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撩狠戾权臣后》
“月娘娘,星亮亮,小船儿,飘啊飘。
月娘娘,风吹吹,小树儿,摇啊摇。
月娘娘,光照照,小虫儿,叫啊叫。
月娘娘,梦遥遥,小娃娃,快长高。”
元明夏提着裙子沿着湖边跑。
她紧紧地拎住食盒,再害怕也没有扔掉。
耳边的歌声若隐若现。
元明夏找不到这个声音到底是从哪里传来,只是觉得好像越来越近。
那歌声戚戚怨怨,但又带着慈爱的轻柔。
元明夏顾不得那么许多,只一心拎着食盒冲。
终于到了听荷苑。
元明夏迅速地将门关上,后背靠在门上。
缓缓脱力地滑倒。
没想到那些宫人们说的竟然是真的。
元明夏额角的汗毛战栗。
即使已经听不到了,但她耳边依旧有回声。
元明夏吓得闭紧眼睛。
伸手把耳朵捂住。
可那个歌声好像还是在她耳边绕。
甚至越听越熟悉。
元明夏狠狠地摇摇脑袋,最后干脆拎起食盒,将里面的饭菜拿出来,认真吃掉。
她尽量忽略刚刚碰到的事情,平静地去洗澡,换上寝衣,最后抱紧夏夏,在床榻上乖巧的躺好,缩在被子里。
她从小就一个人睡习惯了,平常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是今晚不一样。
她想要来个人陪陪她。
外面的风吹过。
飒飒的树声像是张牙舞爪的恶魔。
树叶的影子在窗棂上摇晃,像是鬼怪在窥探她,随时会冲进来把她吃掉。
好恐怖。
她咬紧唇,有点想念母妃。
她明明已经控制自己,尽力很少去想母妃了。
窗外的风又吹起一阵。
元明夏“唔”了一声,闭紧眼睛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连一根头发丝都没露在外面。
母妃说,鬼是不会进被窝的。
一定是这样。
*
内狱。
裴渊坐在椅子上,他冷眼看着面前已经看不出来人样,血肉横飞的宫人。
淡淡问道:“本官再问一遍,到底是谁指使你给本官的茶水里下毒的?”
被绑在木架子上的宫人冷哼一声:“没人指使我,是你把持皇权作恶多端,我只是替天行道!”
裴渊轻笑起来,像是听到什么笑话。
他拿起桌子旁边的金丝手套,一边朝宫人的方向走,一边慢条斯理地将手套戴上。
特制的金丝手套在他细长的手指上严丝合缝。
“好一个替天行道。”裴渊伸手,金丝手套捏在那人的脖颈上,缓缓用力:“那本官便大发善心,亲自成全你。”
说罢,裴渊如玉面色未动,手指锁紧。
那宫人面色变幻,整个人都非常痛苦,胸前猛烈的颤动,想要竭取意思新鲜的空气。
可是不会的。
不会再有新鲜的空气。
也不会再有明天。
那宫人的眼睛瞪大,眼珠快要鼓出来,沾着血的脸变得青紫。
脚也在不受控制的乱蹬。
裴渊面无表情的继续用力。
他冷脸看着那宫人的脖颈,温热的血顺着他的手套滑下。
他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只看着脖颈上的血越来越多。
他的手套是特制的,只要一用力便可以穿过皮肤,锋利程度不比匕首要差。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那宫人的身体便彻底一软,没有了呼吸。
裴渊松开手,那宫人的头便绵软的耷拉到一边,脖颈已经血肉模糊,从脖颈处流出来的血迅速地染红囚衣。
裴渊一抬手,旁边的黑衣卫上前,手脚麻利的将已经断气的人抬起来拉走。
拉走时,一道血色铺满石路。
他瞪圆的眼睛无神的盯着裴渊,头奇怪的往后仰着,脖颈处血肉模糊,隐隐能看到白骨,像是快要断掉。
裴渊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他将手套慢条斯理地摘下来,里面苍白的手没有染上半分血迹。
他将手套放在旁边黑衣卫手中:“今日累了,明日再继续。”
黑衣卫:“是。”
裴渊走出内狱。
外面胡乱的刮着风,他站在内狱门口,迎着风闭眼。
风肆意地撩动他的玄色衣袍,勾勒出他劲瘦高挑的身形。
歌声隐隐从远处飘来,落在他的耳中。
他淡淡勾唇,玩味的笑。
随即他转身回到暮月居。
暮月居离内狱不远。
因为新皇年幼,自他辅政之后,他便暂居在宫中,到现在差不多已经三年。
后宫如今没有嫔妃,他住在后宫群臣并未说些什么。
他回到暮月居,伸手推门。
入目的便是种在窗子下面的一片玫瑰。
他屋中的窗户没有关上,外面的风闯入,将那些艳丽饱满的玫瑰吹动。
玫瑰东倒西歪,它们身上的刺互相触碰。
裴渊觉得有趣,他走到玫瑰前,指尖拂过玫瑰花瓣。
他随意坐在窗边。
等待着他那股熟悉的剧痛。
几个呼吸之后,他的胸前如被巨石碾过,他本就没有血色的脸瞬间发白,面色未动,仍然带着那抹浅笑。
甚至越痛他越笑。
笑得肆意,像是心满意足。
玫瑰随风左右摇晃。
面色苍白的美人蜷缩在玫瑰之下。
他浑身都在发抖,终于在漫长的痛苦之后,他从口中不受控制的吐出一口鲜血。
血色喷溅。
玫瑰娇艳。
蜷缩在一起的裴渊抬起身来,无所谓的抬手将唇边的血擦去。
他随手拿过一杯水漱口,而后将满杯的红色给玫瑰浇灌。
玫瑰更加摇曳。
像是精灵在血雨之中翩翩起舞。
裴渊浅笑。
他朝窗外道:“阿朝,备水。”
阿朝是裴渊的贴身近卫,他一般都在离裴渊不远不近的地方。
阿朝:“是。”
裴渊撑着下巴,在月色下端详那些玫瑰。
阿朝再出现时,后面已经准备好了水。
他将外衣脱掉走到盥室清洗。
阿朝跟在他的身后:“公子,为了那个人吐血不值得,公子何必亲自出手?”
自从阿朝被裴渊所救成为他的近侍之后,他便知道裴渊每一次亲手杀人,自己都会吐血。
像是被什么东西反噬。
那些玫瑰就是他用血滋养的。
“那个人很有意思,他说要替天行道。”裴渊只着中衣走到浴桶旁,自顾自地:“天道?”
他轻笑一声:“我就是想看看,这个天道是个什么东西。”
说罢,他将中衣脱掉。
他苍白没有血色又冰凉的身体展现。
阿朝每次见到都觉得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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