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灯锁》
捕快将茶叶呈递上前说道:“大人,小人将武生这几日用过的器具和所食的餐水都查验了一番,在这包未喝完的茶叶中发现里面混入了少量雷公藤的叶。”
林捕头:“可有查到是谁送的吗?”
捕快如实禀告:“这茶水是他夫人每日泡给他喝的,不过茶叶却是武生戏班的同门师弟送的。”
宁愿艺秀眉微微蹙起,一下子就想到了方才在戏台上抱着武生痛哭的花旦。
她朝林捕头提议道:“大人,不然我们现在去他师弟那里探查一趟。”
赶去戏班的路上,宁愿艺一行人竟偶遇了刚刚哭晕过去的村妇。
村妇看见宁愿艺后腿一软就要往下跪,还好被宁愿艺眼疾手快的拉住。
“神医请受秀娘一拜,感谢神医的救命之恩。”
“没想到去送衣服的路上竟然遇到了您!还真是上天眷顾。”秀娘言辞有些激动,但话语里满是真诚感激。
宁愿艺搀扶住秀娘,低头看了她因为做裁缝而被扎伤的手道:“不必这样,秀娘若真是想谢我,给我也做身合适的衣裳便可。”
许是没有料到这样的回答,秀娘不好意思地笑了:“秀娘心笨手笨做不出极好的衣裳,不过神医若是不嫌弃的话秀娘愿意做十件。”
“不过我现在要去戏班给他师弟送衣服,神医的那件只有下次再做了。”说完秀娘将那件衣服递给宁愿艺看了看。
那是身软绸做的水袖裙,外衬轻薄如云,内衬白配青,袖口上还用藕荷色秀了折枝玉兰,看的出来十分用心。
宁愿艺问道:“秀娘也是要去戏班吗?既然如此那便一同前去吧。”
刚好她也有些问题想要问秀娘。
一路上秀娘给宁愿艺讲了许多。
“我们家女儿多,打小我就被送到村长那儿干活,帮忙照顾他们家的那个痴呆儿子……”
宁愿艺眸色闪烁,心下已了然,古代的这些丑恶风俗,说是照顾,其实是村长怕儿子娶不到亲而安排的童养媳吧。
秀娘又接着道:“跟三郎相识也是因为他回村省亲机缘巧合之下认识的。三郎待我极好,也是他给了银两把我从村长家里赎回来,还让我住进了他的房子里。我们本来都已经打算结婚了……婚服我都做好了,谁知道……”秀娘一边讲一边流眼泪。
“这衣服是我给三郎师弟做的,他俩打小一块长大,情深义厚的,我想着做件衣服送给他。”
宁愿艺贴心地递手帕过去给秀娘擦眼泪,衙门离戏班不远,没过一会儿便到了门口。
林捕头腰间佩刀撞出轻响,迈过门槛声音威严:“班主何在?衙门查案!”
班主一听,连忙带着后台勾脸练功的几人站到院内。
“林捕头想必是为了武生赵三之死而来,有什么吩咐我们一定尽力配合。”班主处事圆滑,倒还是个有眼力见的。
林捕头:“那日一同演出的花旦人在何处?”
班主不敢怠慢,他重重叹了口气,朝着东边指路:“大人,你有所不知,这花旦跟他师兄宛如亲生兄弟一般,之前是形影不离,自从赵三出了事情过后,他回来就不吃不喝郁郁寡欢一下午了。”
宁愿艺听后朝那屋子走去,风吹起素色裙裾,檐角的风铃也被拂得轻响。
她踏进屋子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脂粉香,宁愿艺目光扫过四周,屋子的墙上挂着一个戏服秀着繁复的凤凰花样,凳子上放了件月白袍,袖口处似乎有些不易察觉的泥点淡痕,看样子是用水洗过但是没有完全洗掉。
一个唱戏的花旦整日在戏班里,好端端的怎的会染上泥点。
花旦脱了戏服只留下白色内衬衣坐在铜镜前,目光呆滞悲切,一头乌黑的长发几乎及地。
听到有人进来,花旦微微侧过身子,用纤细的手指向上抹去眼泪,声音阴柔:“有什么要问的就快点问吧。”
秀娘跟在宁愿艺身后,有些畏畏缩缩,她开口:“师弟,我给你绣了件衣服,我本想在结婚后送你的,谁知道三郎竟……”
花旦一看到秀娘,原本细长的眉眼便染上怒气,他尾音上挑:“你来这里做什么!我俩没有半分关系,以后不要叫我师弟。”
秀娘不知所措,刚欲解释。
林捕头最见不得吵闹,他声线稍正:“官府查案,等会儿我们问什么就答什么!”
宁愿艺弯唇笑了笑,露出颊边的两个梨涡,她朝林捕头行礼道:“大人先别着急,可否让我与花旦单独待一会儿,我有些话要问他。”
林捕头默认了宁愿艺的话,带着一帮人去了屋外。
宁愿艺没顾及花旦的打量,反而走到梳妆台前。她目光落到桌上一个紫檀木盒上,不可察觉地探了探身子,而后她柔声道:“在下宁愿艺,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花旦挽起耳边的黑发,声音雌雄莫辨:“叫我腊梅就好。”
宁愿艺忍不住扶额,内心腹诽长得如此柔美的一位男子名字竟然这么草率。
许是看出了宁愿艺的不解,腊梅继续开口道:“这名字是我师兄取的。”
他说着拿起桌上的朱砂笔开始描眉,紧接着腊梅娓娓道来:“我是被我师兄捡来的,就是个寒冬腊月的天儿,尚在襁褓之中的我便被丢在腊梅树下的雪地,是七岁的师兄捡到后非要收留我。所以我大了便跟着他们一起唱戏。”
宁愿艺听后,若有所思片刻后道:“我听说你们戏班要去京都唱戏了?”
腊梅一听不乐意了,薄唇轻启:“不是戏班,只是我跟师兄两个人。他们那些三瓜两枣儿的也配?”
宁愿艺:“不知腊梅小姐……呃,不对腊梅先生可否把手给在下看一下。”
腊梅虽然有些不耐烦,但是空闲的那只手还是悬在空中。
分明是男人的手,却生得比闺阁女子还要细腻白皙些。宁愿艺歪头仔细看了看腊梅的指甲,果然发现中指指甲缝里藏了一点不易察觉的黑青色。
“不知可否让我再看一下这檀木盒子里的东西。”
腊梅闻言将手放下,眉梢微微扬起:“这盒子里装的簪子是我师兄送我的,对我来说异常珍贵,还望宁姑娘不要为难腊梅。”
宁愿艺听罢也没强求,只是又道:“我只是见这紫木檀做工极为精巧,想要看看回去做个类似的罢了。”
腊梅眼尾上挑,他语调柔和许多:“这是师兄特地让人打造了给我的,既然如此我便拿过来给你瞧瞧。”
盒子靠近宁愿艺的那一瞬间,她便闻到了除了有一股檀木香外还有一股腐木的味道。
“好了,姑娘想问的问完了没?”说罢,腊梅放好盒子,又拿起另外一支笔在眉心处描了一朵梅花。
没想到下一刻,宁愿艺直接开门见山。
“腊梅先生,是你杀了你师兄吧。”宁愿艺看着腊梅的侧脸,目光清亮。
他闻言,忽然笑了,眉间的梅花映在铜镜之中竟然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妖艳。腊梅指尖抚上桌沿,问道:“宁姑娘怎么无凭无据地就冤枉我,况且你看看我像是能杀人的样子吗。”
宁愿艺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几步,眉眼间尽是冷然。
“腊梅先生想必心中是有数的吧?”
“那紫木檀里装的就是雷木藤吧。”
腊梅手指一顿:“腊梅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盒子里装的只是个簪子,自然不是所谓的雷公藤。”
不论是再谨慎之人,松懈的时候在逼问之下都有可能说漏嘴,况且腊梅本就破绽百出。
宁愿艺轻笑,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如果不是腊梅先生投毒,你怎知是雷公藤呢?”
“我方才说的可是雷木藤。”
明白被宁愿艺做了局后,腊梅声线有些不稳,原本平静的神色也添了分慌乱:“你竟然……”
宁愿艺:“我刚刚查看了你的指缝,里面残留的雷公藤汁液是不容易洗掉的。还有,那个盒子里先前装的不是簪子,而是你用来存放雷公藤的叶子吧,因为我一靠近便闻到了一股腐草香。你将其混进茶叶然后送给师兄喝,所以武生才会在表演时毒发身亡。”
宁愿艺一字一句分析,让腊梅眼睛不由得瞪大,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更是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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