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全村的希望》
“岁岁。”
这是柳小满的小名。
柳小满刚出门就迎面撞见了扛着锄头回来的柳青山和柳小宝。
看到柳小满时,柳青山浑浊的眼睛亮了一下,视线落在她手里的木桶上,眉头微蹙,很是不赞同道:“你身子还没好,怎地还要去洗衣裳?你娘呢?”随后他松开了握住柳小宝的手走过去从她手里接过木桶。
俗话说得好,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爸。虽然陆金花是背地里苛刻柳小满,但作为父亲的柳青山要是一点也没察觉,她是不信的。柳小满低下头额前的碎发遮挡住了她那双嘲弄的黑眸。
“阿爹,阿娘她去还大伯娘家的鸡蛋了。”柳小宝见柳小满不吭声,便出声解释了一番。
“好,阿爹知道了。”柳青山将东西都放回了院子里。
小孩子忘性大,柳小宝刚刚出门遇见小伙伴,转眼就把自家阿姐不对劲的事情就忘了。这会他真跟在柳青山后面说着趣事。“阿爹,我和你说哦……”
柳青山一边点头附和,一边用余光瞄着还在门口的柳小满,嘴角抿着,终是没忍住开口道:“岁岁,你身子还没好,回屋歇息一下吧。”
“蝶、爹。我想出去走走。”柳小满觉得有些拗口,做足了心里建设才说出口。
老柳,对不住了!给你找了个兄弟。
听到柳小满要出去,柳小宝立马就跑到她跟前,扭头眼巴巴地看着柳青山。“阿爹,我要和阿姐一起。”
“好,去吧。”
得到同意后,柳小宝欢呼一声拉着柳小满就往外跑。
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柳小满脚踩在泥土路上,脚感并不强硬说明土壤有一定的湿润度,她眺望着远处连绵的青山,又看向四周,稻田里那翠绿的秧苗正随风轻摆。
周围的环境怎么也不像是旱地,柳小满在心里询问着系统。
「系统,你确定这里真的会有旱灾吗?」
骤然柳小满只觉得天旋地转,转眼间她发现自己站在家门口,眼前的景色让她脸色发白。家门前的桂树枯死了,干裂的树皮剥落,光秃秃的树枝像绝望的手臂伸向天空。
柳小满朝远处看去,原本绿意盎然的田野变成一片片焦土,满是纵横交错的裂痕。烈日炎炎似火烧,柳小满吸进肺里的每一口空气都灼烧着她的喉咙。
“这、这是?”柳小满颤抖着迈出一步,鞋子立马陷进松散的土地里。
「这是三个月后的陆家村。」
系统的声音再次在柳小满的脑海里响起。
屋内传来微弱的哭声,柳小满艰难地提起自己的脚朝里走去。院内的茅草屋塌了一半,原本的黑猪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她推开摇摇欲坠的屋门,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柳小满捏住了鼻子,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瘦弱的不成人形蜷缩着的小身影。
柳小满颤抖着指着那个小男孩。“那不会是柳小宝吧?”
此刻柳小宝手里拿着一个空碗,他的双眼麻木无神,脸上残留着泪痕,嘴唇干裂出血。他身上的肋骨清晰可见,可腹部却极其诡异地肿胀着。
柳小满很是不忍,想伸手安慰一下,却发现自己的手从他身上穿过。
「宿主,这是预知画面,你无权干涉。」系统冷冰冰地提醒着。
里屋传来虚弱的咳嗽声,柳小满走进了屋里,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由得血液凝固。原本还健壮的柳青山躺在床上,他的双腿溃烂流脓。更可怕的是原本还有些发胖的陆金花完全变了个人,整个人瘦得脱相,她的脖子上青筋暴起,颧骨高高凸出,此刻那细得像枯枝的手正在用脏布在给柳青山擦拭身体。
像是意识到什么,柳小满慌忙地向外跑去。她跑得有些着急,也没注意路况,被一根突出的树根绊倒,膝盖磕在石头上可她却感觉不到疼痛。
柳小满低头一看发现自己跌在了一具裹满着破布的孩童尸体上。
“啊!”柳小满猛地站起身,无助地靠在一旁的树干旁,胃部一阵翻滚,她用手捂着肚子,试图缓解胃部的不适。
缓了半晌,柳小满才继续前行,转过路口,景象更加骇人。一口枯井边散落着十几具尸体,刚刚看到在田里耕种的王大爷现在却瘫坐在井边,胸脯已经不再起伏。
不远处的赵家老人正躺在门板上等死,两个年轻人拿着刀朝他走去,此时在这炼狱里死亡反倒成了一种解脱。
柳小满不敢在看,连忙跑走。却看到了让她魂飞魄散的一幕,几个男人围着一口大锅,那正锅里煮着……
那显然不是家禽的骨头……
柳小满转身疯狂呕吐起来,顷刻胆汁烧灼着喉咙,整个人十分难受,她神情很是崩溃,尖叫大喊道:“够了!让我回去!系统快让我回去!”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柳小满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原本的陆家村。汗水浸透了她的衣衫,喉咙火辣辣地痛,仿佛她真的经历了一场旱灾。
“阿、阿姐…”柳小宝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柳小满的右手被牵住,她低头一看,发现柳小宝的脸上都是泪痕。“阿姐,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刚刚那骇人的柳小宝和眼前鲜活的柳小宝重合在一起,让柳小满心里咯噔一下。她蹲下来抱住了柳小宝,手轻拍他的后背,似是在安抚对方,又似是在安抚自己,她轻声地说道:“没事了,小宝,阿姐在呢。”
“阿姐,你刚刚吓死我了,我怎么喊你,你都不应我。”
“是阿姐的不是。阿姐以后不会这样了。”
柳小宝纠结了一会,还是说出了藏在心里的话,他认真地看着柳小满。“阿姐,那以后遇到有人溺水,你能不能喊人去救,不要自己去涉险?”
“你昏迷了足足两日才醒过来,我们都可担心你了,夜里阿爹阿娘都睡不着,时不时起身去房里查看你的情况。我也会用手指去探你的鼻息,阿姐,我真的很害怕。隔壁村大力叔也是下河救人后就再也没醒来了。我不想以后再也看不到阿姐……”
柳小满闻言不由得鼻头一酸,她向柳小宝保证道:“小宝,你放心,阿姐以后肯定不会这样鲁莽了,会一直陪在小宝身边的。乖啦乖啦,都变成小花猫了,在哭鼻子就要被石头他们笑话了。”
“我才没有哭呢。”柳小宝连忙擦干眼上的泪水,随后看到了溪边的陆石头等人,他扭头不好意思地问道:“阿姐,那我能过去和石头他们一起玩水嘛?”
柳小满点头同意了,但还是叮嘱道:“只能在溪边的石墩上,不能下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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