环境,换个生活方式之类的,先用新的视角生活一段时间,不要一直钻牛角尖了,这样或许会有用吧……我是这样想的。”
牧野愣了一下,低声笑起来:
“你们怎么都这么劝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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