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局》
“谢谢。”他轻轻的应了声,“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愿意和我说这样的话。”
“不用客气,殿下。”沈诗菀听着门外铁丝转动的吱吱声,叹了口气,“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她正色,“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有力气吗?”
“嗯,好多了。”他点点头,不解道:“你是打算……”
“等打开门,我会在门口吸引他的注意力。”她顿了顿,接着道:“我没学过武功,还请殿下将他们打晕,我们趁乱逃出去。”
“好。”他一口应下。
“姑娘……”一直没开口的冬凌此刻死死抓着她的手,试图劝她回心转意。
“阿凌。”沈诗菀拍了拍她的肩,温柔地笑了笑,“你家姑娘不会有事的。”
“可是……”
她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沈诗菀打断了。
“阿凌,听话。”
“你放心,本王不会让他们伤害你家主子的。”谢慕安声音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看了眼冬凌通红的目光,又转向沈诗菀。
“方才的计划,本王记着。你只管按原打算去做,余下的交给我。”
沈诗菀见他应得干脆,倒也没再说什么,只将一包粉末递给他。
“这是……”谢慕安不解。
“迷药。”她开口道:“殿下若是失手,可用这药将他们迷晕。”
他接过那包用油纸裹着的粉末,一股极淡的苦杏仁味飘进鼻尖。
“嗯。”他淡淡应了声,指尖微微用力,油纸上很快出现了几道皱褶。
看着两人,冬凌咬了咬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终究没再反驳,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哭腔:“姑娘……千万当心。”
“嗯。”沈诗菀看着她,轻轻地笑了笑。
三人默契的都没再说话,只静静地等着门外人的行动。
寒风顺着廊下直灌而入,卷着地上的碎雪沫子打在人脸上,吹的人生疼。
“好了没?”谢慕华不满地开口,“你这都捣鼓多久了。”
他四周看了看,却只瞧见一片白茫茫的雪景。
“冻死我了。”他拢了拢身上的狐裘,却依旧挡不住那股往骨头缝里钻的寒气。
话音未落,突然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成了!”谢慕阳眼睛一亮,刚准备开门,却被谢慕华一把推开。
“开了就行。”他没好气地开口,“这地方危险,你跑远点,去给我望风,别让人找过来。”
谢慕阳愣了愣,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五哥,这大冷天了,你看我又开了这么久的锁,你就让我进去呆会,暖暖身子。你放心,我就呆一会,马上出来,不会坏了五哥的好事的。”
“少废话!”谢慕华脸一沉,抬脚就要踹,“让你走你就走,再废话就撕烂你的嘴!”
“哎,好好好,我走还不行吗,我走,五哥你别动怒。”谢慕阳忙不迭地跳开,赔笑道:“五哥,那你快点,我怕……”
“滚!”谢慕华低骂一声,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谢慕阳这才悻悻离开。
谢慕华早已等候多时,此刻哪里还按耐得住,一把推开了木门。
寒风争先恐后的涌进屋内,里头静悄悄的,只有桌上的油灯亮着,将面前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面上,忽明忽暗。
他一眼便瞧见了站在桌边的沈诗菀。
她的发丝被风扬起,烛光映在她半边脸上,美的像一幅水墨画。
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谢慕华抬脚,往里走了两步,满脸的肥肉堆在一起,将他的眼睛挤成细细一条缝。
“表妹?”他的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的铁块,混着粗气砸在空气里,“可算找到你了,真是费了表哥好大一番功夫。”
“表哥。”沈诗菀微微侧身,避开他过于灼热的视线,声音轻得像被风吹起的雪沫,“多谢表哥相助。”
她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投出浅浅的影,落在脸颊上,看上去多了几分怯意。
谢慕华骨头都酥了,往前又凑了两步,肥硕的身子几乎要贴上来,粗声道:“不碍事,我们本就是一家人,帮点小忙自然是没什么。”
他说话时喷出的热气混着酒气,直往沈诗菀脸上扑,她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
“表哥的好意莞儿心领了。”沈诗菀抬起眼,眼底蒙着层水雾,“离席许久,怕是家里人等急了,莞儿这就告退了。”
说完,她微微俯了俯身,就准备离开。
谢慕华心里清楚,若是过了今天,再想见到他这位表妹,怕是难了。
不如将生米煮成熟饭,一个残花败柳的身子,扔到大街上怕是都没人愿意娶,更何况他那三皇兄呢?
到时候,这美人不就属于他了吗?
“哎?等等啊。”谢慕华眼珠一转,笑得越发不怀好意,抬手就准备拉住她,“表妹急什么,不如让表哥来……”
话还没说完,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唔!”
他肥硕的身子晃了晃,还没看清是谁下的手,便一头栽倒在地。
沈诗菀站直身子,冷眼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人儿。
“胆子倒是大,竟敢一个人进屋,倒是省了不少力气。”谢慕安冷笑一声拍了拍手,踢了踢地上昏迷的人,确认没了动静。
沈诗菀皱了皱眉,随手将桌上的油灯熄灭。
“此地不宜久留,走。”
两人一前一后跨出木门,冬凌顿了顿,回头看了眼地上不省人事的谢慕华,紧张的吞了吞口水,还是跟上了两人的脚步。
雪光顺着窗棂的缝隙钻进来,谢慕华的影子被投在墙上,像块瘫软的烂泥。
——
“诸位夫人且随我来,”侍女笑道:“贵妃娘娘说,今日天朗气清,正该去佛前敬炷香,为家国祈个顺遂。”
望着自家夫人离去的背影,有几位大臣刚准备抬脚跟上,却被另一位内侍拦住了。
“大人留步,贵妃娘娘吩咐了,男宾们且在偏厅奉茶,稍候片刻。”
被拦下的几位愣了愣,随即释然地笑了笑,拱了拱手,便继续走到一旁闲谈了。
另一边,天穹阁檐角挂着鎏金风铃,风一吹便发出细碎的叮当声。
正殿内,紫檀木长案沿墙排开,案上的青瓷盘里码着整只去毛的白雁,雁腹下垫着新收的稻穗,金红色的穗芒上沾着细碎的金粉。
最上首的位置空着,宋舒妍闭着眼,立于左首第一位,修长的手指间绕着一串紫檀佛珠,颗颗圆润光洁。
她的指腹捻过一颗颗珠子,发出极轻的“嗒”声。
佛像前的青铜鼎里插着三炷长香,烟气在梁上交织成一片朦胧的雾,将匾额晕得只剩个模糊的轮廓。
“吉时到——”
她猛地睁开双眼。
“请,天酒。”
玉杯在掌心泛着温润的光,她垂眸看向杯中琥珀色的液体。
酒液倾洒在青铜鼎前的白玉盘里,溅起细碎的水花。
“愿天降甘霖,润我万顷良田;愿地生嘉禾,养我四方百姓。”
“愿我朝岁岁平安,生生不息。”
此言一出,身后的女眷们纷纷应和。
“愿我朝岁岁平安,生生不息!”
风忽然紧了紧,卷起案上的祈文纸,宋舒妍缓缓直起身,望向袅袅升起的香火,蓦地笑了笑。
“祈文虽轻,心意却重。”她声音不高,却让在场众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天穹阁难得对外开放,各位夫人皆来上一炷香,今日宫宴便也算圆满。”
“是,多谢贵妃娘娘。”女眷们齐齐出声。
侍女们立即捧着香盘上前,供众人取用,几位夫人对视一眼,三三两两的上前来。
天穹阁乃是皇家圣地,除了皇室中人,其余便是王公重臣也难踏进半步。
镇国公夫人站在左侧,从托盘中取出三炷裹好的线香,用火星引燃,闭眼,微微俯了附身。
片刻,她缓缓睁开眼,将三炷香轻轻插进香炉中央。
“贵妃娘娘。”
宋舒妍刚回头,便看到身前的镇国公夫人。
“夫人。”她轻轻笑了笑,“许久不见,不知近日可好?”
“承蒙娘娘挂怀。”她回头,望向身后女眷们虔诚的侧影,目光最终落到佛像前的那尊青铜鼎上,轻叹一声,“还记得上回来此处还是十年前。多年不见,这鼎上的兽纹倒是愈发亮了。”
“今日有幸再入天穹阁,托的都是娘娘的福啊。”
宋舒妍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垂眸笑了笑。
“夫人倒是好记性,十年前陪太后来时,嘉禾郡主才不过五六岁,转眼十年过去,郡主也到了适婚的年纪。”
“只是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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