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我向来对你的管理风格持保留态度，但是这次确实太过分了吧，黎城一中——实验班——还是班长，在上课时间在网吧被警察抓到。传出去，外面的人会怎么看怎么说？”教导主任坐在周书瑶的办公桌前，手里的茶杯重重地砸在了桌上，“会说我们二十年的老校——校风堕落、管理无能！”

苏棠和班主任周书瑶正站在教导主任跟前，听着他那抑扬顿挫的责骂，低着头，不敢接话。

在外人看来，教导主任就好像正在训斥两个大气都不敢出的女学生。

周书瑶是苏棠所在的高二五班的班主任，同时还兼任他们班的数学科任老师。她刚从学校毕业出来，就应聘到了黎城最有名的高中，并且在老校长的提携下，工作第一年就当上了实验班的班主任。

学校里的老师都对她有颇多看法，觉得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背景，但只有周书瑶自己知道，自己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会被黎城一中的老校长招聘甚至安排在重要的岗位上。

“小周，你的学生不说话，你作为班主任也不说话吗？”教导主任质问的语气非常凌厉。

“李主任，您说的没错，但是苏棠向来都非常地遵守学校的纪律，而且在学习上一直非常用心，她每次都在我们班的前三名，我不相信这么好的学生会真的跑去网吧......”

周书瑶的话还没话说，教导主任就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

“她都被抓到了，你还替她说话，她不会真的跑去网吧，那警察怎么抓她，从学校拉去网吧再抓过来吗？”

“李主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苏棠去网吧确实不对，但是我们也要先问问她去网吧干什么，她不是那种贪图玩乐的孩子。”

周书瑶语气柔和却又坚定。

苏棠感觉到所有视线顿时汇聚在自己身上。

“我......我......我去网吧查学习资料。”苏棠情急之下胡乱编了一个理由。

“好，你说说，你都查了什么学习资料，什么学习资料课本上找不到要去网吧找！”教导主任的声音像一把温厚的刀，精准地切入苏棠的回答。

“我查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的时空观，看了他基于广义相对论提出的时空隧道假说，还有一些关于量子力学方面的资料。”

苏棠无奈只能将下午查的关于穿越的一些物理假说搬上台面，希望能够借此蒙混过关。她感觉到身旁的周书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好像也微微放松了下来。

周书瑶侧过身体然后把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那你也不能去网吧查呀，未成年人不能进网吧的，你不是说妈妈身体不舒服才请假的吗？你妈妈现在怎么样？”

苏棠立刻意会周书瑶的意思，连忙回答：“上午的时候我陪她去医院看腿了，下午医院的报告还没出，我就想着找个地方......等一等。”

周书瑶就着苏棠的话连忙身子向教导主任微微靠近，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我这个学生家庭情况比较复杂，就是那个......”

周书瑶刻意地压低了声音，苏棠听不到她后续说了什么，她只见教导主任听完周书瑶的话后，眉眼间的严肃消失不见，眼神忽然软了下来。

“同学，这个事情本来是要记过的，但是念在你是初犯，而且平时在学校表现也不错，这次就——”教导主任的话在最关键的地方停顿了下来，“但是完全不惩罚你，好像又说不过去。”

苏棠提着一口气，那口气随着教导主任不断变换的说辞，不上不下，让她胸口发闷。

“确实，如果不惩罚就不会长记性，那就让苏棠帮高三扫半个月的包干区吧，马上要高考了，就当给高三学长学姐减轻一下劳动方面的压力了。”

“可以，那就这样决定吧，周老师，你接下来和苏棠同学的家长好好沟通一下，是个懂事的好苗子，不要埋没了。”话音落下，教导主任就起身走出了高二的年级办公室。

那口提着的气终于从苏棠的唇间漏了出来——

她感到胸口微微有些疼痛，原来憋气憋久了，是这样的感受。

可是，刚刚教导主任是什么意思，怎么明明是被抓包后批评现场，怎么最后的结语却好像在表彰她似的。

“周老师，主任他是不......”

苏棠想和周书瑶确认教导主任最后是不是说错了，却被周书瑶打断，周书瑶眼神示意让她出办公室再说。

她们走出教学楼，朝操场的方向走去。

周书瑶语气有点严肃地发话：“苏棠，你现在重新解释一下，你下午怎么会在网吧，你妈妈不是说你不舒服吗？”

苏棠看着刚才还是小白花模样的周书瑶，内心有点犯怵，这女人咋变脸变得这么快。

“周老师，对不起，我错了，我上午真的是不舒服，不信你可以去问我妈，我睡了一觉好多了后面想着有时间就想去看看剧。”

苏棠结合当下的形势，大脑飞速地运转，终于又想到了另一套说辞。

“穿越剧？”

周书瑶知道现在最火爆的影视题材就是穿越剧，结合苏棠刚刚在办公室讲的一些物理假说和物理知识，她推测苏棠是追的穿越相关题材的电视剧。

“对对对，周老师，你也看吗？”苏棠见周书瑶信了，连忙问道。

“偶尔放松可以，但是也要把握好分寸，生病了就好好休息，不要跑去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

周书瑶没有接苏棠的问题，以一个班主任的姿态语重心长地和苏棠劝告。

“会的，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了。”苏棠连忙说，“就是，周老师，这个事情，能不能别和我妈说，她身体不好......”

“嗯。”周书瑶轻声地回答。

天色渐晚，周书瑶把苏棠送到校门口，和门卫打了声招呼，把苏棠放了出去。

“你今晚先回家，你书包和衣服也没拿来吧，叫你妈妈拿也不方便。”周书瑶和苏棠说道，“但是你明天一定要按时到校，不要再整出什么幺蛾子了，到家了以后给我个电话。”

“好的好的，谢谢周老师。”

穿越后的第一天，真真是兵荒马乱啊！

*

第二天，苏棠去网吧被抓的事在班上传得沸沸扬扬。

早读期间，原本该是英语和语文的晨读时间，可今天不一样——教室里三三两两的同学聚在一起，讨论昨天的年级大事。

“听说，昨天班长去网吧，被警察抓了个正着，直接送到学校，教导主任发了好大的脾气。”

陈思思的这句话就如同石头一般，砸进水面，溅起一阵惊呼。

班长、网吧、警察、教导主任，这几个敏感的关键词叠在一起，马上让人脑海里浮现出一出年度大戏。

“真的假的？我们班班长，苏棠？怎么可能？”唐敏满是难以置信的语气。

“真的，教导主任都罚她去扫高三的包干区了。”

众人向苏棠的座位看去，除了书桌旁放在地上的两个行李包以外，确实空空如也。平时这个时候，苏棠要么在座位上背作文素材或是必考诗词，要么就在教室走廊背英语，今天，教室内外都不见苏棠的踪影。

坐在教室最后一门靠门位置的周既明默默地听着班上的这些讨论，他手里拿着一本《高考英语高频800词》，佯装在背单词。

程望舒刚到教室，正准备拿出面包和牛奶吃早饭，却被身边这些讨论闹得心烦意乱，没有了食欲。

“高三哪个包干区？”她急忙向陈思思问道。

“高三还有哪个包干区，就操场边上那一块啊。”

黎城一中的校园卫生向来由三个年级的学生共同负责，每个年级有具体的包干区域，高三因为学业压力的缘故，向来能够在这项事务中获得一些倾斜，往往只负责一些小面积且容易清扫的区域。

程望舒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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