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掠娇》
夜色里,孟清辞去承辉堂的路上,精致的娇颜一片冰冷,冷漠的神情映着斑驳的树影显得格外骇人,为天黑了还要多跑的一趟差事,心情糟糕透顶。
傅晏桉今日在外与同僚多饮了几杯,回承辉堂却不见晴儿来找他,酒意翻涌,觉得晴儿脾气实在是拧,仗着酒意便往碧琼苑寻去。
他心知肚明,若晴儿真离了侯府,两人再无可能。可若是当初阻止妹妹还她良籍,以她刚烈的性子,定要与他决裂,再无转圜。
可她这般的艳色没了他护着,在这世道,怕要沦为权贵的襟銮。
大长公主府里那日,她假扮妹妹跳《洛神飞天》,他看的分明,水榭里的那些公子哥儿,以为她是傅静妤,目光且敢黏在她身上,恨不得生吞活剥,若是知道那是她,哪里忍得了。
两人在廊庑下不期而遇。
孟清辞见他步履微浮,显是醉了,便在十步开外止步,手里捧着给亲手给他绣制的腰带,并未如往常一样规矩的行礼,只静静的,漠然的,一双眸子凝冰般不带感情的看他。
傅晏桉就知道妹妹一向是个知情识趣的好姑娘,今日他给母亲林氏请安的时候,特意展示自己旧了的腰带,傅静妤定能心领神会,这早就是他们兄妹心照不宣的小把戏。
他近日公务繁忙,她又非要事不出碧琼苑,他已很久不能时常见到她,思念之情愈甚。见了她,眸底寒冰乍破,周身凛冽之气一扫而空,顷刻间便又是那温润儒雅,唇畔笑意和煦如春风的模样。
急切的走近几步,看清了晴儿眼里凝冰淬雪的冰冷无情,浇透了一腔炽热,瞬间酒醒了一半,忽然后悔没有沐浴就出来找她,她最是爱干净。
“是给我的罢。”傅晏桉装作没有发现,如常走近她,月色里,眸色深邃温柔,伸手拿过那条绣工精致的腰带,嗓音多了丝忧伤:“劳你费心,只遗憾,你出府后,我再没有这样的福气。”
孟清辞不想和侯府的人撕破脸,只在心中冷笑,冷眼看他演,说的好像侯府的绣娘和他的婢女都死了一样。
傅晏桉和傅静妤两兄妹,一个万事不开口,从来不拒绝,一个是拿着婢女做现成的人情。
她想自己在这里生活再久,也无法融入这里的三观,越是待的久,越是反感这种无孔不入的男尊女卑,夫妻尊卑、兄妹尊卑。
尤其是她这种高门大户的奴婢,随时需要工作,还没有固定的工作量。
傅晏桉这种大少爷,还觉得让她绣精致的腰带,他赏脸的日日佩戴,是两人调情play的一环,增进两人的感情方式。
一条繁复的腰带孟清辞要绣半月,她白日伺候主子,晚上点灯熬油,一边绣一边骂傅晏桉:她真是谢谢他,谢谢他全家。
一双清凌凌的眸子似看穿了他心底深处的卑劣,傅晏桉心头漫起几分羞恼,却仍旧悉心哄着她:“你想怎么样,和我说,你从小到大,我哪一样没有依你,你难道还在为了前几日的事情和我置气么?”
他是想她生气的,那说明她心里还有他的一席之地,好过她如今对着他一副无心无情的模样。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高傲如山间白莲的傅家大少爷,会对一个婢女无缘无故的言听计从嘛,这些年说不准两人间是谁在驯化谁,不过是想用那点情意拿捏她罢了。
她承认,傅晏桉年幼时待她却有几分真心,可如今嘛,更多的不过是作为主子,想要控制她、奴化她。
可惜,傅晏桉做梦也想不到,她芯子里从来都是个思想成熟的灵魂,不是圈养在四方院里的人畜。她从前有大把人卑微跪舔,只为博她一笑,她自己便能一掷千金,男人的一掷千金和甜言蜜语对她来说都是贫瘠荒芜,傅晏桉的手段对她根本毫无作用。
“哎,你往日如何待我好,我怎么会和你置气。”孟清辞收敛心里的厌烦情绪,不着痕迹避开他的靠近,一如既往地想要敷衍他了事:“不过是为了锦屏难过罢了,她前几日还巴巴来找我画样子,想给你做一双鞋靴,现下怕不知躲在哪里伤心落泪罢。”
傅晏桉听她口气不似恼他,暗暗松口气,宠溺的撩起她鬓发别再耳后,不经意的指腹划过她圆巧的耳廓:“傻丫头,锦屏年纪大了,自有去处,倒是你一心为别人,怎么就不知道为自己多打算。”
孟清辞心想:那我打算的可多了,却不能告诉你一点儿,谁知道你会不会狗急跳墙。
孟清辞三分忧伤、七分疑虑:“也不知她嫁去了什么人家,她在承辉堂从来没吃过苦,不晓得她出去了是否能习惯,你好狠的心,也忍心她放她走。”
傅晏桉知道晴儿有些痴性儿,又心软,定是想到锦屏素日待她的好,不舍得起来。但他不想听她提锦屏,若不是锦屏自作主张,晴儿知他情深,定已从了他。
傅晏桉很清楚晴儿喜欢他什么,他也一直在她面前掩饰的很好,可现下他突然就不想再装了,他跨前一步,将人困在廊柱和自己的手臂间,一手攥着她肩膀,清润嗓音微微发哑:“府里规矩,女婢过了十六便要配人,你是知道的,看在她服侍我多年的情分上,将她许给腰缠万贯的商人已算尽了主仆情谊。”
孟清辞挣扎不开他的禁制,她垂眼淡问:“让她做续弦的主仆情谊么?”
“谁告诉你的?紫芙告诉你的?”傅晏桉有一丝慌张闪过心头,可主子之间送奴婢做人情往来实数常事,何况那商人虽年长几岁,也不是什么糟老头子,商人衣食无忧。
锦屏本犯了错,他都打板子再发卖出去,而是送她了个好归宿,他可并不算亏待锦屏。
“我也自小长在侯府,多与大小姐在外行走,还用人告诉我,猜也猜到了。”孟清辞讽刺的哼笑了声,只因为锦屏自作主张说了违逆他心思的话,他便将人如物件儿一样送人情了,她只觉得背脊生寒。
这一刻,傅晏桉像是感受了她的恐慌无助,他指尖微颤,语气略有受伤:“你和她不一样,我不会这么对你的,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你不能这么想我。”
孟清辞心想:我已经是良籍,你当然无法对我怎么样,却从骨子里厌恶他高高在上睥睨别人尊严的行为。
再抬眼,她眸光怯怯,嗓音也软:“我当然知道你待我好,我只是为锦屏伤感,我亦知,你已尽力为她谋划前程,又怎么会怪你。”
掌下是她纤细的手臂,她整个人都水做的一般,柔弱不堪,又像是水一样让人松不得紧不得,那股子想要强硬的心思,在她依赖的眸光中松懈下来:“那你是如何打算的,你如今也到了说亲的年纪。”
“此事总要等我出府再议。”孟清辞继续糊弄他,无奈的叹息,语含暗示:“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大小姐在大长公主府上扭上了脚,日后便不能再跳《洛神飞天》这样难度高的舞蹈。”
她没了再留的价值,又有今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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