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玻璃》
赵俞琛始终没有忘记夏迩的那份合同,他叫夏迩拿了给他看,夏迩也去找了一阵,最后才猛然记起,合同一式两份,两份都在人家手里。
他年纪小,对这方面没有半分上心。当天他就去找自己的那个老师,问他学琴的合同能不能给一份他,人家本就揣着坏心思呢,哪里会给他,三言两语就把他搪塞回去了,还说夏迩该感谢他。
“张总对你这么上心,你也得回馈回馈人家啊,这么吊着人家是怎么回事,煮熟的鸭子都得飞了!”所谓的老师摆出一副看好戏的姿态,他听说夏迩老早就从之前的住处搬走了,据说现在住在一个男人的家里,谁知道他跟那男的是什么关系。
夏迩摆出认真神色,“我现在要合同,你不要跟我扯别的。”
“合约还没到期呢!合约到期了自然给你。”
“这跟我合约到期不到期有什么关系,你……”
“迩迩?”
夏迩转身,酒吧门口出现张总的身影。夏迩吓了一跳,连忙收了声,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小脸瞬间煞白。
张绮年其实也才三十多岁,长相周正又多金,常年健身身材也好,在这个圈子里是个被人垂涎的香饽饽,跟过他的人不在少数。原先他是看不上这种档次的小酒吧的,可有一回被他的朋友拉来喝酒,看到了舞台上的夏迩,就再也挪不开眼睛了。
“唱得真难听。”朋友吐槽道:“酒也廉价。”
“嗯。”张绮年放下酒杯,“可脸很好看。”
自此之后他来到了夏迩的生活里,一开始夏迩对他还算亲近,可后来发现张绮年想带他去酒店的时候,夏迩就开始害怕了。
“你不是喜欢男人吗?”张绮年围住夏迩,撩开他的头发,看他亮闪闪的粉色眼影下慌乱躲避的眸子。
“我,我有喜欢的人了。”
“哦,这样,”张绮年笑笑,说:“不耽误,我又没有不准你喜欢别人。”
“张总……”
张绮年的目的很简单,对于美好的肉/体谁都想拥有,他才不在意夏迩喜欢哪个黄毛,他在意的只是,夏迩还是个雏儿。
他捻起夏迩的蕾丝衬衫衣领,又解开他的衣扣,露出他苍白的胸膛,在后台黑漆漆的角落里,他第一次品尝夏迩的唇、他的脖颈。夏迩吓得浑身发抖,恐惧到不住地啜泣。张绮年想着自己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不至于把人逼到这种地步。他收了动作,把夏迩扶了起来,夏迩那天哭了一个多小时,把张绮年都给哭怕了。
再说,还没成年,张绮年不想惹麻烦。
后来,夏迩家里出事,急需一笔钱,是张绮年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没坏规矩,是通过对他的演出进行的打赏,当着老板和他那所谓的老师的面给他的,他也不想夏迩在这里受欺负。
可是夏迩还是不上道,他的耐心也是有限的,一年了,他还从来没在别人身上花过这么多精力和时间。其实他也不是会对人用强的人,但有的人——譬如夏迩这样的,总是瑟瑟缩缩的,在角落里小心翼翼地瞅着你的,就是忍不住想上去欺负一下,只是张绮年有拳击的爱好,他总是省不住劲儿,夏迩一挣扎他就带了点力气,不可避免地要把这小孩弄伤。
夏迩也不喊疼,就一个劲儿地挣扎。张绮年还没吃过这种闷亏,后来又听说,说夏迩搬家了,跟一个工地上灌浆的农民工搞在了一起。
张绮年匪夷所思。
今天来找夏迩,也是因为这个。
刚一进酒吧,就听到夏迩在找老师要合同。老师一看到张绮年,连忙堆起笑脸打招呼,然后就识相地离开了。还没开始营业的酒吧里空荡荡的,除了色彩缤纷的酒瓶,就他们两人一前一后地站着。
“听说你很早就搬家了。”张绮年向夏迩走近,夏迩转身,不看他。
张绮年笑了笑,“感觉你在侮辱我,听说是个农民工?”
农民工?不,夏迩想要反驳,他的赵哥是个工人,但不是农民,但农民工和工人在张绮年眼中又有什么区别?
“是。”
“你之前说的,喜欢的人,是他?”
夏迩也不撒谎,老实说:“没错。”
张绮年笑了出来,扶住额头,“你真他妈的在跟我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我一直很喜欢他,他……”
“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张绮年来了脾气,揪住夏迩衣领把他摁在来了墙上,“一个农民工,农民工……你拿一个农民工来气我,你他妈的以为你算什么?”
“我知道我什么都不算,但……”夏迩咬住下唇,忍住眼泪,他想到赵俞琛对他说的话,“但我很珍贵。”
“你说什么?”
“我,很,珍,贵。”
张绮年松开了他。
夏迩站定,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他第一次直面比他高了一个头的张绮年。他笃定、自信,尽管害怕,却不再躲避。
“这么说,你和他确定关系了?”张绮年冷笑一声,“怎么样,在工地上干活,肯定一身的劲儿吧,除了劲儿也没别的了……可是迩迩,跟我玩只会更好玩,我会带你去酒店,至少会去配得上你这张脸的地方,跟一个农民工搞在一起,在那种地方,你不觉得一辈子都完了吗?”
完了吗?不,人生反倒刚刚开始。在那逼仄的、走道都不允许两个人同时经过的房间里,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夏迩的脸上浮现出张绮年从未见过的微笑,张绮年戏谑的神色化开,突然,他意识到了自己如此执着的背后,竟然是久违的喜欢。
尽管很不愿意承认,但他喜欢上了这个不入流的孩子。
本该走肾的人,他走了心。走了心,比走肾更可怕,因为不得到,会痛苦。
张绮年不允许自己痛苦。
他说:“好,迩迩。”
他朝前俯身,在夏迩脸颊上亲了亲,说:“祝你幸福。”
夏迩呆在原地,深吸一口气,他说:“谢谢。”
张绮年深深望了他一眼,转身朝白光涌现的门口走去,直至他的身影被光吞没。夏迩呆站在原地很久,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也出了酒吧,天光正白,还在中午,他想自己下午应该去个菜市场,买上半只鸡,晚上为赵俞琛炖碗鸡汤。
加工棚里,钢筋在机器中发出“嗡嗡”声,一根根直条被切断、弯折。火花偶尔从切割点溅起,工人戴着护目镜,紧盯角度和长度是否精准。护目镜后,赵俞琛的双眼紧盯那火花迸射之处,他想象这是一场绚丽的烟花。
今日早晨,赵俞琛被老王喊住,问他愿不愿意去顶个钢筋工的活儿。赵俞琛想了一下说自己不会,老王拍着他的肩膀说,你脑子好使,可以学嘛。
虽然知道是在薅自己的劳动力,可赵俞琛心想自己今天也没什么活儿,能多学一门手艺也是好的。钢筋加工和成型交给机器去做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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