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就送渣男火葬场》
"系统,这真的是这个小世界的女主?"
"是…是的。"
"你这样算坑骗宿主吗?"
青山整个灵悬停在苏婉的尸体上,凑近,腐败的寒意涌入鼻腔——那是铁锈混合着冻土的气息。
尸身裹着烂草席被仰面扔在乱葬岗,她青白交错的皮肤上浮着尸斑。
无论怎么看,她都死了,还死了有一段时间。
青山降临小世界时,就察觉空间濒临崩溃,不得已,只能将所有灵力都用于维系世界框架。
但此刻,系统告诉她,这个小世界的女主死了。
她现在是一个只能维持纯氧状态的爽灵,和空气没有区别,能做什么?
系统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此刻慌张捧着剧情书翻看,光团在厚重典籍里瑟瑟发抖抖抖抖抖抖…抖掉帧了。
"不是的,宿、宿主...这是...滋滋...意外!"
青山抚摸光球,温柔却让球体传来咔擦声。
"宿主,再看看,还有希望的!"
系统展开光幕,莹蓝流光下,苏婉的过去如电影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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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五年冬天,苏婉死在了阁楼。
那一天,雪色铺天盖地压在别苑,橙金的子弹也撕开苏婉藕色旗袍。
子弹旋转着啃穿她的胸膛,飞溅的血在空中凝成珠,泼满她整个视野。
苏婉跌进松木椅,手中握着的羊毫坠下,浓重的松墨在宣纸上逃窜,她的画还没有画完……
哪怕是快死了,当晚霞照入她蜜糖色的眼瞳,她也不由自主地感叹,这云可真美啊……
楼下传来马皮靴声急匆匆,院门被暴力推开,开枪的人果断逃走。
苏婉好遗憾,她们还没有……
咔嚓,生命指针走完了最后一秒。
瞳孔涣散,她的指尖从椅上滑落。
木质楼梯被宴刃踩得嘎吱尖叫,他撞开房门,瞳孔猛缩。
鞋底踩上血的瞬间,凉得他全身发颤,宴刃按上被血浸透且破碎的旗袍。
这血怎么止得住?
血正从苏婉肋骨缺口汩汩往外冒,似泉涌般不断从他的指缝挤出,顺着他的手掌嘀嗒,在地板上淌出鲜红的溪流……
"宴先生,让我们来!"
随同的医生三两下扯开他,阻隔他与苏婉的距离。
消毒,剪刀,钳取,急救井然有序进行,消毒液刺鼻的味道冲淡了满屋铁锈腥味。
宴刃双手沾满苏婉的血,像雕像那般僵立在旁,他余光死死钉在那具单薄的身体上,她那么安静地倚在松木椅上,任凭冰凉的器械在血肉模糊的创口间游走。
半晌,白麻布拉过苏婉的头顶,遮盖住她的全身,让她变得和这里的家具没有任何区别。
她的存在,就这样被人为地抹消了。
"宴先生,请节哀……"
金属托盘哐当震响,宴刃染血的指尖刮过冷硬盘沿,猛地撑住松木椅扶手俯下身。
暗金怀表从西装内袋滑出,直直坠进椅边那滩黏稠血泊里,"啪"地溅起暗红血珠。
这枚簇新的瑞士怀表本该立即擦拭,但是他却没有在意。
"她……真死了?"宴刃喉结滚动,带出砂纸摩擦般声音,"也好,倒是省去还要和她离婚的手续了。"
那声是那么干哑,让他自己皱眉清嗓,突兀地咳着。
西斜的残阳将宴刃的影子拉长,像一把斜劈在地的黑色利刃。
孤单得有些可怜。
他骤然直腰,怀表表链绞住袖扣。
"滚!"他扯断表链砸向墙面,表盘撞出闷响,碎钻迸溅,"人都断气了你们还杵着这里做什么!"
医护被吓得哆嗦,却只能挟着满腹牢骚狼狈散去。
"宴先生看着体面,行事倒像那些舞刀弄枪的。"
"算了啦,这世道是这样的,现在新政府成立了又怎样?人家照样在霞飞路的公馆养着姨娘,也就是给晏夫人体面没真的带这来……"
"那都是假的,听说,他真正的心上人另有其人,要不是夫人闹,早娶进门了……"
"可怜哦……"
染血的白麻布被宴刃一把扯落。
马皮靴重重碾过血迹,烦死了,这些臭虫叽叽歪歪,都在说什么闲言!
她有什么好可怜的!
"砰!"
宴刃抽出腰后的枪,枪托粗暴地磕在窗扇上,楼下所有声响瞬间被腰斩,那些张开的嘴都变得沉默,唯有脚步逃窜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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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与他是怎么认识的?"
青山指节叩向泛着冷光的监控屏。
怎么会有夫妻这样相处?
既不像爱人,也不似仇人,却又比陌路人多了些情愫交缠丝线。
"……"
系统滑动度条,定格在一九七八年冬,雪花在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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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八年的冬天,对于苏婉来说,很冷。
她站在门口朝远处看,只觉得上海大得无边,起码对于她来说很大。
要知道,十二岁的她甚至没跨出过村口呢。
可这偌大伤害在她父母嘴里,小得很,小到往来的人家也不过那么几户。
所以那天,在摆放着桃木百寿屏风的厅堂中,苏婉垂首柔顺状,听父亲在上首说话,说她的庚帖已送去宴家,配的是长子宴刃。
他?模糊记忆里有道那道模糊身影...她有些迷茫,但终是应了声,接下自己的未来。
这年头女儿家总是会被早早地被定下来,所以她也只能接受家中为她指定的人,和母亲多写私密话,学习如何在屋内屋外做好一个贤妻。
只是偶尔,她也会觉得,这些教导实在是太过于平凡,与她那在弟弟窗外听到的教导完全不同。
父亲对弟弟说,男儿当自强,得去争抢。
那为什么她只能柔顺呢?
但是无论如何,前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她顺着被安排好的路,站在一九八二年的冬天。
苏婉十六岁了。
她立在门口遥望远方时,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
月白旗袍裹着初绽的身段,像是树梢上刚冒头的玉兰花,凑近便能沾上满身的花香。
她那么的美丽,身上却带着惆怅,她在咳疾中得知,父母要将她送去宴家了。
她吓坏了,她还没有成亲,就这么过去?可没办法,她没反抗过家里,只能咳着血丝收拾行囊。
这时,苏婉才惊觉属于自己的物件很少。
妆奁里的金簪是母亲当年的嫁妆,箱底绣品是要留给幼弟娶亲,都是属于这个家的,她怎么能带走?
所以,知道宴刃今日来接她,她用母亲的桂花油抿了鬓角,站在门口翘首。
她想,她与宴刃有四年的信件来往,或许,不会太难堪?
她在门口等了又等,夕阳的残红在她脸上停着,终究还是落下了。
他来得那样晚,红旗轿车顶着两盏大灯刺破夜色,轰鸣着停在门口。
她提灯等候的手指冻得发青,他大步流星擦过她身旁,带起的风扑灭了她灯里的火苗。
没有一句问候,她珍重的打扮与周围的草木没有任何区别。
等到他与父亲寒暄完成,宴刃让人递交上明面上的聘礼。
那人掀开鎏金盒盖,一块嵌着蓝宝石的男式瑞士手表躺在丝绒上,碎钻的冷光那么耀眼。
那样精巧的东西,美丽得像夺了天人的工艺,却不是属于她的东西。
那表她没带走,尺寸,看着也不像是给她的。
后来,它戴在父亲起了枯瘦起皱的腕上。
苏婉提着行囊,目光撞进宴刃冻着冰凌的眸子里,他那么清晰地说,他不喜欢她。
可她已被推出家门,如果不跟着他,她能怎么办呢?
"……"
"跟上。"宴刃冷声道。
汽车打着明亮的灯往前行,雪扑在车窗上,苏婉被车内沉重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
她捏紧袖口,母亲悄悄给她塞了叠银钱,与她说,姑娘嫁人都得吃点苦头,让她熬,熬出头就好了。
丫头要离家,就跟泼出去的水似的,哪有往回收的理?
母亲让她别归家,多待宴刃好,得抓住宴刃的心。
苏婉信。
那年的她还太年轻,不知道父母用她们这些年轻人私下交换好了利益。
只是疑惑,还有难过。
四年间那些信笺,此刻正在心底发潮。
为什么,他知她体弱,却不在意?
来见到她,也带了满身的风雪?
多冷呀……
后来,她在宴家住下,宴家的老夫人处处周全,笑吟吟地让人给她送了件狐毛大氅。
"宴刃真是的,对媳妇这么苛待,让你冷穿这么单薄就来了,也不知道疼人。"
那温度包裹了苏婉,却惹来宴刃的冷脸。
宴刃踏进院门正撞见这幕,便不由分说地攥住她手腕,"苏婉,我短你吃穿了,什么时候和她勾缠上的?"
苏婉他扯得趔趄,腕骨被被掐得生疼,很是慌乱,讨好长辈怎么能叫勾缠呢?
可他不听她辩解,已经断定她有罪。
苏婉来晏家不过短短半月,便知道他嫌她。
嫌她是旧式女子,嫌她的发髻,嫌她的旗袍,嫌她这般木讷。
她嗅到苦味,原以为家乡的冬天已足够难熬,宴刃却携来更刺骨的寒风。
宴刃冷笑,朝外走去,没过多久,正厅就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瓷器碎裂声炸响,逐而一发不可收拾。
苏婉攥着狐氅不知所措,她变成宴刃与家族决裂的导火索。
她不知错在哪,但或许,她是有错的。
她找了个体面的理由,送回那件狐氅。
在那个隆冬,随宴刃搬进晏家别苑,陪他上学。
他去学校的时间,她守着阁楼用手炉熬药,也看雪粒在玻璃窗上撞成冰花。
两个人见面的时间越来越少,日子那么平平淡淡似乎也能过,她好像如母亲说的那样,熬出来了?
直到某日,宴刃带着一股青梅香归来,她才惊觉,哦,日子还能更苦。
但是身边已经没有人能说话了…没人告诉她接下来怎么办,她在雪的伴随下,咳着血星子,第一次为自己笨拙地思考未来。
她仿佛来到一个空白的雪地,每一处都等待她留下足迹。
她在别苑的雪中病了整整一个冬天。
刚到一九八四年春,雪还未化,苏婉便被宴刃戴上租来的蕾丝头纱,在教堂彩窗投下的光影中,与他交换婚戒。
黑白胶片记录下这场婚礼,婚纱很美,却做不得真。
宴刃需要这段婚姻作遮掩,为摆脱家族掌控做准备,所以他不得不维持表面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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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这样?"系统按下暂停,把画面停在结婚这一幕。
"让我看看,她的想法。"
青山目光落在苏婉稚嫩的脸上,她尸体上那张脸,也并比此时成熟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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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婉在琢磨,如果她与宴刃离婚她要做些什么?
她的人生到目前都很陈滥,唯有出身官宦世家,所浸出的丹青功底是一处亮点。
近些年,靠着卖自己的画,她攒下了二千二百三十四块七。
要知道如今在别苑养着的绣娘,一个月才得十五呢。
所以苏婉想,她或许…在与宴刃离婚后,她可以拿这笔钱去扬州读书?
她听过弟弟的老师念诗。
十里长街市井连,月明桥上看神仙。人生只合扬州死,禅智山光好墓田。
诗中说,若是能在扬州生活,死去都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事情。
苏婉想去看看,想去体验。
但这个小小的愿望在苏婉死时,一切都湮灭了。
无人在意苏婉的所思所想,就如她们瞧不上她所拥有的那笔小小的钱,倒是得知消息的茶馆闲人嗑着瓜子笑她痴。
说她若是早早用这笔钱给自己打个金丝楠的棺材,也不至于被人随手拿个破竹席一裹,落得个暴尸荒野的下场。
没用过好东西,连怎么对自己好都不知道。
可神明啊,苏婉没想死,她想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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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系统播放完宿主要看的片段,小光团在虚拟屏上乱窜,"宿主,预测的世界线里这个世界全乱了,世界快崩了,救命啊!"
青山垂眸,"我看看,苏婉死后宴刃没娶柳依依?而是终日沉溺百乐门的胭脂酒海?次年柳依依溺毙黄浦江?宴刃会被宴家架空权力,失去男主光环?"
蓝光在青山脸上跳动,她反复拖拽时间轴来回校验数据,很费解。
"柳依依是宴刃惦记多年的白月光吧?作为拦路虎的原配死了,他不是应该立刻把人娶进门吗?以前还想着让白月光委屈做小,现在直接做大有什么不好?"
女主死了,女配顶上,这不是这些小世界最擅长的吗?不然哪有那么多逆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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