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把曲川澜送进车里之后，程柏桉也从另一侧坐进了驾驶位，刚一关上车门，就听曲川澜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来参加选秀了？我妈跟你说的？”

正如刚才拿回手机的时候，一点开微信就映入眼帘的程柏桉连珠炮似的三连问：

【你回国怎么不都跟我说？】

【怎么突然就参加选秀去了？】

【长大了就跟我生分了是不是?】

曲川澜也有一堆问题想问程柏桉，而其中最急切想知道的就是，他怎么知道自己来选秀的？

毕竟打一开始就预料到自己在选秀上的表现一定会很丢人，还跟妈妈特意强调过，千万别让程柏桉知道，不然还不知道他要怎么嘲笑自己。

虽说彼此的丢脸事，各自早就知道不少，但……总归还是能不添一件就不添一件比较好吧。

原想着只要自己这边不主动透露，程柏桉这人又肯定不会突然莫名其妙地就去看选秀，那隐藏过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而就算出道之后，早晚还是会暴露，估计也是很久之后的事了。看他天天忙碌的程度，应该也不会花大力气想粉丝一样去考古，那最丢脸的部分自然也就不会被知道。

明明这么想得好好的，谁曾想，这才刚总决赛当晚，程柏桉的微信就发过来了。

这也太快了吧，简直猝不及防。

当然，猝不及防的不只曲川澜一个，程柏桉对曲川澜会来参加选秀，以及现在居然出道了的这个事实，更是震惊不已。

今天下午看到文档里突然出现了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的时候，程柏桉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甚至开始反思起来，果然自己最近休息得太少了，居然都能出现幻觉了。

来回地在名字和照片之间看了好几遍，又找助理几番确认之后，才终于不得不相信了眼前的事实，曲川澜真的去选秀了。

晚上总决赛直播的时候，又一边手忙脚乱地给她投票，一边为曲川澜什么时候还有这才艺了而再次震惊。

本来还想夸几句，但现在看曲川澜好像有点不太愿意他知道似的，就把话都收了回去，只尽量轻描淡写地回道：

“新投的一家公司，最近想找找推广，你们就是备选之一。”

嗨，把这茬给忘了，曲川澜扶额——果然程柏桉这投资人的身份她还是得再多适应适应才行啊。

程柏桉看曲川澜这幅样子，心下决定回去要把整个选秀内容都好好补一下，嘴上却说：“碰巧才看到，想瞒着我来着？”

“这有什么好瞒的……”曲川澜决不承认，转移话题道，“对了，刚才那些礼物多少钱，我转给你。”

“跟我这么客气作什么？别告诉我是真跟我生分了。”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再说了，去年做量化赚的钱，还没跟你好好炫耀一下呢。”

“那我现在已经接收到你的炫耀了，钱就不用给我了。”程柏桉坚持，“而且都是顶账来的货，我都不知道多少钱，听我的就算了吧。”

“那我按市场价给你不就行了。”曲川澜说着就拿起手机要给他转。

然而程柏桉一伸手就把曲川澜的手机给抽了过来：“你再跟我这么斤斤计较我真生气了。”

说完熄掉手机屏幕，又问道：“你还没跟我说明白，怎么回国都不跟我说呢。”

曲川澜突然就被问得有点心虚，明明自己其实是为他考虑，这些年才越来越少了联系。

记得刚上大学那个时候，难得跟程柏桉成了校友，曲川澜十分开心地一有点什么事就去找他，甚至依赖得有点颐指气使。

直到放寒假，跟朋友们一起去什刹海滑冰不小心受了伤。

曲川澜一开始也是很自然地就打电话叫程柏桉陪自己去看医生，结果到了医院她去洗个手出来，就看到程柏桉一手把她的袋子抱在怀里，一手拿着医院的单子，垂着头可怜巴巴地就在走廊那硬邦邦的长椅上坐着睡着了。

曲川澜这才对他有多忙有了实感。也是，又要忙着学业，又要忙着赚钱，甚至美股还有时差，不累成这样才奇怪。

于是后来，曲川澜就都不忍心去麻烦他了。

这次也是，听说他正在忙一个收购，好像在什么合作备忘录上焦灼，就没跟他说自己回国的事。

虽然偶尔也会察觉到程柏桉对自己的“生分”所隐隐表露出的不满，但曲川澜依然不想跟他说明原委，毕竟以她对他的了解，真要说了，程柏桉怕是转头就要刻意营造出一副不忙的样子，反倒更累了。

“研究卡壳了有点闹心，不想跟你说罢了，说了你又笑我。”曲川澜顿了一顿，又不置可否，“咱俩有生分的可能吗？”

程柏桉听完简直想回到十几年前，扇当时还在跟曲川澜较劲的自己一巴掌：“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我都多大人了，还笑你，能不能记我点好？”

“记了，当然记了。”曲川澜哄道。

“不过你怎么突然想起参加选秀了？我怎么一点不知道你还有过要出道的想法？”

“没想过。原本就是来追星凑数的，出道是个意外。”

“追星？那个什么叫林商羽的？”程柏桉的语气里充斥着嫌弃，“这都几年了，还没追够呢？”

曲川澜一直都知道，程柏桉对她追星这个事有诸多不满，平时找他做点什么从来都不说二话的，结果回回一找他帮忙抢个票，就推三阻四，还要来一顿说教——当然最后也不会帮她抢。

也不知道是都看到什么妖魔化追星的新闻了，这如临大敌样子，实在是莫名其妙。

老古董，曲川澜在心里默默吐槽完，回道：“我就追不够怎么了？”说完还朝程柏桉吐了吐舌头。

“明星给你看的那都是装出来的，都是人设……”

见程柏桉又要开启一轮念经，曲川澜赶紧反驳道：“那我现在也出道了，你说我是个什么人设？”

程柏桉还没怎么适应曲川澜这个艺人的新身份，一时语塞：“我不是在说你……”

曲川澜当然也不是真的生他气，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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