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驯养阴湿魔王》
怜青没有回答她。
她的眉眼间在热气的氤氲下显得有些迷蒙,淡淡看向水笙,“若是我依旧尊崇江砚白,那便不受到春月宫的欢迎吗?”
“也不是,”水笙轻哼了一声,“哪怕是春月宫的仇敌,只要能救,我们都是要出手援救的,这是玄月真人立下的规矩。”
怜青点头,“我讨厌他。”
小鸡:“叽!”
小鸡本来就讨厌,现在就更厌恶了。
杀怜青是为证道,可是灭人满门又不认,却是纯粹小人行径。
有共同可吐槽的对象,两人的话匣子一下便被打开了。水笙本就是活泼好动的年纪,平日守在春月宫里,只能和小七作伴,她对怜青本就有好感,从中午聊到了晚上,怜青忍不住请求道:“能否让我去看一下我弟弟?”
水笙拍了下自己的脑门,说得有些懊恼,“当然可以,我本来打算吃完饭就带你去看的呢。”
说完,她一个响指又在屋外召来了‘小七’,自己先爬在了背上,招呼着怜青一起上去,“你说的那个布下法阵的山洞,其实还在我们旧春月宫所在之地。得让小七带我们过去,不要很久的,上来吧。”
‘小七’是一只……有些太胖了的独角兽,她的浑身雪白,鬃毛长至马蹄,散发出矜骄高贵的气息,在怜青经过的时候,突然喷出一口鼻息,吹得小鸡险些从怜青肩头掉下去。
“哈哈哈,小七很喜欢你的灵宠呢。”
张见素被吹得不太高兴,“看我等会儿拔她的毛。”
怜青笑了笑,随后带着小鸡飞身上马。水笙惊呼道:“姐姐,你是不是修行过?可是为什么你身上一点灵力也没有呢。”
怜青说得坦然,“修仙一道,这世上有人天姿卓绝,有人却一窍不通。我便属于后者,虽说努力修行,却始终无法开启灵脉。”
独角兽确认她们坐稳之后,缓缓抬起了马蹄,一行人升至半空,竟是在虚空中穿行。
夜风轻柔,硕大一轮明月的面前,有只独角兽灵巧着飞过去。
玄州之地魔障浓烈,在半空中只窥得处处晦暗,不消片刻,怜青与水笙平稳落地。
这是一处山洞的入口之处,里头伸手不见五指,水笙提了一盏风灯在手里,一边引着,一边往里走,“姐姐,那池子就在里面,不过你要小心脚底下,别滑倒了。”
小鸡打了个哈欠,在她脑子里抱怨,“有同心蛊在,你既然都没死,江绮肯定好好的嘛。”
它不想来看江绮。
怜青亦是传音过去:“江绮性命无碍,但别的说不准。江绮一身异骨,又没什么自保能力,务必时刻提防着。”
这意思?
小鸡抬头,看一眼前面水笙的后脑,忽而觉得起了点鸡皮疙瘩:“不是,你是觉得这个小孩儿有问题?”
“这不是小孩儿。”怜青静静道:“她有可能已经千岁了。”
张见素:“……天呢,怎么画风突然变成美恐了!”
“我也是下午说话时觉出的不对劲,回头我再与你细述。”
“姐姐!”水笙此时忽而回了头,一双盈盈大眼睛,在风灯幽暗的火光下,显得尤为明亮动人。
她的眼珠子,在小鸡与怜青之间不断转动着,语气仿佛揉了些这洞里的阴森,“你们是不是在说悄悄话?”
小鸡没由来感到毛骨悚然,连身子都缩了缩。
水笙的眼睛骤然眯了眯,怜青却轻声一笑,随后伸出自己一直握着的右手,“小鸡方才扯了小七的一根鬃毛报仇,害怕挨训。”
将拳头展开,有一根闪着光泽的白毛,静静躺在了她的掌心中。
“……奥,你这个小气的小鸡!以后不许再这么做啦。”水笙亦是跟着一笑,转过去继续带路,轻快道:“走吧,”
小鸡有种逃过一劫的庆幸感。
原来它还觉得怜青的说辞太没道理,可眼下自己也笃定:这个子矮矮的小萝莉,很有问题。
但此刻也不敢再在水笙的眼皮子底下交流,张见素与怜青一直保持着审慎的沉默,怜青偶尔会出声问几句有的没的,水笙也都一一回答了,看来是没起什么疑心。
几人直走到了洞口最里头,水笙说道:“就是这里了,你瞧吧。”
山洞的最里头的诛妄池,是一潭幽深冰寒的水。
说是一潭水,也有些不确切,怜青凑近了并蹲.下身子,鼻尖闻见了细细的血味。
一潭血水。
可是这味道却并不腥臭,甚至有些让人迷醉。
这一潭的水,其实都是流动着的鲜血。
江绮就泡在了这里头,借着幽幽灯光,他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血色,只是似乎多了点活人之气。
查看江绮的同时,水笙忍不住说道:“自从我派被灭门,阿瑾伤透了心,从来不肯带外人来这里的。姐姐,为了救他,你一定是连性命也不要了,才打动了阿瑾。”
池子里,不断有微小的气泡冒出,咕嘟着破开。
江绮的眼睫眨了眨,只是谁也没注意到。
怜青的声音很柔和,像是从音声里透出一股幽幽馨香,“其实他是我亡夫的弟弟,也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我永远都不会抛弃他,更不会允许别人夺走他。”
这话说得意有所指,水笙顿了顿,过了片刻才说道,“真好。有个人相依为命,就像是我跟我师傅一样。”
“你说,他是天生异骨。”水笙缓缓蹲下了身子,凝视着江绮的脸。
她的目光,仿佛能够穿破江绮的皮肉,一寸一寸游过他的骨髓,“天生的异骨……我师傅,亦是如此。”
怜青眼睛骤然抬了抬,“水笙,你师傅叫什么名字?她既是天生的异骨,又是如何踏入仙门的?”
水笙抿唇一笑,“我们先出去吧,让你的低低在这里静修。诛妄池能荡平他体内的魔障,既然他已经好了些,醒过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怜青只得答道,“好。”
她们出去了。
没有光的洞里,又只剩呜咽着的风声,仿佛是什么东西在不断哭泣。
江绮试探着动了动手臂,然而意志无法被执行,一时有些怏怏。
他只是想伸手,摸一摸左肩而已。
想知道为什么,那个地方,在沈念初说话的时候,会无由来的感到灼伤一般的钝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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