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想，要这样载着你……翻山越岭。

我不要变成你的包袱，我也早就想好了，要在背后支持你。”

“又在背台词了，是《侧耳倾听》吧。”沈觉笑意渐涌。

“我只是想到了刚刚的画面，觉得恰如其分。”林听眠倾心挑眉，没想到沈觉也看过这部电影。

“初中的时候，我爸妈带我看过这部电影……”

“后来我一个人来来回回看了三遍。里面……我最喜欢的，就是这一段剧情。”沈觉娓娓道来。

“男主骑着自行车载着女主上坡，但是过程很费劲。于是女主跳下来开始推车。

看的时候很感动……因为我的爸爸曾经是里面的男主，而我的妈妈是那个推车的女主。

年少时相爱，同样热爱艺术，同样支持着对方。

可随着时间逝去，感情也会变质……

就不像电影里那样完美了。”

但是回顾初见的那番美好，

不免怀念。

侧耳倾听风声与爱人的耳语。

林听眠低声细语地说，“或许我们现在关系很好，但是往后......往后你会忘记我的，就像我也会忘记你一样。我很感谢我们曾经相遇，这就够了。”

沈觉闭上眼睛，嘴里呼出的热气若有若无地缠绕着林听眠的脖颈。“现在想来，我好像没有那么难过了。”

“我对学画画这件事情，真的真的一点也不后悔啊。”

听到这句"不后悔"，林听眠的笑容更加明显。

她加快速度。

马上下一个转角就是沈觉的家。

那里有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在等她。

回头几条街后是林听眠的家。

那里......

系统不合时宜地发声：“有三张速写作业在等你。”

“嗯。有你。”

有恼人的系统，天天和她斗嘴的系统，会为她出谋划策的系统。

有她自己。

有全部的热情和在高三特定时期拥有的无限膨大的希望。

*

早上时大胡子来得格外早。

据他所说，有人拍下学校学生骑电瓶车载着人夜路回家的照片，领导昨晚把他训了一顿。

沈觉、祝一一、林听眠不约而同低下了头。

大胡子一副凶巴巴的样子：“我还没有叫名字呢，你们几个犯错的小兔崽子就低头啦？但是，怎么一下子低了三个人的头？”

“林听眠，骑车载人是不是很酷？你知不知道这是违规的，回头我得把你的那辆小电驴给没收。”

祝一一虚弱地发声：“老师对不起，那辆车是我的。”

她一副沉痛的、大义凛然的悲壮，反倒让大胡子不好开口批评。

“我说呢，怪不得你也低头了！”

“那你呢，沈觉。据我所知，你应该大于十六岁吧！林听眠你也没有满十八岁吧？”

“更加严重的是。”大胡子气得眉毛倒竖，胡子一抖一抖的，声音透着风雨欲来的气势。

“你们两个人！都没有带头盔！！”

大胡子说他要代替交警和学校领导对这几个人惩戒。

没错，惩罚就是每个人当天的速写作业水灵灵地变成五张。

祝一一委屈巴巴地说：“老师，可是我没有骑车呀，我能不能少画一点？”

大胡子冷哼一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你的车你不看管好，它都不想听你的话了。我只能这样做，让你们几个人好好听话！”

虽然沈觉有意放缓了自己画画的速度想要调整状态，但是突如其来的速写作业还是让她不由得心急。“看来晚上又要少睡了。”她头疼地念叨。

祝一一则开启了超级加速模式。

而林听眠呢，本来以为自己在好好地赶多出来的速写作业，直到她睁开了眼睛，口水已经流到画板上了。

没有了沈觉在身旁，她似乎睡得更多了。

*

等到又一觉醒来，发现身旁站了个人。

李笑在看她的画面，看上去观察了好一会儿，此时察觉到林听眠的动静，怯生生拉开距离。

“那个......”她似乎在组织语言，“沈觉已经搬走了，这个空的位置我可以坐过来吗？我想和你一起画画。”

林听眠懵懵地点了两下头。

下一秒这个小姑娘就以闪电般的速度把自己的画板、笔带、笔盒、速写板、素描纸一股脑推到这儿来。

……

林听眠原以为李笑和祝一一是同一类型爱害羞的人。

但是相处久了以后，祝一一已经暴露出了本性。

但李笑确实是敏感细腻的人，不说闲话，也不会随便说笑，只是在林听眠画画的间歇认真观察着她是如何画的。

又一觉醒来。

林听眠诧异地发现李笑边画边掉眼泪。

最近怎么老有人哭？

她死死咬住下唇，泪水无声地划过眼尾，漫过脸庞直到从下巴跌落。

虽然在这样高压的集训环境下是很容易画崩溃，但是每次看到女孩子哭，林听眠都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受。

李笑的哭泣在下课铃声中显得那么微小。

林听眠递上纸巾，并没有多说什么。

但是李笑打开了话匣子：“林听眠，谢谢你呜呜呜呜。我好羡慕你呀！直到坐在你旁边才知道我和你的差距是多么大。”

“我感觉我自己脑子笨笨的，学什么都学不好。而且还爱哭，肯定影响你的心情了。”

“不不不，”林听眠连忙摆手，“你千万不能这样想。”也许在李笑的眼中自己一直在睡觉，但是画得又快又好。

她可害怕这种看法了……

“没有那么简单的，我一直在努力。”她的解释显得苍白。

因为李笑的声音好像更加委屈了：“我也一直在努力呀！我觉得我已经够努力了。但是，但是还是不够好，所以我很羡慕你呀。”

“你可以掌握方法的，不用去想自己还差多少。”林听眠耐心地说。

“不是的。”李笑擦干眼泪，小声地说，“我不是羡慕你画得好。”

“我唯一羡慕的就是你的热爱。你是真心喜欢画画，走这条路对你来说非常合适。可我现在学美术就是为了以后不画画，你能懂吗？”

“我懂。”出乎意料地，林听眠秒答。

“我现在学数学就是为了以后不学数学，我非常非常理解你。”

李笑脸上的表情一下变得半哭半笑。

“热爱或许是一种本能，但是努力才是真正的天赋。”

李笑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你说的很对……”

“但是我反应不过来，基础又不太好，觉得学这些没有什么用处，老师要求的作业量又那么多，我压力好大！想快一点，但是根本做不到。”

“像这个色彩，我真是越画越饿，越画越累，越画越难受，但是还要画。”

“你之前教我的我还能做得蛮好，但是一旦脱离你的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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