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霁》
她复而叹道:“反正,就是这般。闻人宗主尽力了,只怪两位门主走的太早。少主五年前又不知何故受了重伤,生命垂危,闻人宗主发了很大的火,当夜就把少主带走了。这五年,赵代门主逐渐蚕食着整个门派。那父女两个都是眼睛向上看的,先头怕是想着少主活不久,他带着赵景儿经常访友,名曰同门交流切磋,实际上怕是想给赵景儿觅得好夫婿,助他将权柄更牢地抓在手中!”
“如今看着少主回来了,又在太始剑宗站住了脚,心思便又活络了。”
清漪语带不屑。
初霁听到这里,心下一动,朱沛然、张奉臬、清漪都提过罗非远受了重伤,却都不知道原因,这其中,必有蹊跷!
清漪复而转了话头:“哎,也不知道张师兄他们,到底能不能找到贼人。”
她眉头簇起,忧心忡忡地望向窗外。
外面明明是白日当空,道路上却人烟稀疏,只有蝉鸣声呱噪地响着。
因为近几日怪象频出,门中下了严令,让门内子弟牢守自己的岗位,没事不要外出闲逛,门内遍愈发冷清了。
“希望吧。”初霁望着窗外阴沉密集的云朵,它们仿佛散不开的阴翳笼罩在将离门上空。
初霁心中却有莫名的不安,她想起了那桩关于尸玉菩萨的血腥传闻,千沙门灭门,玄门众弟子失踪……
然后,是罗舒放的死。
她的死。
都是血案,都是团灭,还都与她有关。
好像有一条松散的线将这几件毫不相干的事串了起来,但偏偏缺失了最重要的一环。
所以,那一环到底是什么呢?
**
晚上,初霁躺在青罗帐中,毫无睡意地盯着帐顶。
在快要将那黑暗的顶上盯出个洞来的时候,她终于长吁一口气,认命地爬了起来,揉揉眼睛,不再勉强自己入睡。
她点亮油灯,面前是阔大的松木桌面,左侧是纸笔信笺,还有些陶俑小玩偶,木头削的风车,右边却是孤零零地放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整齐地摆着赵括之送来的符笔和符纸。
其实她的符箓先前在玄门中名声显赫的五术阁寄卖过,她给赵括之的符箓,足以抵掉这些材料费用,和她的吃穿用度,两三倍有余了。
初霁嘲讽一笑,从左边的信笺上抽出一张纸,出神间,一滴墨晕上了纸。
她摇头叹气,又换了一张,略一沉吟,挥毫写下:罗少主,你爹的死非魔宗所为,乃是另有隐情。我乃……知情人……
笔悬在空中良久,又滴下一滴墨,又一滴,又一滴……转瞬已经一张纸晕得不成样子。
初霁烦躁地将笔扔开,将纸揉成一团,扔向桌脚的竹筐中——那筐里已经有了十数个废纸团子。
初霁起身,将那些纸团子凑到油灯边,看它们烧得干干净净。
到底怎样才能让那个看起来阴阳怪气的家伙相信她的话呢?
要不要说出……她是谁。
没错,原本,他们是见过的。或者说,他们是认识的。
初霁想起来她第一次见到罗非远的样子,小小的少年,漂亮得像画里走出来的,眉目宛然,只是面色有些泛青。
他里里外外走了一圈,皱眉尖刻道:“这屋子太小了,我不睡,一股霉味。义父,你跟我去将离门吧,将离门有大房子和成群的奴婢,还有好多我爹的属下,义父~”
师父岳峥脸上蚯蚓一样的疤痕扭动,整张脸看起来更加可怖了——不过初霁知道那是他在笑。
“等你身体养好了,义父就送你回去。”
初霁觉得牙根一阵酸意,心里也酸酸的,早知道师父有个疼到心眼里的义子,没想到是这么个娘娘腔嘤嘤怪。
岳峥嘱咐他俩好好相处,没想到他一走,那小男孩便眼睛一横,看向初霁。马上原形毕露,一副纨绔膏梁子弟的习性。
“你,过来给我把包袱收拾了。说你呢,没听见?”初霁难以置信:“我?”
对方不悦:“不是你这巍山小筑还有别人吗?”
岳峥不喜欢别人到住所来,所以他虽然忝为元宗右护法,但是平时只有他们二人。还有一些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护卫阿大阿二阿三等等,通常情况他们算隐形人,四舍五入也可以不算人。
罗非远见到初霁一副被雷劈的样子,更加洋洋得意:“我爹的手下说了,这世上有两种人,天生伺候人的,和生下来就是被人伺候的。我就是第二种,你么……”
他话还没说完,初霁便三下五除二解开他的包袱,将东西撒了一地。
罗非远瞠目结舌,初霁却笑得很解气,她得意道:“今日就教你看看,这世上,还有第三种人,专门给人找不痛快的。”
初霁出气之后心情大好,向来喜欢躲懒的她,还难得跑到练功房去练了两小时,又出去须弥峰上游荡到天黑才回来。果如她所料,那个告状精去找了师父告状,岳峥训了她一顿。
告状精很得意。
当天晚上她就把蜈蚣蝎子臭虫丢了他满床,告状精半夜里吱哇乱叫,很快岳峥便披衣起身,点起油灯,将那些东西收拾干净。
少女睁着一双大眼,满脸无辜的样子,然而在场的人都知道是谁干的。
漂亮的小男孩指着她失言大骂,魔宗果然是魔宗,没一个好东西。
少女眨眨眼睛:“你娘也是魔宗的。”
罗非远一哽,挺着胸道:“我娘改邪归正了。”
初霁嗤笑:“改邪归正了还和魔宗来往,可见改得也不彻底。”
“你……”
“我什么我。”初霁笑眯眯打掉他的手,“还有,别忘了你外祖父还是当年元宗有名的魔头。”这个总洗不脱吧。“你娘还把你这个病秧子送来治病——受‘没一个好东西的魔宗’的恩惠,那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了。鸟有衔环,羊有跪乳,你受了恩惠,还倒打一耙,可见,你比好东西还不是好东西。”
男孩被气得胸脯起伏,滚到床上去睡了,不肯喝药。半夜发了病。
岳峥把他牙关撬开,硬将药灌了进去,第二日,罗非远悠悠醒转,抱着岳峥哇哇大哭,一面冲初霁挤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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