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帝传》
城头已经有爬上来的靖军了,昭元同郡守一起退到了城内。
她死死咬住唇,昭元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所以比任何人都明白,城破之后要面临的是怎样的惨状。同逃出宫那日一样的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手中没有兵,没有权,纵使她做的再多,也终归是改变不了南郡的结局,亦如她在洛阳时甚至无法带走自己的母亲。
“公主,我护着你先撤离。”暗卫不知何时又来到了昭元身边。
“师傅,你错了,隋朝已灭,我不是公主了。”昭元往后退了一步。“再等等吧。”
“小姐,我要以您一人的安危为重,我答应了主子要把你平安带到威勇大将军身边的。”暗卫说着竟试图去强行把昭元带走。
昭元闪身一避,暗卫到底碍于身份不好继续再动。
“十五,认清楚现在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威成武把你留给了我母亲,自此你的主子就是我母亲,而我母亲又把你给了我,那现在我才是你的主子!”
暗卫在听到十五这个名字的时候就已经跪了下来。十五也不算他的名字,暗卫哪里有名字呢,十五是他还在威勇大将军手下的暗卫队时的代号。
昭元在冷宫从小就同他学武,也尊称他一声“师傅”,只是师傅到底不是师父,这几月一直只有昭元同他相处,竟让他忘了身份。
“再等等吧”昭元对自己说。
城内还在厮杀抵抗的南郡守军已经只有很少了,可是没有人打算投降,更没有一个人逃,他们的父母妻子都还在城内。
昭元不清楚,自己还要等多久,等到最后一个南郡守军倒下吗?她明白,早在她猜到靖军会来打南郡的时候,她就应该继续南下,早在三日靖军围城前,她就应该离开,城破之时,她就应该离开。可哪里有那么多应该呢?
一滴泪落了下来,为的是那些相处了几个月的南郡百姓。
“走吧。”昭元的声音很轻,轻到离她最近的暗卫或许都没有听到。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的的破空声撕裂了靖军的喧喊。
“咻,咻,咻咻咻…”
不是一支,是无数支,成千上万的黑箭密密麻麻的盖住了黎明,也阻碍了太阳的升起。目标精确无比的落在了快要进入城中的靖军头上。
冲在最前面的靖军成片的倒下,一面巨大的玄色战旗陡然从城外林间撞出,带着沉重,碾压一切的力量,旗帜上斗大的“威”字,劈开了靖军的包围。
“威勇军在此,反贼休得猖狂!”
一骑当先,马上的将领身形威武如山,一身重甲,手握着一柄门板似的大刀。在他身后是如怒涛般涌来的铁骑洪流。马蹄踏碎大地,铁骑狠狠的捅进了靖军部队最薄弱的侧腰。
绝望的守军同样注意到了这一切,死寂被狂喜的呐喊撕裂。“援军,援军到了,坚持住啊!威勇军来了!”
威成武的大刀每一次挥起都带落一片腥风血雨,残肢断臂飞溅。他远比身后的士兵前进的更快,在靖军的包围中直奔城门。
“等到了。”昭元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将近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意志力散去,眩晕感瞬间将她淹没。
在身体软倒的瞬间,她涣散的目光还在望向城外,那里有人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无视一切阻挡,不顾一切的朝她奔来。
剩下的事情,昭元都不知道了。
恍惚间,她的记忆又回到了一切都还未发生的时候。
那是雍和十八年正月初八。
驾六龙,乘风而行。
行四海外,路下之八邦。
历登高山临溪谷,乘云而行。
行四海外,东到泰山。
仙人玉女,下来翱游。
骖驾六龙饮玉浆。
……
隋祐帝一身素服,虚无的步伐在满殿飘荡,长发尽散。
他脚上金丝草七层编底,夹着藏金线梵文经咒,白玉雕成的云头钩包镶鞋鼻,捻入孔雀羽线的五彩丝带,末端缀着东珠,衬鹿趾嫩皮的草履步履无声。
吟诵声又接着响起,忽高忽低,似哭似笑。
……
主人当行觞,坐者长寿遽何央。
长乐甫始宜孙子。
常愿主人增年,与天相守。(1)
一曲终了,先卸九龙翔天绛纱袍,次解五岳真形锦绶带,隋祐帝平生第一次自己宽衣。天子之躯暴于大堂,腰侧悬着和田玉落地撞出清脆碎响。
神丹入喉的瞬间,他瞳孔骤缩,躺在满铺金砖的地板,炽热的火气烧穿喉管,在肝肺冲击。
殿内再无他人。
“陛下!”德忠咬舌,扑地甩袍覆龙体,试图盖住那尸僵□□,他慌忙跑来,看到的便是这般场景。
正值壮年的隋祐帝身躯枯瘦,身体赤裸,唯有面色发着血红,周身弥着异香。
帝薨,鸣钟三万杵。
师父,我们当真要逃吗?那丹是您潜心炼制三月,又窥得一丝天道才炼成的。等隋祐帝吃完,还不知又能送来多少好东西。我们在皇宫待的这么好,又何须再回去过以前的苦日子。”一个小道士打扮的小童矜矜战战的看着眼前的老人。
“怎么,你要留下来,那我带其他人走。我本是看你天资虽不算出众,但胜在勤勉,才最终决定带你一人的。”那老人有些愠怒。再也不似往日被一声声“张仙人”恭维时仙风道骨的模样。
“别,师父,徒儿错了。”小童虽然心中满是疑惑,却还是立马跪下来朝张方士砰砰磕头以表真心。
“师傅你这种仙人自然是清心寡欲,徒儿只是觉得师傅理应在这宫里受到最好的侍奉。”他慌慌张张的解释着。
小道士疑虑着,可他更多的想起去岁冬至那夜,自己亲眼所见,张方士赤足立于雪地,周身三尺内的积雪竟化作腾腾热气。想起那日陛下面前,青烟如活物般缠绕在张方士的指尖,那缕缥缈的烟气竟渐渐凝成一只展翅仙鹤的形状。
张方士拉起了那激动的又要跪下磕头的小童,摸了摸他的头。“十七,修道就须远离凡尘,当日是隋祐帝三顾茅庐拜访,他对得道的诚意让我感动,这才与他结下因果,出世走一遭来助他。”
张方士说着声音却突然低了下来。“可惜,如今隋祐帝已经先去了那仙境,不知魂魄几日才能归体。这期间居然有歹人想对我出手,为师实在是不愿再沾染此多俗务。只得先行离开。”
想着这些年来在皇宫的优渥生活,他见皇帝都不用跪拜。张方士也十分不舍。
可惜,隋祐帝越来越疯魔了,服用丹药的频率越高,药效就越不明显。隋祐帝已然开始怀疑自己。
张方士只好将剂量越加越多,隋祐帝的脾气就越来越暴躁,更是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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