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清冷探花后他偏宠》
安澜稳住心绪,持着端雅的身姿,在距离梅娘七步之远立定,恭敬道:"新妇有所迟延,实为羞愧,婆婆尽管责罚,还请婆婆见谅。" 她也不寻藉口,直接请罪。
忐忑间,她觑见檀昭徐步行来,于她身旁立定。
"抱歉。" 安澜轻声致歉,确实是她疏忽迟到了。
檀昭冷着脸,未言。
大堂沉寂片刻,梅茹摆摆手:"罢了,新婚乏累,难免睡过头。"
安澜微微吃惊,这位阿婆倒是个明理人。继而她恭敬作拜,拜了公公,再拜婆婆,"新妇恭问慈安,伏惟万福。"
檀昭早已请安,彼时陪着新婚妻子完成余下礼仪。
—— 盥馈礼。
得到梅娘的允诺,安澜福身谢过,小心翼翼地奉匜沃盥,为婆婆倒水洗手。安澜悄然抬眼打量,婆婆身穿雅致的淡蓝织锦褙子,端庄秀丽,四十出头,两鬓已是花白。
梅娘的夫君檀鹤行,曾是先帝时期的金榜状元郎,官至翰林大学士、太子少师。听闻此人高洁清廉,傲骨铮铮,十五年前,大周与番国交战后,他因言行过失,批逆龙鳞,遭至贬官流放。檀家人在岭南七八年,直到新帝登基,天兴元年,得以大赦回京。此后,檀昭一路科举,二十金榜题名。
眼前这位婆婆,绝非等闲之人,饱经沧桑故而头发比同龄人花白,生得倒是温婉秀丽。只可惜,她的眼睛......
安澜心生敬佩,亦泛起几分怜悯。
待梅茹洗净手,安澜接过侍女递来的托盘,按照习俗,向婆婆献上枣栗腶修。枣栗喻"早立子",腶修是捣碎加以姜桂的干肉,意喻"修身持家"。
出于愧疚,安澜更是一口一声唤"阿婆",声音甜美如蜜。
梅茹的唇角一点点地翘起:"婉儿声音这么甜,喊得我心颤颤的。" 梅茹摘下腕间的羊脂玉镯,摸着牵住安澜的手,给她戴上,"这是我阿婆传给我的,现在传于你。从今往后,清婉你就是我们檀家的人了,往后府里的事儿,就由你多操心,也好生陪伴昭儿。他呀,成日忙,做起事来废寝忘食,你多多照看着,我也能放心了。"
梅茹收回手,正巧肘子撞上了茶盅。
安澜眼疾手快,赶忙接住正在倾倒的茶具,不动声色地摆回原处。
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做完后,安澜不免后悔,侧头觑了眼立在身后的檀昭,希望没有被他瞧见这幕,生起疑心。
梅茹看不见这个神奇的一瞬,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的昭儿什么都好,就是性子有点冷,你有什么话儿,等他空闲时,主动与他说。" 做娘的很是了解孩子。
安澜嘴上应诺,心里想着,他哪是有点冷,他是冰神本尊。
"昭儿再忙,也会每日探望我,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梅茹补充道。
"母亲。" 檀昭面色略显不悦。
这么大的人了,在阿娘眼里嘴里依旧是个孩子。
安澜眼尖,瞄见男人的耳根子红了。
噫,冰坨子也会害羞?
安澜吃惊。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礼仪完成。大周官宦人家,之前还需元帕验贞,如今仅是私下之举。旁人撤退,梅娘贴身女使巧姑走向樱桃,附耳问她要喜帕。樱桃不知如何应对,颤颤巍巍地看向安澜。
安澜好不容易松懈的心一下子又被提起来,惶惶不安地觑向檀昭。
只见他迈开长腿,出其不意地从樱桃那里夺过帕子,旋即塞入怀里,面不改色地说道:"时辰已晚,母亲今日还未针灸敷药,你们且扶她回屋。我还有要紧公事,需先行一步。请母亲见谅。"
檀昭身子挺得笔直,也朝安澜瞥了一眼,眉眼依旧略含愠怒,似乎等着她说些什么。
安澜:......
脑子短暂空白后,安澜捏着细软的嗓子,机警复道:"官人快去吧,妾身会照顾好阿婆的,妾身等官人回来。"
闻见儿媳言辞恭敬且殷切,梅茹捂唇偷笑,也嘱咐儿子:"昭儿莫要太忙,早些回来,陪陪你娘子。"
檀昭敷衍了声,又朝母亲一拜,继而侧头看向妻子:"有何疑难,你尽可问徐管事。" 话罢,大步流星地离去。
"嗯。" 安澜微笑凝眸,朝他远去的背影挥挥手绢。
.
呼,檀大人总算走了。
安澜吁出一口长气。
关口一坎接着一坎,安澜也意识到自己轻视了替嫁的难度。与其他暗探任务很不同的是,之前,她扮演的人物经常在暗中窥伺。这回,她完全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且要与一男子亲密接触。
安澜走出大堂,樱桃赶紧随行,手臂挽了上来:"夫人慢些走,我扶您。" 樱桃双腿发软,身子晃晃悠悠的,不知是谁搀扶谁。
主仆互相觑了眼,传递暗号: 又熬过一关。
樱桃心里佩服,若是真正的沈清婉受了冷落与委屈,必不能强装笑颜。
甜橙跟在后面,另位陪嫁而来的沈府侍女。见樱桃大献殷勤,甜橙不甘落后,也上前扶住主子,关切问道:"夫人昨夜歇得好么?"
安澜:......
"我自个儿能走。" 她放手行路。
前头,檀府徐管事迎面行来,一个精瘦的中年男子,须发花白。徐管事偷么打量几眼,新夫人仙资玉貌,确如传闻那般美。不过,听闻她有些娇矜,也难怪,金枝玉叶,自小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人儿。
徐管事思量稍许,躬身道:"夫人刚来,我先带您熟悉下府邸。这儿自然不比沈府豪华阔气,沈府那可是四进大院。您带来的五六十抬嫁妆,老奴暂且让人放在西耳房那里。"
若是疑心重者,可能听出什么言外之意。
沈清婉住在沈府西厢清蘅阁,有自己的花苑,精美奢华。
安澜不是她,也没享受过多少好日子,自然不会计较,回礼应道:"多谢徐管事劳心,嫁妆先搁着便是,若有用得着的,再动也不迟。"
檀府这座小宅是新帝所赐,二进院格局,位于汴京内城南面的通济坊,不远处就是朱雀门,位置倒挺便利。檀昭的父亲清廉刚正,之前在京十多年,住在开封府附近的官吏公租房,被先帝贬官流放时,家当不满三车,其中两车皆是藏书。
两袖清风。有其父必有其子。
徐管事在前头引领,边走边道:"檀郎君喜静,咱们府邸人也不多,伺候主母的巧姑及三位女使,两位厨娘,其他杂役,还有我,总共十余人。"
甜橙惊道:"十人够么?沈府那儿可有上百位。夫人,要不要再遣些人,将青杏,苹儿她们也叫过来?" 主子矜贵,侍女也自觉高人一等。
徐管事老脸一黑。
安澜察觉他的不悦,朝甜橙瞪了一眼:"休要多嘴,这儿是檀府,如今我们是檀府的人了。" 话罢,安澜打发甜橙与樱桃先去清点嫁妆。
"人少事少,挺好,管起来轻松。" 安澜对徐管事说道。
这也正合她意,否则众目睽睽,难以瞒天过海。
听她这么一说,徐管事打消疑虑,展颜笑道:"夫人好气量。这儿府小屋少,沈府跟来的六位侍卫,我将他们安排在西院庑房,只能委屈他们,俩人一间。"
活该他们!
说是侍候,安澜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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